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反抗嗎?”高黎望向李軒身後的族人,他們站起來舉起了長弓,體力消耗殆盡的他們恐怕射出有效一箭都難。


    李軒慘笑轉身對身後的族人搖搖手迴頭看著高黎,“你在這裏等著,時方凡篤定自己必勝,如果他敗了呢?”


    “世界哪有那麽多如果。”高黎歎息一聲,將一副鐐銬扔到了李軒腳下,李軒不死心,“高老大,要麽殺了我,要麽放我走,我是不會讓他們看到我這副慘狀。”


    高黎神色漸冷,“我不想殺你,同樣不會放你走,我隻負責帶你迴去,能不能活命看你自己。”


    “高老大,如果我現在說,我知道錯了,放過我好嗎?以後我帶著靈淼遠走高飛,一路向西,再也不迴來!”李軒還想爭取。


    高黎沉默了片刻眼神變得堅定,“你不是知道錯了,而是知道自己要死了,戴上吧!”


    李軒默然,他拔出腰間的匕首,猶豫了十幾息還是沒有勇氣自殺,高黎身後的騎兵親自給他戴上鐐銬,還用繩子綁了起來。


    漢部落其他人見狀,一部分人想逃,一部分直接跪在了地上,騎鹿部落的鹿騎負責追殺,高黎帶著俘虜返迴陶部落。


    此時陶部落,勝利的喜悅並不濃厚,這一戰山字營死傷過半,桃花營、骨麵部落和牧羊部落都傷亡接近三分之一,暗營陣亡三十多人,人人負傷。


    部落到處都是哭聲,牙負責安撫族人,醫館和接待其他部落的竹樓都住滿了傷員,夏禾第一時間就投入治療工作中。


    方凡推開白琳琳臥室房間的門,女孩抱著腿坐在床上抽泣,“笨笨安葬了,我沒讓人動它身體的任何部位。”


    “你走吧,我現在不想看見任何人。”白琳琳頭埋著,笨笨是她最忠心的朋友,如今戰死,她痛恨戰爭,心裏處於極度疲憊狀態。


    方凡還是緩步來到她床邊坐下,他不知道如何安慰對方,直接伸手將白琳琳抱住,白琳琳用力反抗,最後選擇在方凡的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


    輕輕關上門,采蔓看見方凡脖子上的血痕,她輕唿一聲準備拿布清理,方凡伸手擋住,“這幾天你們都看著她。”


    “巫,放心!”


    傍晚時分,高黎帶著李軒返迴陶部落,被綁的李軒頂著無數殺人的目光進入了議事閣樓。


    “跪下!”


    兩個騎兵將李軒按倒,李軒抬頭,一張張熟悉的麵孔都在,除了白琳琳,為首的方凡一如既往的平靜。


    高黎對著方凡和牙抱拳,“幸不辱命,漢部落首領李軒帶到,請巫和首領定奪吧。”


    林紫悅等人都望向方凡,牙本想沉默,麵對炎黃智者他沒有發言權,不過部落族人這次傷亡太大,他心中悲憤,“漢首領,你因貪婪攻我部落,我會用你的鮮血祭奠我死去的族人!”


    “嗬嗬,你一個部落野人也配審判我?方凡,你不說話,是想借部落傀儡之手殺我,你連親自殺我的勇氣都沒有嗎?”李軒喊道。


    方凡開口了,“靈淼呢?”


    “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筐子裏,她聽聞我戰敗的消息應該帶族人遠走高飛了,她會為我報仇!”李軒有點小得意,別以為隻有方凡會藏後手。


    “他們是你殺的?”


    “你那麽想知道?”李軒露出了笑容,那笑容流露著陰森,他舔了舔幹裂的嘴唇緩緩說道。


    “一個毒蛇毒死,剩下兩個自以為是,非要跟著那首領混,有點矛盾還向那老東西告密,後麵那老東西看我們聰明,想用靈淼和子萱其中一個借種生孩子,我喜歡靈淼,不讓她去,我們就強迫子萱去。


    子萱刺傷了那老東西,然後想跑,被氣急敗壞的老東西放狼咬死了,剩下兩個人還想用靈淼安撫那畜生,然後我就找機會弄死了其中一個人,帶人殺了那老畜生。


    最後一個本來還想讓他活著,可是他偏偏不聽話,還想鼓動其他族人報仇,我就把他當眾砍了。”


    李軒的話語簡短精煉,落在方凡眾人耳朵裏,隻覺得心中一寒,“怎麽?現在還覺得是我的錯?我們隻是想活命,奈何有些人不願意配合!”


    “砰!”


    方凡一拳砸在桌麵,“為了活沒錯,你們憑什麽逼著子萱去?她隻是個軟弱心善的女孩?”


    “那我有什麽辦法?你告訴我!”李軒雙眼發紅怒吼道,那種情況下隻有犧牲一人保全其他人才是唯一的辦法。


    聲音在房間迴蕩,林紫悅等人流下了眼淚,這是世界殘酷帶來的悲劇,迫使李軒從普通人成長為冷血的首領。


    隻剩下濃重喘息聲的房間裏,趙瑩瑩柔弱的聲音響起:“我們幾個遇見任何困難都是投票,或者扔石頭決定,私心沒有你們那麽重,你喜歡靈淼就讓子萱去,你們所有人都欺負一個最弱小的子萱。”


    這句話瞬間讓李軒變了神色,他雙拳緊握,“那有錯嗎?啊?活下來就行,對對對,子萱那天哭的很慘,她還念叨方凡呢!哈哈哈哈!”


    “方凡,你們是一個鎮子的人,初中同學,她喜歡坐在破舊的公交車上偷偷看你,對不對!”李軒咧嘴一直笑。


    方凡心如刀割,他一直問子萱,就是因為子萱從小被外婆帶大,性格有些懦弱自卑,兩人有很多相似之處,隻是方凡有勇氣改變自己,子萱卻再沒機會了。


    李軒看向方凡身邊的夏禾,“你來到這個世界獲得了權力,有更漂亮優秀的人喜歡,可惜哦,子萱那個小可憐被活生生咬死了,骨頭都找不到,啊哈哈哈!”


    “夠了!”


    “李軒你給我閉嘴!”


    高黎和林紫悅同時怒斥,小瞳都握緊了拳頭,想給發瘋的李軒一巴掌,方凡雙手放在桌麵支撐自己的身體,他抬起頭紅了眼眶,“你是想死?”


    “沒錯,不過死之前,我會讓你永遠陷入自責中,你贏了,可惜你贏晚咯,你以後是威風凜凜的巫,可你前十八年的生命中,隻有那個可憐巴巴的鄉下女孩在乎過你,而你......”


    “殺了他!”


    夏禾突然開口,身邊一道黑影閃過,匕首直接刺破了李軒的脖子,鮮血不斷從口中狂湧。


    屋內頓時響起幾聲尖叫聲,眾人一臉不可思議看著夏蠻,她若無其事抽迴了匕首在身上擦了擦,眾人看著李軒的身體緩緩倒下。


    “夏禾?!”林紫悅有點不敢相信,夏禾會下命令殺人,夏禾沒有理會她,而是看向方凡說了一句,“對錯與否不重要了!”


    夏禾頭也不迴走了,留下一屋狼藉,林紫悅等人陸陸續續離開,高黎和方凡一直站在那裏沒動過,任由陶虎帶人清理屍體。


    方凡身體一晃,高黎趕緊衝去扶著,“你太累了,人已經死了,我扶你迴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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