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下一次了。”頭領將木簽插入肉塊放在火上烤,風霜狼在北地來去自如,殺伐無數,從未遇見過像陶部落一樣硬的骨頭。


    木狼盯著肉塊咽了咽口水,並不是因為烤肉,而是想起了那位暗營戰士最後一聲悲壯怒吼。


    “不來了......”


    ......


    “管他們來不來,我要讓北地蠻族屍橫遍野,永世不敢南望!”


    匕首插在木桌上顫動,滿臉殺氣的方凡是陶虎等人第一次見到,方凡終於開始展露嗜血的一麵。


    陶虎等人心緒激動,“願為大巫赴死!”


    方凡胸口平複之後,他指向地圖上的北地雷山,“奇雨,暗營歸建後,讓後勤準備,我親自前往雷山!”


    “遵大巫命!”


    “陶虎,通知骨麵、牧羊、山、騎鹿部落,組建兩百遠征營,三日後陶城集合!”


    “遵命!”


    方凡看向陶狼,“陶狼,三日內招收五十城衛隊守衛陶城,我會讓牙盡快返迴部落!”


    三人離開之後,方凡看向柳慧慧,“慧慧,將倉庫所有箭矢調給暗營,通知張強,讓他準備好車弩和投石器部件。”


    “好。”柳慧慧拿著方凡的調令去了倉庫,夏禾站在方凡身邊猶豫片刻,“不等牙迴來嗎?”


    方凡握住夏禾略微冰涼的小手安慰:“放心,我心裏有數。”


    “我把那東西給你吧。”夏禾湊近耳邊低語,方凡沒有拒絕,帶著手槍關鍵時刻用得到。


    方凡發布征伐令後第二天,高黎帶著林紫悅歸來,林紫悅身體沒有大礙,倒是近衛采七七病重,方凡去醫館偷偷喂了布洛芬,後續調養需要看夏禾的本事。


    深夜,高黎再次上門,兩人多次深夜交談養成了習慣,“暗營陣亡十人,恐怕是建營以來最大的傷亡,我和紫悅對不起他們。”


    “都到這地步了,生死要看淡了,我會為他們複仇。”方凡腦袋依靠在浴桶邊緣,高黎同樣在泡澡,站在一旁的采蔓無法理解巫和統領為什麽喜歡這樣談事。


    “紫悅這次被嚇到了,這次雷霆騎你帶走,我留在部落看著她。”高黎很想親自去砍了那群狼騎。


    方凡閉眼默認,他走了,高黎必須留下守護部落,牙用最快的時間趕迴來,也需要四五天。


    “北地情況可能比較複雜,夏禾說過這世界的藥草不同尋常,你不要大意。”


    “嗯,我帶了床弩去,都是碳基生物,我不信以床弩的威力,碳基生物能抗住。”方凡還有一個隱藏手段,信仰值再次恢複到了3000多,等到了雷山說不定有4000了,弄出7.62步槍教他們做人。


    “希望那十幾個被抓走的族人不會被虐待。”高黎心裏不是滋味,暗營可是方凡的心頭肉,平白無故死了一隊人。


    “別糾結了,早點迴去陪紫悅,等第一批絲綢製作出來,你們該結婚了。”


    “等你迴來喝酒!”


    離開前,方凡去看了許諾的三個孩子,他們暫時都沒有起名字,小家夥們年齡比小王的孩子大一點,已經開始咿呀學語了。


    “陶部落的生活還習慣嗎?”方凡迴頭看著許諾那三個女人,她們麵色紅潤,氣質改變了不少,“謝謝巫關心,我們都很好,就是有點想他了......”


    眼前隻有十四五歲的女孩開口說話,她學漢語快,本身就跟許諾學了不少詞匯,方凡盡量表現得溫和,“那就好,有事找夏禾醫者,她會幫你們。”


    “巫,我們男人什麽時候迴來?”小女孩忍不住開口問,方凡無法迴答這個問題,隻是安慰了一句,“快了。”


    遠征北地前一日,雪魁帶著一隊暗營歸來,簡單問了一下天江流域的事,順便將方暖交給夏禾照顧,方凡帶領五百多人的隊伍北上。


    這是陶部落聯盟人數最多的一次遠征,從未有過部落會跨越長距離遠征,陶部落打破了這個傳統。


    ......


    陶部落的建築事業暫時放緩,陶城內人口降到去年秋天以來最低,隻剩下三四百人,愁緒飄蕩在每個族人的臉上,連孩童的嬉鬧聲都變少了。


    “他不讓我跟著去。”白琳琳委屈巴巴,她跟林紫悅她們不同,習慣了遠行奔波,這次方凡卻不同意她一起北上。


    夏禾正耐心教方暖縫製衣物,並沒有過去安撫白琳琳,倒是陶夭夭幫著白琳琳輕輕推秋千。


    “老師是在擔心巫嗎?”陶夭夭長大了不少,尤其是個子猛長了一大截,馬上來到一米五,估計等她十四五歲有一米六。


    白琳琳碎碎念被陶夭夭聽見,她也沒有隱藏心聲,“那你會擔心你阿兄嗎?”


    “會,不過阿兄說了,跟著巫沒什麽好怕的,他們一定會活著迴來。”小夭夭笑容中藏了一絲憂慮。


    白琳琳哪能看不出小家夥的心思,她用腳停下了秋千,“那老師帶你玩一個好玩的遊戲。”


    “什麽呀!”


    “部落大富翁!”


    “好呀!好呀!”


    白琳琳拉著夏蠻和陶竹一起,陶菊跟著方凡北上了,這次遠征不僅有後勤,還有醫者小隊。


    “哎呀,為什麽路過陶部落要收這麽多銅幣呀!”


    “因為陶部落最強呀!現在我可是陶部落首領,快把銅幣給我!”


    “哎呀!丟了十頭牛,哪有那麽笨的養牛人!”


    “遭遇百人襲擊損失三十人口,我肯定不會輸,我能一個打二十個,這遊戲不好玩。”


    最後一句話肯定是夏蠻說的,夏禾聽見她們的歡笑聲,心頭壓抑的愁緒散了幾分,“方暖,你的名字是許諾起的?”


    “對。”方暖小心翼翼迴答,陶部落的智者們對她很好,可是她還是擔心,炎黃智者不願接受自己,許諾曾經對自己說過,自己的長相在炎黃看來有些醜。


    “為什麽姓方?”


    “因為.....巫。”方暖說出來就後悔了,她以為夏禾會生氣,跟巫同姓,會不會冒犯了尊貴的大巫。


    夏禾輕笑一聲,一眼看出方暖擔憂,“他一向那麽搞怪,你不用擔心,他們關係很好,跟血脈兄弟一樣,下次讓許諾一起迴來吧。”


    方暖低聲應了,隻是心中哀愁:如果我不那麽醜就好了,皮膚怎麽才能變成醫者那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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