“......”


    韓成哲收迴手,他頭一迴對女子獻殷勤,卻也是頭一次有女子對他避之不及。


    他委屈的瞪著顧騫苒,低聲道,“還是不是兄弟?這都不幫我!”


    “......”顧騫苒無語,“怎麽幫?”


    把人推他懷裏?還是任由她摔在地上?


    “剛才你若是跳開,我定能扶住她。”


    “所以你是故意嚇她的?”顧騫苒蹙眉,他知道韓成哲從前在西周先帝麵前爭寵,慣愛耍些小心思。


    “怎麽會......”韓成哲一愣,他真沒有那樣想,隻是想扶她下台階,想靠她近一點。


    “……可還記得你那日所言?”顧騫苒淡淡看他一眼。


    韓成哲立時低頭,“阿苒,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是我唐突了。”


    “走吧,陛下等著呢。”顧騫苒抬步往前。


    隨侍的宮人已經安排好,一艘精巧的畫舫停靠在湖邊。


    秦瑤餘光看到韓成哲朝這邊走來,立馬踏上了搭板,走得又快又穩。


    這位三皇子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還是離遠些為好。


    淩玥站在甲板上,奇道,“怎麽走得這麽急?”


    像被狗攆了似的。


    “瑤兒想早些看到湖上的景致。”秦瑤神色如常,“陛下,您看那西邊......楚將軍他們是不是正在那處狩獵呢。”


    西邊樹林深處驚起一群飛鳥,烏拉拉躥出樹叢,往湖麵飛來,場麵壯觀。


    “看樣子,他們收獲頗豐呢。”


    一聲嘹亮的鷹啼劃破長空,一道黑影,帶著淩厲的氣勢猛的俯衝過來。


    “陛下小心。”秦瑤護著淩玥往船艙內退。


    畫舫不大,侍衛們大都留在了岸上,僅有的兩名在船艙那一頭,聽到動靜迅速奔過來。


    感覺背後有風聲傳來,秦瑤來不及多想,一把將淩玥推到簷下。


    巨大翅膀揮動的聲音就在耳邊,秦瑤害怕得閉上眼睛,以為要被利爪撕碎了......


    下一瞬便被拉入了一個懷抱。


    “沒事了,別怕......”那人輕拍著她的肩安慰,聲音溫柔,有些熟悉。


    秦瑤顫抖著睜開眼,第一眼便看到,那鷹爪下抓著兩隻飛鳥。


    銳利的鷹眼蔑視似的掃過他們,然後煽動著巨大的翅膀,從船沿飛走了。


    第二眼,是一襲青衫的顧騫苒護在陛下身前......


    秦瑤一愣,立即直起腰身,推開那個懷抱,卻見三皇子一臉擔憂的看著自己。


    “秦姑娘,你沒事吧?”韓成哲一邊擔心,一邊慶幸最近換了清雅的熏香。


    秦瑤有些恍惚,卻還記得與他保持距離,她後退兩步,躬身行禮,“秦瑤謝三皇子救命之恩。”


    她不敢往旁邊看,即便藏在袖中的手指還在微微顫抖,她也努力保持著語氣平穩。


    玥兒姐姐是陛下,她的安危不僅關係北涼,更關係到兩國難得的和平穩定,顧公子......他應該以陛下為先......


    “秦姑娘,你......”韓成哲見她麵色如雪,知她嚇壞了,不由得上前一步,“我扶你進去坐坐吧。”


    “我沒事,不勞煩三皇子。”秦瑤勉強露出一個淡笑,拖著發軟的腿,慢慢往簷下走去。


    淩玥也被嚇了一跳,剛迴過神來,看到秦瑤,立馬奔過去,“瑤兒,你怎麽樣?”


    秦瑤扶著淩玥的手臂站穩,微笑著,“我沒事,陛下不要擔心。”


    “小姐......”琴蘿也奔過來。


    “陛下,不知這皇莊可有太醫?秦小姐臉色不好,還是著人看看吧。”韓成哲跟在秦瑤身後,一副隨時要扶她一下的樣子。


    “去請......”淩玥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秦瑤打斷了。


    “陛下,瑤兒沒事,就是嚇到了,歇會兒就好了。”秦瑤拉住淩玥的手臂,“陛下不要為瑤兒勞師動眾。”


    淩玥和琴蘿一左一右扶她到椅子上坐下,見她麵色恢複了些,淩玥才放心。


    “瑤兒以後可不許擋在我前麵了。你是妹妹,合該我護著你的。”


    “瑤兒當時沒想那麽多。不過,陛下既是姐姐,也是天子,這是瑤兒的本分。”秦瑤還有些虛弱,那輕輕緩緩的語氣聽著讓人心疼。


    韓成哲有些意外,這樣一個看著嬌嬌弱弱的小姑娘,居然敢直麵猛禽,將一國皇帝護在身後,事後不邀寵,不居功,還有禮有節......


    更難得的是,麵對自己這樣的美男子,她竟再一次避之不及......


    淩玥倒了杯溫水給秦瑤暖手,讓人將畫舫劃迴去。


    秦瑤身邊圍著許多人,卻唯獨沒有她掛在心尖那一個。


    她小口小口抿著杯中的水,悄悄望向遠遠站在角落的顧騫苒。


    他正與侍衛說話,沒有看她......


    似乎剛才......也沒有看她......


    秦瑤咽下溫水,感覺好受了些,顧公子是君子,如今他們正在議親,是該避嫌的......


    畫舫很快靠岸。


    “秦姑娘,我扶你下去吧。”韓成哲眼巴巴的望著秦瑤,手藏在衣擺後擦了擦。


    “謝三皇子。我已經沒事了,有琴蘿在,不必勞煩了。”秦瑤腳下還虛軟無力,但依舊微笑著,站得筆直。


    “還有我呢,不勞三皇子。”淩玥笑笑,上前來牽著秦瑤走了。


    韓成哲拉起衣領聞了聞,清淡的冷香,很好聞啊!


    他一把拉住走來的顧騫苒,湊近一些,在對方眼中看到自己的臉龐,依舊俊美無雙啊。


    “我生得很醜嗎?明明也是天人之姿啊!你說那秦姑娘是不是有意中人了?不然怎麽屢次對我這般......”


    顧騫苒將他的手從衣領上挪開,太近了,口中熱氣都噴到他鼻尖了。


    “秦姑娘是大家閨秀。”


    “阿苒,你一定要幫我!”韓成哲又湊過去,按住他的手,“我知道我配不上她,但我是真心的!”


    一開始他隻是想要聯姻,給自己尋個靠山,後來,這一次次見麵,他越來越發現秦瑤那麽美好,好得他覺得自己太混賬,根本配不上。


    但,他舍不得將這麽好的姑娘拱手讓人。


    顧騫苒蹙眉,“你的口水噴我臉上了。”


    “那你幫是不幫?”


    “幫。”顧騫苒無奈點頭。


    “抱歉啊抱歉......”韓成哲掏出手帕,幫他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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