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瀟然主動張羅著做飯,一個人在在麵忙活的不亦樂乎。過了一會兒,熱氣騰騰的飯菜一碟碟的端上來,仔細一看,滿桌的食物除了野菜便是殘羹雜糧。


    盡管全是些粗茶淡飯,眼前溫馨的氣氛卻更讓人身心愉快。飯後大家擠在一起談笑,這一天每個人都很開心。


    穆瀟然想起柳姝兒曾說會些醫術,便決定讓她幫忙。之後將奶奶的手腕遞給柳姝兒,讓確認一下到底是什麽病症。


    隻見柳姝兒滿眼星星的仰頭望著屋頂,似是一副很認真的樣子。大家則是極其認真的盯著她,等最後解開答案。


    良久,柳姝兒終於把手挪開了。天真無邪的眨眨大眼睛說道:“抱歉,我不會看脈!”


    當這句說完,所有人額頭上同時出現一排的感歎號!雲淺沫更是身子突然失控,差點摔到地上。


    穆瀟然一把推開柳姝兒,沒好氣的說:“不會…不會你看什麽呀?不懂裝懂浪費時間!”


    “你還講不講道理了?明明是你硬給…”


    倆人爭的正吵的厲害的時候,奶奶突然間臉色發青的猛咳幾聲。很有可能是因為聽不下去如此無聊的爭吵了。


    倆人見此,不敢再惹奶奶生氣,立馬一聲不吭的垂下頭,像極了兩個犯錯之後,接受懲罰的熊孩子。


    雲淺沫盯著老人的臉打量一會兒,那滿麵發黑的臉色與自己當初病發時有些許相似,隻是沒有那麽嚴重。


    雖不清楚是否是相同的症狀,但是可以確定的是她患的絕對不是尋常的病症。


    “看樣子奶奶應該是中毒了,姝兒,你有沒有帶解毒的靈丹?”


    柳姝兒聞言,這才想起準備來時就提早需要的好東西了,急忙從身上找出一個精致的小瓷瓶交給穆瀟然。


    “這是我師父給我的迴花露,可以暫時壓製劇毒發作,之後我們再想別的辦法。”


    奶奶服下藥,連聲對她道謝。轉身又去安慰穆瀟然讓他別整天為這事兒瞎忙活,說自己的身體是老毛病了,要出事早出事了。


    穆瀟然見奶奶暫時安全終於露出笑模樣,抬眼時正巧對上柳姝兒的眼睛,立刻覺得難為情,尷尬的撓了撓頭,一時間不知說什麽才好。


    轉眼間天色已近深夜,這屋子實在太小了,僅有的一張床隻能免強擠開兩個人。所以最後商定的結果是他們三人去柴房暫住一宿。


    當穆瀟然推開那破舊的房門,隻聽見“哐當”一下,門板上一塊發灰的木條掉落在地!然後是迎麵撲來的灰塵,一次又一次的意外緊促的發生。


    雲淺沫單手捂著嘴巴,令一隻手遮在臉前,盡量把灰塵隔開。轉而往裏麵掃了一下,有的隻是一堆幹樹枝外和滿牆的蜘蛛網。還好隻是將就一夜而已,如果在這裏多留幾天那可真夠嗆。


    柳姝兒拿出隨身攜帶的白手帕擦了擦臉,走進去四處看了看,十分不滿的對穆瀟然說道:“你有沒有搞錯?居然讓我住這種地方!”


    穆瀟然隨便找個能下腳的地方半傾著身體靠在牆上。很是看不慣柳清曼那副嬌情的嘴臉,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


    “實在報歉啊大姐,我家隻有柴房能住人,你要是瞧不上眼,隨時都可以離開!”


    柳姝兒朝門口望了一下,現在外麵已是一片漆黑,什麽都看不見了。迴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這家夥絕對是故意的!


    雲淺沫見兩人要開打的架勢,好說歹說的費了半天口水,好不容易才把這場戰火息滅。


    雲淺沫從各個角落找了些稻草鋪在地上,正打算睡下,隨後柳姝兒也湊了過來,說是要跟她一起睡。


    說句實在的,這個冰冷潮濕的屋子著實不好住人,如果不是因為天太晚沒別處去,她也不是很想在這裏住下。


    現在明明是夏天,而夜裏的天氣還是很冷。夜風穿過四壁殘破打在身上,無論哪裏都是涼嗖嗖的,實在令人難以合眼。


    雲淺沫左右睡不著,這時又覺得越來越冷,探頭看了看,發現柳姝兒竟然也沒睡。不知不覺的,兩個人相互的暢談起來。


    “我來這兒是為了看穆瀟然的奶奶,既然她老人家現在沒事了,明天天一亮我就走了。姝兒,你接下來迴玄月宮還是?”


    “這個我暫時還沒想好,明天的事情就等明天再說,想那麽多幹嘛?”說話間,柳姝兒倒枕雙臂,無聊的翹起二郎腿。


    雲淺沫直接不知該往下說什麽了,她這種大大咧咧的性格跟這冷豔的外表幾乎生成對比,表裏不一這個詞用在她身上竟是如此真實。


    忽然間,柳姝兒的表情變得很滑稽,將手放到雲九汐的肩上,嬉笑著說:“不過…如果你打算找軒轅庭拜師學藝的話,我不得不提前囑咐你,玄天宗可不是很容易就能進去的!


