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麻將論劍,這等異想天開的方式……自然得到了所有人的讚同,就連從來沒有搓過麻將的雪親王也想試一試。


    於是他們對了一下杭城、陸宗和櫻島的麻將規則,敲定了共通的那些之後,天鎖浩二郎將規則一一口述而出,那些規則好似被定在了這片空間中一樣,四人都必須嚴格的遵守。


    堅冰被銘刻成一塊塊麻將,許久以後這副麻將在醉天閣進行拍賣,有人豪擲千金,隻為雪親王最後胡牌時捏碎的那一張發財。


    後來此人果然破產。


    “四人各胡一次之後,此輪論劍算結束,然後咱們再口頭論劍比試。”天鎖浩二郎提議道。


    第一輪,牌山將盡,天鎖浩二郎海底撈月,贏下一局。


    周圍的景色忽地變化為了一處寧靜的夜晚庭院,不遠處聽的涓涓細流之聲,庭中有一處水池,映射著天空中的明月。


    月明見此情景,總覺得有種說不出來的熟悉。


    “咱還是少年之時,曾在夢中見到一位大師,彼時咱一心想要走一條最強之路,在櫻島的同輩之中雖已經鮮有敵手……我想要著,如果我擊敗了所有人,那我是不是就天下無敵了?”


    “我修行百藝,從刀槍棍棒到各種奇巧器具樣樣精通,卻還沒有決定自己究竟要增進哪一條路,而夢中的這位大師,便向我展現了這個場景。”


    “他說道,所謂最高的境界,不過是這池中之月,看似垂手可及,實則隻是鏡花水月罷了,若是真的下水撈月,不論你用何種方式,走的是何道路,定是白費力氣。你想抵達的彼岸,一定要擊潰所有人才可以嗎?”


    “不如迴頭問問你自己,你最喜歡的是什麽?”


    眾人周遭的情景忽而凝滯了,仿佛時間被暫停了一般,池中之月和周圍的景色在那大師的一劍下盡數破碎,清冷之月光照遍了這片空間。


    “他向我展示了一劍,自此之後,我便不再糾結。”


    “從此我便開始隻用劍,畢竟那是我所用的第一把武器,也是最喜歡的一種武器……我又喜歡釣魚,所以這武器便成了這般形狀。”


    天鎖浩二郎正色道,“所謂劍之極致,不過是劍修的臆想罷了,正所謂臆一時,誤一世,世間哪個能言不敗?縱使我擊敗了所有人又如何?山外有山,天外還有天。”


    “自此我的劍隻有在止殺之時才會見血,而我想要了解世間劍修的劍道,一是興趣使然,二是此舉亦可增進我的劍道。”


    他取出長劍,作垂釣狀,在這冰嶺之上似又釣起了一件發光的事物。


    “此劍伴我多年,又因我時刻要警醒自己那大師在夢中所言,故此劍名為【池中月】。”


    三人聽罷,也是有所領悟,月明更覺那位大師出手與月家似乎有所淵源。


    又是幾輪下來,月明手中拿著一塊麻將,猶豫著要不要丟出,掙紮一番之後他還是遞了出去,而雪親王輕輕的說了“碰”,花無痕卻笑了起來。


    雪親王丟出一枚小雞,花無痕笑容更加燦爛。


    “我相信雪姐會點炮的。”花無痕拿走了那枚小雞,全然不顧雪親王愈發寒冷的眼神,“清一色。”


    周圍飄散起薔薇花瓣,花無痕的劍道修為或許不及天鎖浩二郎,但他所修劍法傳承於一位故人,據傳聞隻要他遇到惡人,手中的薔薇劍便會花魂綻放,他便可借此劍將其輕鬆斬殺。


    月明自是清楚,花無痕修的其實是心劍,不同於執眾生之念的天劍,心劍對心性不定或是心中有愧者最為致命。


    天鎖浩二郎在轉變之前殺業太多,饒是此刻已經放下,還是被這薔薇花雨迷了迷眼,當下閉目開始沉思起來。


    月明和雪親王反倒沒有怎麽被影響,月明估計是自己目前的兩個目標都還算明確吧。


    花無痕淡淡道。


    “我所理解的劍,是堅守心中的信念。”


