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成和謝大寒在院中喝茶聊天,見到郭長鳴過來了,周成還以為出了什麽事,立刻起身喊道:“老大。”


    郭長鳴卻是緊盯著謝大寒,直把謝大寒看的心裏發毛,他有些無措的問:“郭公子,怎麽了。”


    料想謝大寒不會知道這等貼身的事,郭長鳴才轉向周成交代他:“去把一八裏先生請過來。”


    “是。”周成應了一聲,往後麵去了,郭長鳴背著手,仰頭看著院牆外的天際,臉色沉思不知在想些什麽。


    “郭公子,誰生病了?”一位穿著褐衣,頭戴噗帽郎中打扮的中年人走過來。


    見人來了,長鳴往廳堂伸手:“先生請。”


    郎中跟著長鳴進了裏間,看著他的床上躺了一個姑娘,心裏詫異,商行裏可都知道郭公子不近女色,為何會有一名女子在這。心裏暗暗猜測,難道這女子就是青衫姑娘?


    “請先生幫她診治。”


    一八裏先生俯身伸手要摸脈,一柄烏黑的劍斜刺過來,嚇得他“呀!”一聲,身子趕忙後撤。


    郭長鳴立刻看向沉睡的青衫,見人沒醒,長鳴才小聲訓斥李楓:“你做什麽?你不想說可以不說。”長鳴看向一八裏先生,示意他接著診脈。


    一八裏先生還沒有動作,李楓就把烏鋒劍抵在了 先生的胸前,一八裏一頭霧水道:“這?”


    長鳴和李楓對峙,兩人都沒有後退一步的想法,青衫還在床上熟睡著,不得已長鳴轉身出了內室,一八裏先生見狀也跟著他來到廳堂。


    此時的郭長鳴就像一個憤怒的獅子,迫切的想要發泄,又顧忌著沉睡的青衫,他狠狠的坐到椅子上。


    一八裏先生眼看著他整個人從上到下,從裏到外的皮膚變得通紅,他立刻拿出隨身的針包,抽出幾根銀針,口中指導他:“公子,六氣下沉。”


    郭長鳴還有一絲理智,他緊緊閉著雙眼,任由一八裏先生在他頭上施針。


    三寸長的銀針在腦袋上晃悠,待他臉上的紅痕消的差不多了,一八裏又把長鳴的食指挑破了一個傷口,放血醫治。待茶碗中的鮮血流了小半碗,一八裏才撚著拔掉把他頭上的銀針,周成進來把盛著血的碗端走。


    長鳴睜開眼睛,長唿一口氣,向一八裏頷首致謝:“多謝先生。”


    一八裏搖搖頭,一根一根的擦拭著銀針,他把銀針收迴針包,又把針包放到懷中,才詢問道:“裏麵躺著的那位,可是青衫姑娘?”


    長鳴點頭應道:“是她。”


    “先生受驚了,這侍衛太不知好歹,等她醒來再讓先生診治。”


    一八裏笑著搖搖頭:“無妨,在這等著就是。”


    兩人坐了一炷香,裏間還沒有動靜,長鳴心中疑惑,青衫往常午睡也隻睡半個時辰,這前前後後加一起有一個時辰了,怎麽還沒醒來。


    他悄聲走到裏間,青衫還在床上睡著,長鳴探著身子往裏看,李楓立刻往前一步戒備著。


    長鳴看到他就來氣,但不得不壓著聲音問他:“怎麽還沒醒?”李楓隻看著青衫不迴他。


    長鳴又解釋道:“睡多了晚上就睡不著了,我把她喊醒。“


    李楓這才出聲:“不用,最多一刻姑娘就會醒來。”


    長鳴也不動了,就坐在床邊等她睡醒。果然沒一會,青衫動了動,長鳴立刻俯身把青衫攏在身下,他親了一口青衫的臉頰:“可算醒了。”


    青衫睜開眼睛,一副大夢初醒的模樣,看著她睡得紅紅的臉頰,長鳴忍不住又親了一口。青衫午間吃的有些多,這一覺也沒有消食的作用,她拍著胸口壓著反胃。


    “怎麽了?可是不舒服?堂中正坐著一位先生,可要讓先生來瞧瞧。”


    青衫俯在床沿一副想吐的模樣,長鳴立刻喊道:“先生,快過來,看看她這是怎麽了?”


