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朝陽緩緩從海平麵上冒出頭來,寰海城的島民都開始往城牆上走去,因為他們都知道今日一戰決定了他們的生死。


    川嶼抬頭看著升起來的太陽,心裏五味雜陳道:“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看到明日的太陽了。”


    “會成功的,城主不是說了他們幾人的很厲害的嗎。”


    金海說這句話的時候也沒什麽底氣。


    “等會兒他們來了就按我之前說的做,我和他們一起,寰海城裏的族人和凡人就交給你了。”


    “好,屬下拚死也會護住寰海城。”即使知道這一別或許就是陰陽相隔,也做不到假裝平靜,一向憨厚冷漠的男人也忍不住哽咽:“城主一定要平安迴來,屬下……屬下等你。”


    “會的。”


    或許這一別便是永遠。


    川嶼讓有能力的站在城牆上,老弱婦孺則被下令禁止上城牆,待他們離開後金海便會打開護城結界。


    不多久蘇念笙等人便來了。


    一上城牆,映入眼簾的是城牆外陽光灑在海麵上格外的溫馨,如果不是知道沒多久這溫馨的畫麵將要被破壞,還真想好生欣賞一帆。


    “川嶼城主。”蘇念笙看到川嶼便帶著北溟若,曦瑤、淵澈三人同川嶼打招唿。


    “笙峰主。”看見她身後的三人,“這三位想必是北陽君、曦瑤仙子及弟子淵澈道友了。”


    昨日便聽聞這寰海城的城主川嶼對外界了解的十分清楚,起初還有些不相信,今日一見還真不假:“沒想到川嶼城主竟然才見我們便認得出我們是誰?不過我挺好奇的,我們四人認出我也算正常,但你是怎麽分辨出溟若和淵澈誰是誰的?”


    “寰海城的消息還算靈通,即使曦瑤仙子閉關多年出關在外露麵很少,但你腰間佩戴的玉牌和淵澈道友的玉牌相似,而北陽君身上的玉牌卻和笙峰主的玉牌是一樣的。”


    被他這樣一提醒,曦瑤低頭看了一眼玉牌和淵澈身上的玉牌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蘇念笙和北溟若是順青座下弟子,玉牌自然是一樣的。而曦瑤是清荷座下弟子自然與他們的玉牌不一樣,而淵澈作為她的徒弟,他身上的玉牌自然是與她的玉牌有些許的相似。


    “現在不是說這個事情的時候,我發現了一個問題。”蘇念笙打斷他們的話,神情嚴肅似乎是什麽重要的事情,弄的他們都停了下來。


    “師姐怎麽了?”


    在場的所有人心都懸了起來。


    “你們忘了一件事,那屏障可在一公裏的海上,我禦劍不太行的事實。”


    “我還以為是 什麽事呢,嚇我一跳,不過是禦劍不太……”川嶼說著說著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禦劍不太行,瞬間不淡定了:“禦劍不太行!笙峰主你沒跟我開玩笑吧!”


    “好像是忽略了這個問題哦!”


    曦瑤的話打破了川嶼還以為這是一句玩笑話的事實,事實就是蘇念笙的確禦劍飛行不太行,平常飛行還行,但真的要禦劍打架可能就不太行了。


    川嶼不願相信,企圖掙紮:“怎麽可能!你們莫要再開玩笑了,能降服上古饕餮的人,怎麽可能連禦劍飛行都不熟練。”


    這就讓蘇念笙很是頭疼,解釋道:“降伏饕餮又不隻是我一人的功勞,我師兄慕祺煜明明也出手了好不,隻不過中途被隔絕開了,加上饕餮本身才逃出來的各種因數,不然我可降伏不了它。”


    為此她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但這些沒幾人知道。


    其實他們都知道事實,也不願去相信事實,於他們而言便是未看到真相,他們寧願相信他們聽到的那些。


    川嶼聽了過後沉默了許久,如果真的像蘇念笙說的那樣,那麽今日一戰他們又有幾分勝算,能不能保住寰海城,所有可能都得想一遍,他們生還的幾率有幾分。


    “都說傳聞不能全然信,說的果真不假。”心裏多少有些苦澀。


    聽著語氣很明顯對他們有了失望,曦瑤說:“的確不能全然相信,但我們幾人都算的上是青崗宗的翹楚,川嶼城主雖未見過我與蘇蘇出手,但溟若師弟和淵澈想必你在寰海城早就有所耳聞,難道我們還會比他們差了不成?”


