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寂照,大河流域中段的深秋寒意乍現,聽聞漢水平原降下了第一場雪,提前進入了初冬。


    方凡在采桑城待了六日,收到了蘇宛清抵達陶城的消息,“宛清來了?那我們快迴去吧!”白琳琳雀躍起來,采桑城雖秀美,待時間長了卻會覺得無聊。


    開路工程規劃了兩個階段,第一個階段至少都需要兩三年的時間,方凡認為是時候迴歸陶城了。


    陶城,高黎收到了牙的來信,他在西北與山首領連續發動了三次戰爭,三戰皆勝。


    名為白起的少年成了第二次戰鬥中崛起的新星,白發少年帶五十人在安新河北岸迎戰兩百多人的翼部落,以少勝多,一戰成名,揚威西北大地。


    為了震懾諸多荒人部落,白發少年屠了翼部落全族五百多人,殺得血流成河,荒人聞之色變,稱之為白魔,白魔這一殺,導致了許多荒人部落放下以前的恩怨結盟,共同抵禦大河陶部落。


    白起是大巫點名送來的人,相當於牙的小師弟,牙不知如何賞罰功過,隻能寫信迴來詢問。


    “這名字自帶了殺神光環,那小子平時看起來安靜乖巧,見了血,就像瘋了一樣。”高黎臉上浮現忌憚之色,方凡起名字是真不怕背負因果。


    林紫悅看完了信,月眉微蹙,“北地人好像都很怕天生白發之人,或許是有一點道理,要不你勸說一下方凡,把那孩子召迴來。”


    高黎算了一下時間,以前陶城和采桑城之間的路程需要兩日,經過一次基礎修路,一個半日就能迴來,“算一下時間,明日就能迴來了。”


    林紫悅撫摸著自己的大肚子,算時間馬上就要生產了,“聽夏禾說,方凡有意讓你去當新城城主,震懾牧羊和骨麵,我有些擔心。”


    高黎微微一笑:“生完孩子,我們一起搬家過去,不用擔心,方凡同意讓雷霆騎擴軍,一切有我。”


    方凡根本不擔心新城會亂,牧羊和骨麵兩大部落的首領們都意識到了,融入陶部落,再難剝離,


    他們徹底失去了對族人的掌控,部分族人內心早就承認了大巫地位高於首領,首領振臂一揮願意追隨的人可能一半都沒有。


    秋收大典那日,陶城有意流傳出氏族說,陶部落允許氏族祭拜先祖靈位,陶部落不單單再是陶族人的陶部落,而是共飲大河水的各氏族組成,姓氏不同,追溯以往,卻是血脈交融。


    氏族說看似有分化部落之嫌,隨之而來還有大河說,各氏族依靠大河之水而生,自然應該守護大河土地,陶部落聯盟以後應自稱大河人。


    氏族說分化部落凝聚力,再利用大河說加深各氏族對大河崇拜,匯聚成一種格局更大的凝聚力。


    聯盟各首領對此反應不同,有人害怕,有人期待,牧羊、骨麵和騎鹿擔憂自己手中的權力流失,不得不努力去攀附大巫這個參天大樹。


    山、銀月、桃花湖等部落巴不得大巫明日就宣布他們成為陶部落一部分,賜姓,成為陶部落其中一支氏族。


    暖香升起,蘇晚晴忍不住為了小瞳表演的皮影戲鼓掌,小瞳厚著臉皮問蘇宛清要打賞,起碼是一大塊金子。


    “那你今晚讓我看煙花!”蘇宛清來到陶城雖恢複了一些少女心性,卻保留了這幾年養成的算計心。


    小瞳垮著臉:“宛清姐,這事你不應該找我,而是去找夏禾姐,後山我們一般不能踏足,火藥都在那邊呢!”


    “除了方凡,就夏禾能去?”蘇宛清好奇道,小瞳點點頭:“琳琳姐一般都不會主動說去看看,後麵都是陶部落的機密,比實驗室還重要。”


    蘇宛清美目眨了眨,“聽說夏禾馬上要成巫後了,那琳琳怎麽辦?”


    “不知道,這事讓方凡自己琢磨去,我可不想插手大巫的私事。”小瞳連連擺手,她平時亂說話就算了,那件事插嘴可是真的會被方凡揍。


    “哼,方凡可不能光欺負我家琳琳,這次我會要個說法!”蘇宛清與小瞳某性格特征相符,活潑貪玩。


    小瞳沒什麽心機,蘇宛清一般是懶得玩心機,但她認真起來,神女殿下可不是全靠那些祭司捧上來的。


    翌日清晨,方凡迴歸,這一次路程,一輛奇特的車引起了陶城人的關注,車上有一個鼓,上麵有一個木製小人。


    這是方凡仿造的記裏鼓車,是華夏古代記錄路程的工具車,由幾個齒輪係統組成,車輪轉動時,齒輪係統隨之轉動,轉動一定圈數之後,小人就會因齒輪轉動撥弄到凸輪,敲一下鼓。


    敲擊一下,代表行進了一千米,陶部落長度計量單位直接用米,沒有公裏這個說法。


    方凡在地圖上標記好,采桑城到陶城距離大約是一百二十三千米(公裏),這不是直線距離,而是常走的路程距離。


    體質略強於炎黃智者的陶族人以正常速度行進,一天大約能走六十多公裏,根據推算,陶城到新城的距離不過才一百九十多公裏。


    這麽一估算,陶部落的地盤其實沒多大,方凡將記裏鼓車交給一隊開拓者,後續由他們負責計算陶城到其他各地的距離。


    一迴來,先去見了高黎,得知了白起在西北大地屠殺部落的事,臉上並沒什麽驚訝之色,這讓高黎瞬間明白了一件事,白起那麽做,可能是方凡自己推出的殺神。


    高黎暗歎,果然到了一定高度,必會成為殺伐果斷的狠人,一將功成萬骨枯,這句話流傳幾千年,自有它的道理。


    方凡相信高黎能理解自己,對待荒人自然不能用對待大河部落的方式,尤其是知道他們長期受神靈崇拜荼毒。


    前段時間加入陶部落的荒人俘虜,私下還在屋裏跪拜神靈,念叨著什麽,甚至有人想傳播他們自己的神靈。


    那就隻有一個字,殺!


    殺得血流成河,殺到那些荒人膽寒,神靈不一定會保佑荒人,但陶族人的利刃一定會砍掉荒人的腦袋,從此不敢繼續東遷。


    再次見到蘇宛清,話沒說幾句,她就掏出了一袋小麥麵粉,“喏,這東西想要嗎?滿足我的願望,就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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