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吃不下飯嗎?”青衫先出聲問他,李東風抿著唇不迴話。


    青衫看向一旁張行,張行把頭低下去,小聲道:“主子的飯量和往日相比小了一半。”


    李東風這才淡淡道:“正常人的飯量罷了。”


    他往日飯量是普通人的兩到三倍,現在是普通人的飯量可對他而言是少的,再加上他要騎馬,要領兵作戰,全是體力活,時日異常自然瘦了許多。


    青衫又問他:“晚上能睡幾個時辰?”李東風又不接話。


    青衫看向張行,張行頭垂的更低了:“約莫2-3個時辰。”李東風白日在戰場操心勞累一天,可謂是身心疲憊,起碼要四個時辰才夠,2-3個時辰確實少了些。


    此後半途再無人說話,青衫歎了一口氣:“那個孩子是我不想要的,此事和你無關,你不必如此。”


    聽她這樣說,李東風心如刀割,轉頭看向青衫,聲音格外淩厲:“什麽樣的孩子是你想要的?劉英的孩子?郭長鳴的孩子?還是李禦的孩子?或者李楓的孩子?隻有我李東風的孩子不行是嗎?”麵對他如此逼問,青衫沒做辯解,落胎藥是她主動喝的,這份指責她應該擔著。


    兩人沿著河邊走,看他這樣,青衫十分內疚。“我不是傳統的女性,不會從一而終,一段感情若是不舒服了分開就是。這世上美好的事物這麽多,不用互相折磨。我希望你能放下,往前看。”


    青衫停了一下,繼續說道:“你才三十,還有大把的年歲可以揮霍,沒必要為了一個女人就這般。”


    “你有王妃,有側妃,有侍妾,還有兒子、女兒,以後還會是一國之君,身上的擔子很重!你要打造出一個朗朗乾坤,太平盛世,而不該耽擱在兒女情長。”青衫說著看向李東風。


    李東風緊握拳頭,手指用力之大把掌心都戳破了。他聽著青衫向他說著以後,卻一句沒提兩人之間的感情,他顫抖著嘴唇,恨恨的喊了一聲:“青衫!”一聲飽含感情的名字衝出他的喉嚨,夾雜著他對她的情愫。


    青衫的腳步頓了一下,隨即不動聲色的接著往前走。


    李東風很想甩袖而去,可不知為何又停住了腳步,他壓抑著胸中的憤懣,克製著鼻間的喘息,陪她走著,還要聽著她利劍一般的話音。


    “你從一無所有到擁半座江山,已是人中龍鳳,這些都是你一刀一槍拚出來的。你很優秀,非常優秀,你不需要向任何人證明,按部就班往北去,東都就在那兒。”


    “可是感情是勉強不來的,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李東風,對不起,是我傷害了你。”


    再一次聽到她拒絕的話,李東風隻覺氣血上湧,再也承受不住,一股腥甜衝出嗓子,他屏息咽下,聲音嘶啞道:“我知道了。”


    “時候不早,我先迴去了。”青衫說完大步往前走。


    李東風看著她的背影,直到她走遠了,一口血沫子噴出來。張行立即扶著他,李東風晃動著站穩身子,抬手擦拭著嘴唇,眼睛依舊看向青衫離去的方向。


    張行心有不忍出聲道:“主子,我去喊青衫姑娘。”


    “不,不必讓她知道。”他揮開張行的手,站直了身子,循著青衫走過的路徑,一步一步的往前。遠遠望去,星空下的兩組人,一前一後的往營地歸去。


    在迴去的路上青衫替李東風難過,如果是任何一個女子恐都會被他這份情意感動,可她卻不能,她不想後半生就此困於京城。


    她要走遍天下,要去南洋看一看,如果有可能,她還想去一趟遙遠的波斯,瞧一瞧異域風情,隻希望李東風對她的愛隻是一時興起。


    第二天一早,青衫就被營地出征的號角聲喊醒,李東風領近半的大軍出征,她則在營中閑逛,便循著飯香逛到了炊事處,而這滿地都是太陽灶。一個一個白色的鍋子在地上支著,這種奇怪的裝置可以把太陽光轉化成熱能,自然是青衫出的主意,通過反射和聚焦把太陽光集中在一個小麵積上,用來蒸煮,對於幾十萬人的軍隊來說,省時省力省柴火。


    太陽火辣辣的照著,青衫隻覺頭暈目眩。她的手剛伸出來,李楓就從後麵握住了她的手掌,隨後青衫便暈倒在了李楓懷中。


    “姑娘,姑娘!”李楓喊了兩聲,擦了一把她滿頭的汗,就往軍醫處躍去。


    “軍醫,軍醫。” 李楓抱著青衫就衝進去。


    軍醫正給一名士兵剜割大腿的腐肉,士兵口中咬著布袋疼的滿身大汗,軍醫把割掉的爛肉放到盆中,舉著血糊糊的手看向闖進來的人。


    “軍醫,你看看,姑娘暈倒了。”


    李楓若不是抱著青衫,軍醫都懶得搭理他,不就暈個人嗎,值得大驚小怪。可暈倒的是是青衫,他走上前瞧了兩眼:“麵色發白,全身冒汗,應是中暑了,你帶迴去喂些溫水,在太陽穴那抹些清涼油,便沒事了。”


    軍醫說著就轉身接著照看傷兵,此時的傷兵敞著下半身,雖然青衫是暈倒的狀態,可床上躺著的兵依舊感到了羞恥,他拉起一邊的布衫就要蓋上。


    軍醫阻止了他:“哎,正緊要關頭,可不能蓋。”


    士兵二十出頭的年紀,本來都是男子還好,可李楓突然抱著青衫進來,士兵的下體就這樣展現在人前,臉色羞紅的快要滴出血來。


    李楓還要問,軍醫開始趕人了:“快抱走,別在這礙事。”


    天氣太熱,士兵還穿著幾十斤重的盔甲,特別是陸黑,陳觀帶領的騎兵,連人帶馬匹跑不了半個時辰就大汗淋漓喘得不行了。


    李東風不得不撤兵,剛迴到帳篷就聽說青衫暈倒了,他鎧甲都沒換就直奔青衫的帳篷。


    “她怎麽樣了?”


    尚榮華拱手行了一禮:“青衫姑娘剛醒。”李東風掀開布簾進去了。


    他剛進來就看到青衫依靠在床上喝酸梅湯,便走到近處問她:“怎麽樣了,好好的怎麽會暈倒。”


    青衫放下碗正要迴話,突然聞到他身上傳來汗臭和血腥味,被熏得俯身到床邊‘哇’一聲吐出來。把剛喝進去的酸梅湯都吐得一幹二淨,直痛苦的雙目含淚,臉色泛白。待緩過了這股勁,她抬頭看到李東風,剛要說話又聞到他身上的味道,忍不住又俯身在床邊吐著。


    幹噦了好一會,才有氣無力的對著李東風揮揮手:“將軍先去洗漱吧,我……嘔。”


    李東風低頭看看自己身上濺著的血跡,又看著青衫難受的跪在床沿嘔吐,後退幾步出了帳篷。知道是自己身上的異味讓青衫這麽難受,他有些懊悔怎麽這麽莽撞的就過來了,於是吩咐道:“尚管事,你先把帳篷打開通通風,我一會在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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