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毫無所覺的念了一句詩詞,又被龍天成記在心中。龍天成看著潭中的景象心裏念著青衫剛剛脫口而出的詩詞,心中非常震撼,便對青衫多了些注意。


    遊玩一番迴客棧後,青衫隻覺困意沉沉,吃了晚飯就迴房歇息了,沐浴洗漱後照例和李楓同睡。


    ‘咚咚咚’,有人敲門,青衫揚聲問道:“誰啊。”


    “姑娘,是我,天江。”


    李楓起身去開門,李天江進到屋子,手中端著一個瓷瓶。青衫好奇的看著瓷瓶,沒等她出聲詢問,李天江主動解釋:“這是清油,你今天去爬山走了許多路程,若不推拿一番,明天早起恐怕全身都會酸疼。”


    青衫便翻身趴到床上,李天江把青衫小腿處的衣服撩開,先在手上倒上清油,捂熱後塗抹在青衫腿上,隨後使了些力氣往上推拿。青衫隻覺酸麻酥癢,又疼又爽,左右腿各推拿了一盞茶的功夫,李天江才收手。


    “唿。”結束了酷刑一般的推拿按摩,青衫長舒一口氣。


    突然想到龍天成不會功夫,好奇的問道:“今天爬山時,龍公子說他不喜歡手腳功夫,但人總有一技之長,他擅長什麽?”


    “他不喜武藝,但善丹青詩文,在臨安,龍公子的文墨書法多受人追捧。”


    龍天成迴到自己的房間後,翻出筆墨紙硯寫了‘蕩胸生曾雲,決眥入歸鳥。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仔細研讀一番,又拿出一張紙寫上‘潭中魚可百許頭,皆若空遊無所依,日光下撤,影布石上。佁然不動,俶爾遠逝,往來翕忽,似與遊者相樂。’


    前者了了幾句能看出作詩之人有著俯瞰群山的豪情;後者寫出了水的澄澈,魚的傳神,兩者各盡其妙,又想到青衫在水潭邊撥水逗魚,在看詩詞後一句,不得不讓人拍案稱奇。


    突然又皺著眉頭,隻覺這幾句詩詞精之妙之,但太少了,仿佛缺了些什麽,若能把它補全,才是圓滿。


    少年人的感情來的很快,第二日一早,龍天成就和李天江、周成幾人稱兄道弟了。青衫爬山也爬累了,隨後幾天都沒在喊著遊玩,規矩往臨安的方向走。


    一日午後,馬車中行進中,青衫在車中昏昏欲睡,迷糊間聽的龍天成,李天江,王靖邦,周成幾人在說話,好像在討論篁竹山,青衫來了興致,和李楓並排坐在車前室聽幾人聊天。


    “隻單單取名叫篁竹山,對山後的青石而說倒不公平。”周成說道。


    “依你之言,該叫什麽?青石山,但篁竹山本就以‘竹‘聞名,青石雖好,但和竹林相比,還是遜色一步。”龍天成隊伍中的一位侍衛反駁。


    “倒不如從根來論名。”王靖邦插了一句。


    “哎,這是個好法子。這山立在這幾千年了,但怎麽找到根。”龍天成讚同王靖邦。大家都住了嘴,青衫也皺著眉頭思考。


    王靖邦看青衫若有所思的模樣,出聲問道:“青衫姑娘可知道這山是怎麽來的?”


    龍天成身邊的一個侍衛嘲笑了一聲:“嗬嗬,王先生莫不是問錯人了,她一個姑娘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哪能知道這些事情。”


    青衫看了王靖邦一眼,搖搖頭:“有些眉目,但也有疑惑的地方,不好說。”


    周成‘駕’一聲,騎著馬往馬車前緊跟兩步:“青衫姑娘,你盡管說,我們跟著聽聽。”


    青衫沉思了一會,開口:“涉及的麵比較廣泛,不知該從何講。”


    龍天成本來是抱著好奇的心態觀望,聽青衫這麽說,倒像是真的能說出些什麽似的,也開口道:“青衫姑娘說就是。”


    “那好,咱們說到哪是哪。”青衫緩緩開口:“篁竹山南邊是青竹,山體北側是青石,竹子沒有籽,不同於一般作物靠種子落地生根發芽,竹子是在冬春交替的時候,以竹根為母生根發芽,初始是竹筍,待長到一定時候便脫掉筍殼長成新竹。一繁十,十繁百,百繁千萬,山南那麽一大片竹子,快則百年也就長成了。”


    青衫看向龍天成問道:“龍公子可知篁竹山的竹子長成有多久了?”