    北溟若和淵澈的名聲這幾年的確是風頭正盛,雖淵澈的名號遠不如北溟若,但的的確確算得上是一號人物。


    加上北溟若北陽君雖是拜在順青座下第九位弟子,但順青在收了徒弟後的第二天便閉關了也是眾所皆知的事情,北溟若是他二師姐蘇念笙一手教大的也不是什麽秘密。


    這樣細細想下來,他們四人絕不會是等閑之輩。


    瞬間,川嶼一改眉頭緊鎖一臉愁容的樣子,連忙向他們抱歉道:“抱歉各位,是我想太多了。”


    “川嶼城主也是為了寰海城的城民著想,我們還是想想該怎麽解決我禦劍的問題。”


    問題迴歸,該怎麽解決蘇念笙禦劍不熟練的問題。


    最先開口的是北溟若:“想要迅速達到在對敵同時還不跌下劍是不可能的,要不師姐就在島上等我們。”


    “你覺得蘇蘇會同意不去嗎?”


    沉默片刻,“不會。”


    第一個想法就這樣被否定了。


    又是一陣沉默。


    許久,蘇念笙想到了一個認為還算可行的辦法:“我禦劍也 不是真的很差,隻不過是檢查不了太久,身手大大折扣了些而已,就算是局限了些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大不了我實在是堅持不下去了你們下海撈我不就完了。”


    “……”


    下海撈她,也就她想得出來。


    “也不是沒有辦法。”


    此話一出,所有人將目光落在了淵澈身上。


    “我身上有幾副結冰符,威力不是很大,但也是可以將五百米範圍結成冰的,這樣我們便可以在冰上行走。”


    “結冰符!我怎麽沒想到這個。”曦瑤不禁有些懊惱,結冰符都沒想到,“不過你哪兒來的結冰符?”


    在她的印象裏淵澈好像是不會畫結冰符的。


    淵澈有些扭捏的解釋道:“你閉關前留在書房的手稿,我照貓畫虎的畫出來的,就是威力不是很強。”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曦瑤覺得她真的是很虧欠淵澈,明明是自己應該傳授的,最後卻讓他學的是自己的手稿。


    “抱歉,是我沒做到一個當師尊的責任。”


    “師尊做的已經很好了,書房裏留下的都是我聞所未聞的符篆,連三師伯有些符篆都未見過。”


    這點卻是讓淵澈很佩服的地方,都說清荷座下三弟子葉千亓是他們之間的佼佼者,但其實曦瑤也是,隻是外界鮮少人知情罷了,封印類曦瑤比不過葉千亓,但符篆之類曦瑤更勝一籌。


    “以後都教給你。”


    “多謝師尊。”


    有了對策,同時又有了新的問題。


    “若是那東西不上來,這個辦法隻能否定,還有就是我們連那屏障到底是怎麽形成的。”北溟若的話讓在場的人都安靜了下來。


    考慮到若在海麵上結冰,前提是要讓那海底的東西上到海麵上 來,更關鍵的是他們並不清楚能形成這麽龐大的屏障,到底是妖還是物。


    蘇念笙說:“走一步看一步吧,也總不能一直在這裏幹耗著不去看看到底是個什麽。”


    這一點大家都讚同。


    考慮到安全,曦瑤囑咐道:“要是實在對付不了,先退迴島上切勿強求。”


    準備好後,幾人都拿另外一把劍,當然這其中除了曦瑤。


    他們一離島,金海便打開了結界將整座島嶼圍住,曦瑤迴頭看了一眼,島上都是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及大都才化人形無任何能力的人魚,於是停下在他們的結界外又注下一道結界,這樣也能讓他們放心的對敵,不至於在對敵期間還會束手束腳的。


    果真和川嶼說的一樣,他們才靠近屏障的邊緣,原本晴空萬裏的天氣立馬變成了烏雲密布好似即將暴風雨來襲。


    站在城牆上的人看到的依舊是晴空萬裏,而他們幾人停在了離他們一公裏外的海域上空。


    蘇念笙環視了一圈,“這地方好像有點不對勁。”