    尤其像你這種連基本的法術都掌握不了的,估計煉巋寂山都上不去!


    巋寂山是有名的修仙聖地,既然有仙,當然不會少得了吃人的精靈妖怪。你千萬小心,別被那些東西給生吞了!”


    “沒關係…沒關係的,我從小就命大,那些東西沒什麽好怕的。”


    她的確被柳姝兒的話給嚇著了,但為了撐麵子偏要嘴硬說無所謂。事實上心裏卻怕的要命,甚至開始猶豫著是去還是不去。


    柳姝兒見穆瀟然半睜著眼,臉上立刻泛起一抹笑意,這會兒又起了興致。


    “穆瀟然,要不你陪淺沫一起去玄天宗拜師學藝吧!”


    穆瀟然聽說,坐直身子看了看柳姝兒,隨之又靠到牆上重新合上眼,話說完好久也沒往下接。


    “我差點忘了,像你這麽貪生怕死,又遊手好閑的人根本就不敢去啊!”柳姝兒不甘被無視,故意說難聽的話激怒他。


    穆瀟然猛的站起,氣不過的對柳姝兒吼道:“你說什麽呢?誰貪生怕死啦?我穆瀟然從小到大都是天不怕地不怕,一個破玄天宗有什麽好怕的?”


    “既然不怕的話那你現在就去啊!讓我也見識一下你不怕死的本事!”


    “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我向往的是逍遙自在的生活,這輩子都不會去那種鬼地!。”說完,穆瀟然不再理她,重迴到原地繼續去睡了。


    柳姝兒冷哼一聲,也背過身不理人了。


    隨著怒火漸漸熄滅,雲淺沫艱難咽了口吐沫。這倆個每次碰麵都免不了各種懟,而且是白懟不厭,真是天生的冤家!


    一整夜雲淺沫一直在想關於扶玉和玄天宗的事情,幾乎一宿都沒怎麽合眼。天一亮,睜開眼掂念的第一件事情便是盡快離開村子,趕去巋寂穀找人。


    柳姝兒與穆瀟然送她到村口就各自分開了,正準備往前走,一迴頭卻見穆瀟的奶奶一步一拐的朝這邊走了過來。


    “孩子,聽說你今天要去一個挺遠的地方,我準備點吃的給你。拿著,路上吃吧!”奶奶將布口袋交給雲九汐,笑盈盈的說道。


    她急忙扶住奶奶,心裏麵十分感動,沒想到老人家這麽熱情,本來身體不好還特意來送她,如此情誼勝似血脈相連。


    望著奶奶慈祥的臉龐,雲淺沫頓時熱淚盈眶,雙眼中不由的滑落兩滴淚水。


    待大家都各自走遠,雲淺沫連忙揮手告別,直到各個背影埋沒在視線裏。


    碾轉迴望,山崖邊那條路是去往巋寂穀的唯一途徑,雖然不知究竟還要走多久才可以走到那裏,但是每次想起即將見到扶玉,便立刻有一陣陣欣喜湧上心頭。


    突然間,路邊草叢中一道黑影一閃而過。她已然感覺到不對勁,趕緊加快腳步往前趕。


    可是還沒走多遠,隻見一個滿身黑色的東西突然間竄到眼前!不等她來得及喊救命,便直接被一掌打暈。


    之後仿佛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在波濤洶湧的血泊裏,一條條碗口粗的黑蛇張著血盆大口徑直撲來。


    她連喊救命,甚至嗓子都要喊啞了,仍沒有一個人出現。在某一瞬間,她真的以為自己身處在那恐怖的地方即將喪命。


    直到渾身毫無力氣掙紮的一刻間,額頭上忽然鑽入一陣椎心的疼痛。緊接著,一股很強的力量將她從惡夢的旋渦裏拉迴。


    伴隨著黑暗在眼前褪去,雲淺沫漸漸的恢複意識。張眼的時候首先看到雙臂,以及全身上下皆被禁錮在一棵枯樹上。周圍僅見通紅的迷霧在空中和地麵遊蕩,然後慢慢形成一個旋渦。


    她抿了抿發白的唇,眼前的一切令她心生百般恐懼,到底是誰在和她開玩笑?


    正當她不留意時,一道黑色的東西悄然從身側鑽出,化成一個半人半妖的模樣。從脖子以下是人的樣子,兩條手臂全是黑色蛇皮,簡直就像戴了一副長款皮手套。


    臉頰和耳朵均與正常人無異,隻是那頭上頂著蓋過臉大的蛇頭,看著既嚇人又惡心。


    他慢慢走近,仔細端詳起雲淺沫,黝黑的手指往她臉上戳了戳:“嘖嘖嘖,瞧瞧這皮膚晶瑩剔透的,還是上等貨呢!吃起來一定很美味!”


    雲淺沫頓時瞪大了眼,嚇得慘叫連連:“你…你是什麽鬼東西?我和你一無冤二無仇的,你可不要亂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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