    “兩年前我初登篁竹山的時候,問過當地老者,篁竹山上的竹子長到今,約三百餘年。”


    青衫點頭,接著說:“但北麵的青石形成年代可能有三五千年,或者上萬年。”


    有人突然出聲問道:“你怎麽知道有那麽久的時間。”


    周成轉頭看了一眼,還是剛才說話的那個侍衛,臉上露出不悅的神情,正要開口反駁他,聽青衫迴道:“這位小哥,別著急,聽我慢慢說。”


    “我們山南山北走了一圈,我也大概判斷出來篁竹山屬於褶皺山脈。”青衫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地麵:“往下約一萬丈遠的地方有個堅硬的殼子叫地殼,地殼運動時把岩層擠壓成波浪的模樣。”說到這,青衫用拇指在空中劃了一個波浪線。


    “篁竹山體就是岩層隆起的部分,這塊岩層突出地表以後,受千年的風吹日曬,山體南側偶然之下有了一顆竹子繁殖生根,長出了大片竹林。山體北側的石頭長期被雨水衝刷磨去了棱角,形成大小形態不一的石象。”


    參與討論的幾人都看向青衫,不知她說的是真是假。 龍天成想了一會問道:“青衫姑娘,我有一事不明白,為何竹子隻在山南生長,卻不往山北去呢?”


    “南邊既然長著竹子,那就肯定多雨水,泥土,此處靠近大海,風向是否多為東南風?”青衫反問李天成。


    “青衫姑娘說的沒錯,是東南風居多。”


    “風會帶來泥土,雨水,南側變成了肥沃之地,有助於竹子生長。北邊都是石塊,竹子沒有紮根繁殖的地方,長此以往山南和山北便會拉開差距。”


    “青衫姑娘這麽說,確是解釋清楚了。”龍天成讚揚的對青衫點頭。


    “青衫姑娘剛剛說地殼,不知地殼是什麽?”還是剛才那個侍衛,略有不服的問道。


    “劉宏,不可多嘴。” 龍天成斥責了身邊的侍衛,又對青衫說:“往日我自詡博學,沒想到人外有人,多謝青衫姑娘答疑解惑。”


    “龍公子客氣,我日常喜愛看雜書,恰巧在一本書上看過罷了。”青衫頷首迴道。


    五月初,外麵下著瓢潑大雨。一行人在客棧大堂共用早飯,陸續入座後,龍天成滿麵愁容:“若是好天氣,約三日路程便能到臨安城。現在雨下這麽大,不知要耽擱幾天。”


    “老天要下雨,凡人攔不住,等等吧。”王靖邦吃著餅,應了一聲。


    已經在客棧待了兩天,天上的雨水絲毫不見變小,天穹陰沉的似要砸下來一般。


    因著雨大,大家都被困在客棧,恰客棧有一名待產的婦人,婦人肚疼要生產,男人把婦人安置到房間便冒雨去請產婆,產婆進了婦人的房間便一直沒有出來,一盆一盆的熱水端進去,一盆又一盆血水端出來。


    “啊,啊,啊。”產婦在客棧二層的房間裏麵生產,嘶吼聲環繞著一層大堂。


    產婦的丈夫在房間門口來迴踱步,時不時握拳砸手,嘴裏重複著:“使勁啊,使勁啊。”


    從早上到晚上,眾人聽的心中發急,產婦的聲音也由剛開始的響亮,變得嘶啞,直到微不可聞。


    幾人在大堂吃完晚飯,因著產婦難產,都沒了說笑的心思,隻靜靜的坐著。耳邊沒有產婦痛苦的嚎叫聲,嘩啦啦的雨聲更令人心焦。


    青衫迴房間時,看到產婦的丈夫張開雙手雙腳癱倒在房間門口,雙眼通紅的看著上樓的青衫,喃喃的說道:“難產,怎麽會難產呢。”


    說著又瞟向房間門口,提高聲音喊道:“娟兒,你使勁啊,使勁啊。”一天中,他不知喊了多少聲,聲音嘶啞的囫圇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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