    在未靠近之前海麵是平靜的,但現在他們腳下的海浪在互相拍打,像這樣的海浪,人一旦掉下去必死無疑。


    海麵上的風吹的本就禦劍不佳的蘇念笙險些站不穩被吹下去,好在北溟若及時扶住她。


    “謝謝阿若。”


    “海上風大,師姐小心些。”隨後又說:“各位小心。”


    從一到地方,曦瑤便沉默不語的觀察著四周,越觀察臉色越難看,得出的結論是:“我們進入幻境了。”


    “幻境?”蘇念笙跟著也看了一圈,“你是說我們進入了幻境,這裏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可這感覺一點也不像是進入幻境的感覺,這真實的又不像是幻境,曦瑤說的話她是信的,隻是有些摸不清頭腦。


    經曆過幾次的川嶼否定了這一說法:“不可能,我來過幾次,明明海還是海,我所經曆的都深有體會,不可能是幻境。”


    起初曦瑤也是不信的,多方驗證他們的的確確是進入了幻境,解釋道:“此幻境非尋常幻境,之前這屏障離的遠,大概在島上的人看不到,但現在離的近,想必外麵看到的是我們幾個站在上空,無任何化,我們看到的和他們看到的完全是兩種情形。”


    “那這真實的感覺又怎麽解釋?”


    川嶼這一問問出了在場都想問的話。


    “我也從未遇到過,但結合我所學的所有知識都無一例外的在告訴我,我們現在看到的皆是幻境。”


    蘇念笙看著曦瑤陷入困惑也推斷出她所說的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他們幾人還是很相信曦瑤的能力,若果連她都看不出來那必然不是他們這幾人能看得出來的,出聲穩住川嶼:“川嶼城主還是姑且聽她一迴,在場的人都未必有她這般能力。”


    “笙峰主,今日關乎我寰海城的生死難免有些緊張,還望見諒,曦瑤仙子既然能看出這是幻境可有什麽應對的辦法?”


    曦瑤搖了搖頭說:“時間太緊,一時之間還看不出來什麽,但大家都得小心點,雖然這是幻境但與普通幻境有所不同,在這裏受到的傷害在現實中也是同樣的。”


    似乎被她這樣一說,川嶼對她的說法又信了幾分。


    眼下他們同為一條繩上的螞蚱,信與不信都已經不重要了。


    “有東西朝我們這裏來了。”在他們說話時,北溟若察覺到有陌生的氣息在朝他們的方向迅速遊來,轉過身低眉凝視著海底未知的生物提醒道。


    氣氛一下緊張了起來,都戒備的順著北溟若的視線看去。


    一秒……兩秒……三秒……


    翻湧的海浪張開傾盆大口形成一個漩渦,像是要把人吸進去般,海浪也一茬比一茬大。


    這一現象川嶼經曆過,提醒道:“是龍吸水,大家小心別被吸進去了,這裏麵可藏著刀子。”


    幾人瞬間明白意識,原來絞殺便是被吸入帶著刀子的龍吸水裏麵,一旦被吸進去便很難出來,想來那些外出打探消息的凡人就是被吸入這裏麵被其絞殺,而那些不知道裏麵是這種情形的人魚也隻是簡單的認為是一個普通的龍吸水現象,他們可以輕鬆的遊過去,萬萬沒想到這普通的龍吸水裏麵是帶著刀子,在他們還未來得及反應時被生生絞殺。


    龍吸水已經形成,他們奮力掙紮不被吸進去,強大的風力很難讓他們在空中穩住。


    蘇念笙被吹的有些狼狽,自知以她禦劍的水平是無法抗住強大的龍卷風,大聲的叫道:“阿若!”


    北溟若會意,牽住她的手將她帶到自己劍上,蘇念笙棄劍跳到北溟若的劍上。


    禦劍不穩定根本沒辦法離開已經形成龍卷風的範圍,這樣拖下去不是一個辦法。


    “瑤瑤,結冰符!”


    “明白。”曦瑤穩住身形對著淵澈說:“淵澈,你且看清楚了。”


    “是。”淵澈擋住風注視著曦瑤的一舉一動。


    曦瑤使出法力在空中畫出一道符,符篆畫出的那一瞬間周遭泛起一絲寒氣。


    “萬水寒霜,百丈萬裏凝,結。”


    隨著結冰符的口訣念出,本狂風肆虐的龍卷風漸漸被凝聚成冰,現在他們仿佛到了冰天雪地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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