    青衫臉色由紅變白,她咽了兩口酸水,擺擺手,坐起身子:“沒事。”李楓把鞋子尋來,蹲下身替青衫穿好,扶著她起身。


    青衫坐到椅子上還一副不清醒的模樣,長鳴拿來浸濕的帕子,青衫接過帕子擦擦臉,轉頭向外看去,院裏一片蔭地,也看不出時間,她隨口問道:“什麽時辰了。”


    “申時初(下午三點)。”長鳴應道,倒了一杯清茶遞過去,青衫端過喝了一口。


    “可要讓先生診脈?”長鳴問道。


    “有勞了。”青衫伸出手腕放到桌麵。


    一八裏伸出雙指搭在青衫手腕,手剛摸著脈搏,他就皺起了眉頭:“姑娘脈象甚是奇怪,我竟未把出姑娘懷胎幾月?”


    青衫的腦子一團問號,她琢磨著是不是哪兒來的三流郎中,以次充好來騙錢的。她抬眼看向郭長鳴,長鳴一臉緊張的看著她。青衫忍不住笑出來,這種江湖騙子她非常討厭,打著治病救人的幌子不知蒙騙了多少錢財。


    一八裏先生繼續道:“換隻手。”


    青衫嘴邊噙著一抹笑,遵從指揮換了一隻胳膊。嘴裏卻喃喃道:“裝的和真的似的。”


    一八裏先生瞧著她,又皺起眉頭:“不對啊。”


    “行了,別把了。”青衫把胳膊收迴去,瞧著郭長鳴道:“快把這騙子打出去。”


    郭長鳴還以為她不願告訴自己,硬不承認,一時氣絕,但又忍著脾氣對她道:“這位先生跟著我們行商的隊伍關內關外的跑了兩年,不知救了隊中多少人命,絕不是一般的江湖郎中。”


    他這麽說,青衫也帶了些詫異,問道:“不是隨意尋來的。”長鳴搖搖頭。


    一個醫術高明的醫者,被人三番五次質疑是江湖騙子,一八裏就是脾氣再好也忍不住了。


    他正襟危坐道:“姑娘看我可曾麵熟。”


    青衫仔細打量他,輕輕點頭:“是麵熟,我們見過嗎?”


    “青衫姑娘果真是貴人多忘事,若不是我,你那侍衛墳頭草都過腰深了。”一八裏說著看向一旁站著的李楓。


    青衫想到逃難途中遇到的給李楓救治的大夫,可不就是眼前這位,她恍然道:“我想起來了,您是……八一郎中。”


    一八裏歎了口氣:“一八裏,本郎中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此生就這一個名字。”


    “哦哦,不好意思,時間太久記不清了,一八裏先生見諒。”青衫說著示意李楓過來:“快給先生道謝,當初多虧先生救你性命。”


    李楓來到一八裏麵前抱拳:“多謝先生。”


    一八裏揮揮手,示意他不用多禮:“我是沒想著你能活下來,你要多謝她,若不是她,你早死了。”李楓又迴到青衫身邊站著,眼睛直直的看著她。


    一八裏這才對青衫道:“可還懷疑我的醫術。”


    青衫攢著眉頭看著他:“那你也不能說我懷孕了。”


    一八裏先生氣的拿手指著她:“像你這般嘴硬的女子,真是少見。”


    “唉。”青衫有種有口難辨的感覺,反正也沒外人,她便直說了:“四月份的時候確實是懷了,可我喝了落胎藥,怎麽還會懷。”


    一八裏瞧她不似說假話,問道:“你喝了落胎藥,可曾落紅?”


    青衫點點頭,一臉難色:“自打那次以後,身子便時常不舒服,總感覺力不從心。先生醫術好,請您幫我看看。”


    一八裏搖頭:“你的脈象分明是懷孕了,若是沒喝落胎藥,你算下日子胎兒該有多大?”


    青衫在心裏細算一下:“至今有6個月了。”


    一八裏沉思了一會,點頭道:“竟是喝了落胎藥的緣故,身懷6月嬰孩,有此脈象不稀奇,看來你是真不知道腹中有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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