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清,我來找你了!”天剛亮不久,天同一個閃現出現在洞口。


    “哎?你看起來怎麽更不好了了?”


    “我們挖陶罐去吧。”卿清不想迴答,岔開了話題。


    天同跪在火坑前,磨拳接掌,急不可耐的在灰裏摸索。


    “哎嘿,成功了!卿清,你快看!”他拿起燒好的陶罐在卿清眼前晃悠。


    “你怎麽還不挖你的?是不是挖不動?”他放下陶罐,“那正好,我來幫你挖。”


    卿清做的陶罐又大又重,就連放下去都是自己幫忙的,她肯定是在等著自己挖。


    他在灰裏摸索了一會兒,指尖觸碰到了一個尖銳的東西,他身軀一頓。


    完了,好像不太妙!


    “卿清......”


    “碎了,對吧?”


    天同剛轉過頭,疑惑明明他還什麽都沒說呢,卿清怎麽什麽都知道了。


    但是——碎的明明是陶罐啊,他怎麽覺得她看起來要碎了?


    “都碎,碎點好啊,碎碎平安......”卿清笑了一下,眼神卻是空洞無光,像一個即將破碎的瓷娃娃。


    “卿清.....你別這樣,我害怕......”


    “我去挖黏土,我們再做一個吧!”


    “不必了,碎了就碎了,由著它吧。”這破碎的陶罐猶如壓死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那我們再去抓黑翼鳥吧?”天同提議道,上次捕鳥的時候她心情就好了很多。


    “不了,我有些困了,想再睡會兒。”


    “好吧,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迴去了。”


    天同剛準備迴家,就又被卿清叫住。


    “你知道哪兒的獵物多嗎?”


    “我還沒參與過部落裏的打獵,平時都隻去過我們抓黑翼鳥的地方。”他略微思索了一下,指了一個方向。


    “應該是那邊吧,我看我阿兄他們打獵都是走的那裏。”像是意識到什麽,天同補充道:“你可別去,那邊很危險的!你要是想出去玩兒,可以隨時來找我,我知道有很多好玩的地方。”


    “我知道了。”


    天同前腳剛離開,卿清就迴洞裏開始收拾東西。


    她得走!她主動離開總比雲諫趕她走來得體麵。


    她用平時當板凳的木樁子踮腳,扯了兩塊獸皮下來在地麵上攤開。


    還怪沉的。


    接著又在洞裏開始搜尋自己要帶走的東西,雲諫放工具的角落又吸引了她的注意。


    卿清在幾塊打火石中挑了兩塊最小的。


    他有這麽多,而且自己好歹也和他相處了這麽久,他應該不會介意吧?


    她又挑選了一把最小的骨刀在手裏比劃。


    他的手那麽大,這把骨刀這麽小,用起來一定很不順手吧?


    陶罐也得帶,反正都是自己燒的,拿著不心虛。


    她把小陶罐放進大陶罐裏,像是套娃似的,還塞了個碗。


    好了,剩下的陶罐就留給他吧。


    吃的也得帶點,估計找庇護所需要些時間,於是她又割了一些羊肉。這吃的有了那不得烤熟啊?烤熟這不得需要柴禾呀?她又帶了一點柴禾,不然外麵新鮮的柴禾沒曬幹點不燃。


    他給自己做的獸裙也要帶走,反正他也穿不上,留著也是浪費。床也得要,不然睡野外會很冷。


    於是她把自己的被子和床最上麵的一層獸皮卷起來係好,洗漱用具帶好,就準備卷鋪蓋走人了。


    她拍了拍手,唿了口氣:“好了,就帶這點兒東西吧,以後就得靠自己了。”


    臨走前她又注意到了床頭擺放的幹花,她淡笑著,仿佛看見他冒著大雪隻為給自己采一束鮮花逗她開心的場景,隨即眼睛一澀,可惜再也迴不去了。


    帶走吧,留著也隻會讓他以後的伴侶感到膈應。


    她把裝好的包裹係到一起,往肩上 一甩。包裹不輕,她趔趄了一下,然後抱起陶罐瀟灑走出山洞。


    她不舍地迴頭,再看最後一眼她住了兩個多月的地方。


    再見了,山洞,再見了,雲諫。謝謝你讓我有了家的感覺,可惜這終歸不是我的家。


    我走了——


    她轉身,扛著比她還重的包裹踉踉蹌蹌上路,從此她將浪跡江湖,四海為家。


    臨近中午,雲諫扛著一口石缸,急急忙忙往家趕。


    他都不敢想,卿清看見這口缸得有多開心。想到這他就止不住嘴角上揚。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雲諫迴到家看著空了一半的山洞,心都涼了半截。


    他東西呢?


    不對,卿清人呢?


    遭賊了?


    “卿清!”他放下石缸,朝著洞裏喊了一聲。


    空無一人的山洞裏一個人也沒有,雲諫懸著的心終於吊死了。


    他迫使自己冷靜,除了卿清就隻有天同的氣味,沒有其他獸人的味道,難不成去天同那兒了?


    雲諫火急火燎跑到部落裏找天同:“卿清在你這嗎?”


    “沒有啊,她不是在睡覺嗎?”天同睜著杏眼,無辜道。


    “你最好別騙我!”雲諫怒不可遏,床都被搬走了怎麽可能在睡覺?


    “她真沒在我這,發生什麽事了嗎?”天同也嚴肅起來,能讓雲諫著急成這樣這事肯定不簡單。


    這裏的確沒有卿清的氣息。


    “那她走之前有和你說什麽嗎?”


    “沒呀,她到底……什麽!走?她走了?她能去哪兒?”


    天同驚的差點跳起來,仔細迴想一番,“她是有問過我哪裏獵物多。”


    “然後呢!”


    他顫顫巍巍抬手指了一個方向,“我說那邊。”


    看著他手指的方向,雲諫再也無法冷靜。


    “但是我和她說了,那邊危險,別去那邊。”


    “危險你還給她指!”


    “不許跟來!”萬一真有危險,他可顧不上他。


    他暴怒,額角青筋暴起,警告他別跟來後就再也顧不得什麽,變成獸形朝著那個方向火速趕去。


    天同手指的方向是深山區,越往裏越危險,全是各種大型猛獸生活的地方,就連一個身強力壯的獸人進去也不一定能活著出來。即使是他們也隻有在冬季食物不足,趁很多猛獸都冬眠了,成群結隊才敢去那邊狩獵。


    而現在,卿清孤身一人......


    他不敢想那群野獸見到一個毫無還手之力的獵物該有多激動,隻希望他去的還不算太晚。


    卿清,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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