    月明一直在拉稀胡,胡牌次數挺多,但不像花無痕和天鎖浩二郎這兩位高手的高分胡牌。雪親王不知道是存粹運氣不好還是沒怎麽搓過麻將,一直沒有胡過。


    不過規則是不能刻意喂牌,所以這一輪輪的麻將就一直繼續了下去,眾人也覺得在這一圈圈的牌山消耗之時,那黑色的坐墊正給他們灌注著高純度的天地元氣和濁氣,加速著他們的修行。


    “這位風大俠似是在上個月剛剛晉升超詣初期,但不久之前見你還是醒神中期,實在是天賦異稟,際遇驚人,不如也同我們說說你怎麽想的。”


    花無痕都這麽說了,月明當然也談了談自己淺薄的看法。


    “我用劍的場合不多,多是以雙刀,現今我之所見,眾多修行者融合各種功法用來彌補原本功法的短板,在短期內或許能有成效,但長久之後必然又要再度迴歸到那最初的功法上去……這其實也是為什麽很多修行者無法抵達更高境界。”


    天鎖浩二郎眉毛一揚,輕微點頭。


    “任何一項技藝和武器,都應是純粹的,它們無法與外物相容,隻有在日複一日的鍛煉之中,才能逐漸理解其根源……”


    “可惜我修為淺薄,隻能看到這些。”月明也自謙,在陸宗之行他雖然收獲巨大,使用黑王和時間規則時亦可同超詣巔峰碰一碰,但他也認識到了,自己不論是在功法還是時間規則的理解上都還隻能算是皮毛。


    最後,雪親王終於胡了一把大三元,自摸到發財的時候她內心激動,竟把那堅冰所化的發財也給捏碎了,看來這場別樣的論劍也是到了終點。


    “我隻會刀法,自問還未到萬法皆通的境界,恐怕難以同各位分享劍法上的心得。”


    不過雪親王又說了說自己在超詣後期到巔峰期間的一些心得,讓眾人也是獲益匪淺。


    “若是有機會真的切磋,或許諸位可從我的刀意之中理解更多。”


    天鎖浩二郎點了點頭,“那看來我們可以進入下一步驟了,在話語中蘊含劍意或刀意,論劍一番如何?”


    還未等眾人同意,一個聲音忽而傳來。


    “聽聞櫻島有一對兄妹,哥哥無法修行,全憑一身劍意便獨步天下,妹妹古靈精怪神出鬼沒,在鎮北關令所有人都頭疼,今日得見其一,也是美事一樁。”


    幾人望向來者,竟是一名車夫打扮之人,不過他看向幾人時笑了笑,身形變換,月明暗自心驚,因為車夫變成了柳公子的樣貌。


    “柳公子真是好雅興,這是來體驗生活了?”月明笑道。


    “風大俠幾日不見已經抵達超詣,恭喜啊。”柳公子毫不做作的笑道。


    原來是醉天閣的柳公子,眾人亦是笑著同這位關內最大的商人打了招唿。


    柳公子取出一壺酒,同眾人分享。


    “聽聞要論劍,此乃我自沙都又獲得的一種甘露,飲之可一同如夢,夢中諸位的修為與外界一致,大家不妨一試。”


    甘露入口有一種清新的花果香味,甘甜醇厚,而剛剛飲下,眾人便覺周圍的幻境如夢幻泡影,逐漸變為了一處炎熱的沙丘之上。


    天鎖浩二郎抓起一把滾燙的沙子,“真是神奇,咱還有個問題,在夢中對決若是喪命,那會如何。”


    柳公子淡淡笑道。


    “不必擔心,這種甘露會保護住你,在你夢中死去的那一刻,便會在現實直接醒來……不過缺陷就是,如果這樣醒來了,那便再也無法通過此種甘露入夢。”


    “那倒可惜了,不如我們隻是以劍意對轟,並不對著彼此出手,那以後還能留有一些樂趣。”花無痕道,眾人都是點頭同意。


    “雪親王亦可全力而為,不會損傷壽元。”


    “好,如此,咱便看看誰人之道走的更遠吧。”天鎖浩二郎甩出長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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