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東風站在馬車前,眼神晦暗不明,李楓全身戒備坐在馬車前方。李東風一步一步的朝馬車走去,李楓握緊手中的烏鋒劍。


    楊開軒上前兩步道:“師弟,軍中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不若你先迴去,我留下和青衫說說話。”


    李東風轉身看向楊開軒,深吸幾口氣點點頭:“有勞師兄。”隨即他也上馬往軍營的方向去,張行,李禦等人跟在他身後也走了。


    院中隻剩尚榮華、胡洲和武哥兒、江暄幾人在收拾殘局,馬車行走前,楊開軒主動問道:“青衫,可方便和你同乘。“


    “楊先生上來吧。“


    楊開軒掀開車簾,撲麵而來的是淡淡酒香,細聞又有一股百花的幽香,他躬身坐到一旁的座位上,看著青衫。


    醉酒後的青衫臉上泛著淡淡的紅暈,倚在車廂上,雙眼朦朧道:“我頭還有點暈,楊先生想說什麽就說吧。”


    “剛剛此舉過於放肆,且當著軍中將士的麵,實在不該。“


    “我知道。”


    “你可知,東風對你有情?”


    “我知道。”


    “知道你還這般做,你這樣讓他的臉麵往何處放。”


    青衫瞟了一眼楊開軒:“他的臉麵和我有什麽關係?是他讓你來做說客的。”


    楊開軒當然不能承認:“不是,我看他一副不樂的樣子,過來問問你。”


    “楊先生勸勸他吧,你們男子不都是很注重女子清白之類的嗎。我也不是完璧之身,讓他放過我吧。”


    “青衫,你,你……要自重。”楊開軒一時氣結。


    “好,我知道了。”


    “青衫,當時我們都在東都,你為保基業無奈從了郭長鳴,如今他走了,你不必時刻念著。“


    青衫隨口應道:“我念的人不是他。“


    “不可口出無狀。”青衫頭正昏著,不想和他吵吵,便閉眼歇著。


    楊開軒接著勸她:“東風哪兒不好了,你們是少年的情誼,這一路走來男主外女主內,正是天作之合。軍中都把你看作他的妻子,也都隻認你。”


    “你失身這事本就迫不得已,東風也不甚在意,要不我做主給你倆選個日子?也讓軍中的將士熱鬧熱鬧……”


    聽他越說越離譜,青衫睜開眼睛看著楊開軒:“選個日子也好,但是為我和劉英選的。”


    楊開軒氣結:“你……”


    “牛不喝水不能強按頭,喜歡一個人也是勸不來的,他再好、再獨一無二,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青衫,你還年輕,還期待著情愛,到我這個年齡就不會這般想了,兩個人在一起是過日子,合適才重要。”


    青衫看著楊開軒,計上心來:“往日竟是我忽略了,今日仔細一看,楊先生這般成熟又有風度的男子更惹人。”青衫說著摸了一把楊開軒的臉。


    楊開軒急忙後撤,大聲道:“你做什麽!”甚至太激動說出來的話都破聲了。


    “姑娘。”李楓喊了一聲。


    “無事。”青衫應了一聲,便起身挪向楊開軒,口中還問道:“怎麽了?”一雙眼睛上下打量著他,伸手攬著他的一隻胳膊,就要倚上去。


    一股酒摻雜著百花香直撲入鼻,楊開軒受不了,立即叫停,匆忙下了馬車,由於下的太急踩到了下擺,若不是胡洲扶著眼看就要摔倒在地。


    楊開軒下車去了,青衫心中確是煩悶無比,頭又暈的不行,對李楓說了一聲便把被子鋪在車廂中睡著了。


    胡洲和李楓並排坐到馬車前方,李楓駕著馬車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程,胡洲約摸著裏麵的人睡著了,才問李楓:“青衫和劉英是什麽時候的事?”李楓專注駕車,不迴話。


    “所有人都看到了,你不說我就不知道了?”


    李楓想了一下確是如此,便迴道:“在臨安。”


    胡洲心中驚訝,在臨安,他竟然不知道,又問李楓:“都有誰知道?”


    “都知道。”


    “還有誰?”胡洲問完,李楓又不說話了。胡洲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可萬萬沒想到那個人會是劉英。


    “她二人到什麽地步了?可曾……”李楓不說話,隻盯著前麵的路,可耳朵卻逐漸變紅了。胡洲留意到他臉上的變化,猜到了兩人或已有夫妻之實,他握緊拳頭手問李楓:“你為什麽不攔著?”


    “姑娘喜歡他。”


    “喜歡他,喜歡他?”胡洲一連說了兩遍,又問道:“那她和郭長鳴是怎麽迴事?”


    見李楓又不答話,他氣的捶了一下李楓的肩膀:“說。”李楓閉口不言。


    “你守在她身邊,是做什麽用的,就不能爭口氣。和其他人相比,我更願意那個人是你。”胡洲說完,李楓驚訝的看著胡洲。


    “看什麽,我是你哥,你的心意我會不明白。近水樓台先得月,懂嗎?你天天在她身邊,真是個木頭。”


    “可是姑娘不喜歡我。”


    “說你是個木頭還真把自己當木頭了,哥教你一招……”胡洲附耳到李楓麵前,悄聲說了幾句話。


    李楓緊跟著搖頭:“不行,哥。”


    “怎麽不行,她最疼的就是你。這招如果不行,我給你說還有,你……”李楓聽的臉色通紅,此後不管胡洲再說什麽,他都閉口不言。


    胡洲搭著他的肩膀:“你今年二十三歲,和青衫一樣大。哥是沒可能了,我希望你能陪在她身邊。”


    李楓喊了一聲:“哥。”


    “楓兒,哥懂,誰讓我哥倆都栽在一人身上了。”胡洲揉撥著李楓的頭,混不吝的笑著。


    李東風把怨氣都撒到敵人身上,直打的殷夢節節敗退,最終被清安帝召迴東都請罪。拔營的路上路過一大片桃花,青衫便在車前方和李楓並排坐著,她手中拿了一根盛開的桃花枝。


    青衫把桃枝舉向高處,念了一段動物世界的台詞:“春天來了,萬物複蘇,又到了動物交配的季節。春暖花開,草長鶯飛,春天,處處透著生機和浪漫。哈哈哈哈哈。”


    晚上到了紮營的地界,尚榮華整理帳篷,青衫便在帳篷附近轉悠,采了一捧盛開的黃色野花,尋了一個水罐把花放進去。


    晚上,青衫泡過腳上床睡覺,剛把被子蓋好,李楓光著膀子站在青衫床頭,說道:“姑娘,我來侍寢。”


    青衫睜大眼睛,抬頭看著燭火映照下的李楓,心裏一萬隻蜜蜂飛過,她看著李楓直搖頭:“不用。”


    “姑娘若是有需要,李楓隨時奉上。”


    青衫急忙擺擺手:“迴去睡吧。”


    李楓走後,青衫把被子蒙到頭上。她確實起了點小心思,可公然被李楓挑破也是丟不起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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