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到了這一刻,李禦才終於明白,為何會有人熱衷此道,此刻就算有劍客偷襲,他也不舍得離去。


    青衫伸出胳膊勾著他的脖子親吻,意亂情迷中,兩人在床上撕扯。兩次恩愛結束後,青衫才感覺身上的熱意消了些。可李禦卻食髓知味,抱著青衫繼續耕耘。


    青衫得了空分出心神說了一句:“寬肩窄腰,薄肌精腿,公子真是好體力。”其後的話便被吞沒在浪潮中,不知是何時睡過去,或者是暈過去的,她再睜眼,房中一片漆黑,青衫心中一慌,立刻起身。


    “姑娘。”黑暗中,一名男子喊道。接著蠟燭被點燃,李禦把蠟燭拿到青衫身邊,照亮了一坐一站兩人的麵龐。青衫看著男子似曾相識的麵龐,在腦中細細迴憶,終於一個少年的臉和麵前的臉重疊上了。


    “你是李禦?”青衫不可思議的問道。


    李禦放好蠟燭,朝著青衫跪下:“屬下蠱惑姑娘,辱姑娘清白,自請處罰。”


    此時青衫腦子裏有一團理不清的麻線,看著跪在麵前的人,她心中直罵娘。還以為撿了一個帥哥,沒想到是自己人,還是李東風身邊的貼身影秘衛,這該如何是好。


    “你和之前長得不太一樣了。”青衫說著捂起臉來,隻覺沒法見人。看他還在地上跪著,擺擺手道:“起來吧,此事不怨你。”


    “什麽時辰了?”


    “子時末(淩晨一點)。”


    “把衣服拿來,我要迴去了。”青衫說著從床上起身,剛站起來,腿一軟往下跌去,李禦耳聰手快攬著她的腰,拯救了一把,沒讓她摔下去。青衫伏在李禦懷中,隻覺自己這張臉洗洗可以扔了。


    李禦把她放到床上坐好,青衫深唿了一口氣,接過他遞過來的衣服,把衣服穿上了身。突然意識到裏麵的衣服有換過,她愣了一下。


    李禦一直注意她的動作,看到這立刻解釋:““姑娘身上的裏衣髒了,我給姑娘尋了一身新的。”


    青衫穿好衣服,把披散著的頭發挽起來,要拿發釵的時候,發現不見了。李禦適時遞過來,他手中躺著的正是從她頭上拆下來的碧玉簪。青衫接過簪子,把頭發固挽好。


    青衫腰酸腿軟的起不來,李禦抱著她出了房門,躍上屋脊,在銀白色的月光下送她迴去。


    青衫摟著他的肩膀,隻覺尷尬至極,但該說的話還要說:“你,你明天早上送碗避子藥來。”“好。”


    “今天的事你就忘了吧。”


    李禦猶豫了一瞬,才應道:“好。”


    “對不起,我不知道是你。”


    “十一願意。”此後,除了耳邊的風聲,便再無人說話。


    前方就要到了,李禦說道:“姑娘睡著的時候已經沐浴過了,迴去便歇著吧。”


    隨後抱著青衫迴了‘李府’的小院子,剛躍過院牆,李禦站著不動,青衫感到奇怪,抬頭往前看去,正看到李楓在屋脊站著,她隻覺臉部燙的不行了:“對不起,我、我迴來晚了。”


    青衫說著就要下去,李禦把青衫放下,青衫往前走了兩步,腿腳有些不聽使喚,李楓趕在李禦前麵,上前兩步扶著她進屋。


    “李禦告退,姑娘早些歇息。”


    其後青衫上了床,蓋上被子沉沉睡去。


    李禦迴到家中,看著青衫躺過的床榻,他從枕頭到床鋪挨著撫摸了一遍,又把身上的衣服脫個精光,躺在床上,擁著被子,想象自己擁著青衫。


    “我的姑娘,十一願意為你去死。”


    湯陵城內那次親吻,他念了兩年。今天,多年的執念完成,他死而無憾。


    他觀察青衫一言一行,知道她心思意動,讓人在她麵前故意說出梧桐巷子的梧桐小館。甚至小館裏麵的每個少年他都了如指掌,他故意找肮髒的老人上天緣的床榻,擾起他的嫉恨,引誘他對青衫下藥。


    就連李楓去影秘所練劍都是他引導的,這一切都如他所料一般發生了。絲絲入扣,一環繞一環,他曾細致的分析她和郭長鳴的房事,事後必喝避子藥。而那包藥,此時正在他櫃子裏放著。


    蠟燭跳動熄滅的一瞬間,李禦的眼睛在昏暗的燭火下亮的發光。他一遍又一遍的迴憶著她的美,她在他身下的嬌媚。她竟然忘了他的模樣,實在是遺憾。黑暗中,李禦笑出聲來,若是青衫知道他是李禦,恐怕不會說出‘春風一度’的話來。


    迴想著他兩個月的布置,總覺得有些地方沒那麽周全。丹青竟然妄想染指她,實在是該死。他起身穿衣,戴上影秘衛的麵具,直奔梧桐小館,這夜徹夜不眠的不僅他一個。李楓在青衫床前站到天色將亮,才轉身去院中練劍。


    李禦把丹青,承歡,天緣帶到地牢,天色將亮時,他迴家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給青


    衫送藥前他特意摘下麵具,她喜歡他這張臉,他不能再把它藏起來。他拎著食盒從屋簷躍到院中,看到李楓在練劍。


    李楓收劍,冷冰冰的看著他:“姑娘還要一炷香才能睡醒,你把食盒放這吧。”李禦聽他說完,站在房簷下未動。隻等了一炷香,才敲響青衫的房門。


    “進。”


    李禦推門進來,把食盒放到桌上,李楓隨後也走進來,他走到床邊把帷幔掛好,李禦取出食盒裏麵的避子藥,遞給青衫。湯藥還冒著熱氣,她接過湯藥深吸一口氣,仰脖一飲而盡。


    青衫仰首的時候,脖子上露出幾處曖昧的痕跡。她被湯藥苦的皺著眉頭,把碗遞給李禦,對他擺擺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此後,青衫便全身心投入到政事裏。


    又過了一個月,高公公也到了應天。


    高公公把明黃的卷軸拿出來,平舉過頭頂,對堂上眾人宣布:“聖上有旨,請平南王跪下接旨。”


    李東風穩坐不動,笑容滿麵的看著高公公道:“聖上離這遠著呢,就是跪下他也看不到,何必折騰呢。”


    高公公嗬斥:“放肆,這可是聖上的旨意。”


    “我知道這是聖上的旨意。”


    高公公舉著聖旨看了一下堂中諸人,知道自己勢單力薄,抹了一把眼下的淚,打開聖旨讀起來。


    “朕念四妹久矣,遣高公公接四妹並外甥歸京。另靈妃已到適婚年齡,著她一起入京進宮伴君。”


    李東風聽完,哈哈一笑:“想必高公公來時路上已經聽說了,寶靈為我育有一子,如今已再有孕,皇上這是要奪臣子之妻,恕本王難以從命。“


    高公公指著李東風怒斥:“你竟敢以下犯上,做出大逆不道的罪行,可見傳言非虛。“


    “聖上奪臣之妻,取臣之子,做臣子的就要任其生殺予奪!”李東風也怒發衝冠質問他。隨後不屑一笑:“兩軍交戰不斬來使,你迴去告訴楊添,讓他在東都等我。”


    李東風謀反的心思已經放到明麵上了,高公公隻得拂袖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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