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迴答問題的年輕人穿著破舊獸皮和裏麵纏著一塊麻布,他身形消瘦,眼眸黯淡,隨時都可能倒下的可能。


    天鳳首領神情輕蔑:“哈哈哈,原來你們這些人還會跟野人交配,你看那幾個瘦弱的嬰兒,能不能熬過下個冬季。”


    “首領,請你不要殺他,他可以跟我們一起製造工具,會種植蔬菜。”年輕人臉上露出哀求的神色。


    天鳳首領摸著下巴思索了一下,“不殺他可以,他那些女人隻能成為奴隸,去吧。”


    許諾躺在竹籠裏,這些天隻能喝草根水,偶爾能吃上幾塊骨頭,腳步聲響起,一個人影蹲在了竹籠前。


    睜開眼睛,許諾看見一張熟悉的臉,他激動不起來,隻是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這是要死了嗎?怎麽看見蘇木那家夥的.....臭臉了。”


    蘇木搖頭苦笑:“還沒死呢,許諾你小子的嘴巴依舊那麽臭。”


    “你......哈哈哈,總算是,算是找到你們了。”許諾說完整個人癱倒失去了意識,等他悠悠轉醒。


    木屋內,許諾因寒意醒來,他坐起來發現自己在一張泥土床上,泥土床上麵鋪了一層木板,加上一張草席,身上蓋著一張破舊麻布。


    屋內土地麵上的火堆已經熄滅,“醒了?”一個銀鈴聲響起,許諾看過去,裹著毛皮的少女正端著陶碗笑盈盈看著他。


    “慧慧,是你!”許諾幾乎用盡了全身力氣,柳慧慧靠過來將許諾攙扶躺下,“別激動,兔子肉湯,我們沒弄到鹽,你喝點吧。”


    恢複了些許體力之後,蘇木扛著一把青銅鏟過來,他將兩條兔腿遞給柳慧慧,柳慧慧將兔腿放好之後,三人才開始敘舊。


    小半日後,許諾才明白,眼前兩個同學的日子比自己還慘一些,他們五人被天鳳部落抓住,兩年下來,兩個被賣到其他部落,一個病死,剩下兩人苟延殘喘。


    好在蘇木兩人的知識救命,憑借青銅原理,還有一些簡單工具的製作,他們兩個獲得了部落的認可,隻是他們並沒有受到應有的尊重。


    首領為了鞏固自己地位,他們的知識成果被首領竊取,這裏的部落人都以為青銅是首領受到圖騰啟示獲得。


    “我的那些孩子?”許諾想到了重要的事,蘇木語氣中略帶辛酸:“那些孩子會被集中撫養,以他們的撫養方式,恐怕活不了幾個。”


    許諾低頭沉默,胸腔產生一股濃烈的恨意,他緊握雙拳,“蘇木,我該怎麽辦?誰能救救他們!”


    柳嫚嫚和蘇木對視一眼,他們黯淡的眼眸中沒有任何對生活的希望,“好好休息,兩天之後努力勞動,或許能有機會換迴一個孩子。”


    .......


    南方山嶺末端最後一座山峰名為百鳥山,這裏的鳥類繁多,是天鳳部落的聖山,百鳥山北麵的小盆地裏,生活著一個小部落。


    他們長期被天鳳部落壓迫,狩獵受到限製,春夏還要負責采集蜂蜜,這個部落信仰昆蟲,是這片土地上最低賤的圖騰。


    “山上的雪快化了......”少年擦拭鼻涕走在山路上,腳底隻有一雙草鞋,腳上的厚繭和毛發能支撐他在雪土混合的山路行走。


    這山坡並不是百鳥山,隻是蟲部落北麵一座小山,高度不到四百米,植被不多,動物稀少,春天倒是漫山遍野的野花會吸引蜜蜂築巢。


    “芏伽,花要開了,想吃蜜。”他身後跟著幾個年齡相仿的孩子,他們手持木矛,今天來小山坡希望尋找到野兔之類的小動物。


    “蜜給天鳳,吃不了。”


    芏伽說完這句話沉默了,身後的幾個孩子都露出了委屈的麵容,他抬頭望了一下山坡頂,那裏有幾個歪脖子鬆柏樹,那是他們夏天的遊玩地。


    走到那裏說明他們的狩獵之旅結束了,今日又是一場空,隻能挖點野菜迴去煮湯喝。


    一行人來到鬆柏樹下,小家夥們還沒來得及坐下休息,雜石堆後麵衝出了魁梧幾個的身影,孩子們發出吼聲,揮動木矛,試圖反抗。


    木矛刺中那些人的身體,完全沒有作用,還被對方用手直接搶過,引得其他壯漢發出哄笑聲,“你居然被一個孩子刺中了。”


    雪魁懶得反駁,就算不穿戴鎧甲,那木矛刺他也跟撓癢癢一樣,“別笑了,把他們控製好,巫馬上到了。”


    芏伽很慌張,他從未見過穿著甲胄的人類,他以為這些人是被圖騰強化了,皮膚跟石頭一樣堅硬,他開口喊著:“蟲圖騰庇佑!”


    雪魁聽不懂他說什麽,帶著他們向西麵山半腰而去,山半腰一小塊平地,這裏樹立著二十多個帳篷,到處都是篝火,鐵鍋裏冒著肉香。


    暗字營的戰旗和陶部落旗幟飄揚,十幾頭山鹿悠閑啃著淺雪層下的草皮,這一幕讓蟲部落幾個孩子眼花繚亂,尤其是雪魁的紅色披風,紅色的布仿佛是血染,給這些小家夥帶了心理陰影。


    芏伽以為自己要遭受苦難了,沒想到抓他們的男人,沒有打他們,而是端來了精致的陶碗,一碗蘑菇雞湯,裏麵甚至有不少雞肉。


    幾個孩子狼吞虎咽吃完之後,一個冷漠臉的壯漢在他們擦嘴的時候走過來,將芏伽帶到了一個膚白的年輕人麵前。


    又是一次酣暢淋漓的無語言溝通,芏伽聰明,能看懂畫圖,甚至知道幾個漢語詞匯,例如青銅、籠子。


    但這些詞匯出現在這裏讓方凡有種不好的預感,青銅這些詞匯明顯是被選用詞,這裏漢語沒有流通,但青銅一詞跟漢語吻合,這是巧合?


    得知芏伽的部落人數還沒這次帶的暗營人多,方凡下令直接入駐蟲部落,根本不給對方反應的時間。


    日落前,蟲部落總算是了解到了這個來自西方部落的強大,他們沒有過度反抗,那鋒利的長刀一下就斬斷了木矛,武器差距太大,加上人數差距,活命才重要。


    兩日後,方凡總算是弄清了這裏附近的情況,附近有幾個部落,其中最大的部落就是天鳳部落。


    白琳琳蹲在地上將杏幹遞給眼前的孩子們,孩子們咬著杏幹,甜味讓他們很開心。


    “你常說,最討厭熊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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