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龍山脈,東南古舊廢墟前。


    陳年將一塊大石按進了土壤裏,重新雕刻的黃伯的名字,認真地打掃著墓碑。


    “陳哥,這人是你的朋友嗎?”


    “當然,不然我為什麽給他立墓碑。”


    “他死了嗎?”


    “或許沒死。”


    “那你為什麽給他立墓碑?”


    “因為早晚都要死,就當提前給他立墓碑了。”


    小珺嘴角抽搐,顯然不能理解陳年的行為。


    陳年尷尬地咳嗽了一聲,一本正經道:“你還小,不懂,男人最真摯的友情,自然是給摯友建墓送行。”


    她露出似懂非懂的表情,扭身撒開腿就往林子裏麵找。


    “你要幹什麽去?”


    “我給陳哥立個墓碑。”


    陳年:“……”


    折騰了好一會,他才製止這個小妮子給自己的立墓碑,倒在地上氣喘籲籲地望著遠處的洞穴,陷入思考。


    他來到這裏等待已經有三天了,聽小珺的描述,她沒有見過進入洞穴的家夥,但知道裏麵的家夥不弱,具體的修為實力不知,因為小珺似乎對修為沒有什麽概念。


    而他認為黃伯在裏麵的原因也很簡單,那就是周圍的有著十分濃鬱的黃伯靈氣,並且在這的三天內靈氣越來越濃。


    “真的是你嗎?”


    黃伯的身體裏麵也有詭異蓮,所以很有可能也出現了什麽變化,甚至是血脈改變。


    “陳哥,這裏好無聊,你在這裏守著吧,我要去找果子吃。”小珺突然開口,笑嘻嘻地朝著林子深處跑。


    陳年望著逐漸遠去的小珺,滿臉無奈。


    最近遇到的事情實在是太過詭異了,突然消失的黃伯,還有這山洞當中從不離開的妖獸,以及任何妖獸都不會攻擊的小珺。


    三天的了解,讓他對於小珺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


    這個看上去十二三歲的少女,修為不到一階,自小就生活在這裏,聽得懂大多數妖獸的言語吼叫,也能感受到它們的情緒,而且不知什麽原因,所有的妖獸見到她都不會攻擊。


    “難不成是身上被人下了什麽禁術?”


    某些千年老妖怪被徒弟聯手封印記憶和能力,諸如此類的事情在小說當中常常發生,他覺得小珺或許就是這一類的人。又或者可能是某個被滅的家族,利用禁術保護唯一的火種,但無論是哪一種,小珺絕對不是普通人。


    黑夜。


    小珺帶了不少的果子迴來,這些果子充滿著靈氣,長期食用提升修為定能快人一步。


    篝火前的少女不慌不急的陳年,又一次開始了蠱惑。


    “陳哥,你為什麽不進去找找看?”


    “不行,萬一是個怪物給我一口吞了呢?”陳年搖頭。


    “話說妖獸都不攻擊你,你進去給我看看?”


    “不,不行,它脾氣很不好,我才到洞穴口就會被狂風吹,吹出來呦!”小珺偶爾磕磕巴巴。


    “陳哥想要等到什麽時候?”


    “等他出來,要不就等一千年,一千年以後它應該就老了,我也不怕它了。”陳年嘿嘿一笑。


    “你好苟。”少女滿臉認真。


    “我還沒有見過你這麽膽小的妖獸。”


    “小丫頭懂什麽?這叫謹慎。”


    “哦,陳苟。”


    “小珺,總給人起外號會尿褲子。”


    “你放屁。”


    ……


    就這樣,陳年每天守在洞穴前等待,吃著小珺找的果子,時不時的拌拌嘴,等待起來。


    第一年,黃伯的氣息逐漸濃鬱,甚至連小珺都能夠感受到這股特殊的靈氣,這讓陳年懷疑黃伯是不是躲在哪個地方在放屁?於是他將整片廢墟地方都檢查了一遍,前提是僅限他覺得安全的地方。


    絕對不是那墓碑的方圓十米啊!


    第二年,他閑來無聊,開始教導小珺修行之法,但空氣黃伯靈氣的濃度甚至能夠和空氣當中的靈氣平分,小珺的靈氣有些沾染黃伯的氣息。


    第三年,小珺的天賦極高,突破到了築基境界,而且身上了不少黃伯的氣息,讓他倍感親切,時而恍惚。


    這夜。


    陳年覺得應該做點什麽了,這樣苟下去不是什麽辦法。


    畢竟很有可能真的把老黃牛給苟死。


    他雖然很苟,但唯獨不想老黃牛說他苟。


    就在他準備踏出打破苟道的第一步時,一聲帶著苦痛的咆哮聲從洞穴深處傳來,這聲音帶著洪荒之氣,富含靈氣,震的他雙耳失聰,周圍落葉紛飛。嘩啦啦的秋葉帶著積雪陣陣而下,妖獸的咆哮聲迴蕩在廢墟之巔。


    “牟!!!”


    “牟!!!”


    兩聲牛嘯,小珺從刻意搭建的小屋子裏麵鑽裏出來,捂著耳朵,滿臉委屈。


    “讓不讓,讓人睡覺啦!”


    陳年震驚地望著洞穴,眼神裏閃爍著激動。


    這不就是老牛的叫聲嗎?


    裏麵的真的是黃伯!


    興奮的他搓著手掌,從高點一躍而下,朝著洞穴跑去。


    “終於要進去了嗎?”小珺興致衝衝地跟了上去,滿臉喜悅。


    在這裏她呆的花兒都快謝了,終於要離開了。


    然而……


    陳年僅僅隻是從高點跳了下來,對著洞穴裏麵高喝了一聲。


    “黃伯!”


    “是不是你?老黃牛?!”


    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廢墟上迴蕩,但卻沒有人迴應,陳年認真的表情有些繃不住,手掌一拍。


    “呦西,他不在,我們迴去守著吧。”


    剛剛來到他身邊的小珺滿腦袋問號。


    (?_?)???


    “陳哥你不是確定了嗎?我們不進去嗎?”


    “我叫他了呀!沒迴應我,說不準不是,在等等。”


    “等多久?”


    “三天!”


    “三天,你確定?”小珺露出深深的不信和鄙夷。


    “嗯,沒錯,明天,後天,再後天。”


    小珺:“……”


    此時確認了裏麵的是黃伯,陳年就更加不心急了,身子微微一躍,到了墓碑前,安靜等待起來。


    小珺也爬了上來,而兩個人都沒有發現,在洞穴的深處,一雙冰冷的雙眸正盯著他們閃爍出一絲憤怒。


    “可惡,就差一點!”


    聲音中充滿著不甘和惱怒,暴躁不已。


    而在陰影當中,隱約間有一道人影閃動,隨後逐漸寂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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