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來的一個月,日子並非平淡。


    酒吧的股份我還給了蕭瓊瑤,因為那本就不屬於我,我也承諾,欠她的錢我會還給她。


    不知道是不是和江婷在一起後,我整個人變的非常敏感,總是想著刻意和蕭瓊瑤以及肖然保持距離,她倆不是第一次約我出去,但都被我巧妙推脫了。


    我本以為日子會這樣一直平靜下去,但我錯了,命運是無法預知的。


    這天,江婷前腳剛出門,後麵房門就被按響了門鈴。


    我本以為是江婷忘記帶什麽東西了,所以我直接就開了門。


    但開門之後,映入眼簾的卻並非是江婷,而是一個中年男人。


    他身著黑色西裝,氣質逼人,臉上幾乎看不出皺紋,但他僅僅隻是站在門口,便給我一種壓抑的感覺。


    我記得他,江婷的大伯,江永壽!


    但,這是我家,我租的房子,他怎麽能夠找到我這裏來?


    我甚至已經猜到他來者不善了。


    “不歡迎我嗎?”江永壽淡淡開口,明明是以一種很平淡的口吻,但卻給人一種不容拒絕的魔力。


    我擠出一絲笑臉:“叔叔你好。”然後自願讓出了一個位置,讓他進來。


    江永壽也沒客氣,直接走了進來,順便打量著四周,但看到隻有一個房間的時候,他的眼神頓時變的銳利,更是將這個家當成自己家一樣,直接坐在沙發上。


    江永壽的突然造訪讓我感到有些措手不及,我並不知道他有何目的,他坐在沙發上,目光似乎在掃視著周圍。我尷尬地站在一旁,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突如其來的訪客。


    如果是其他人還好,關鍵來的這個人身份特殊,江婷父母早逝,所以她一直都對自己的大伯很敬重,也就是說,我跟江婷在一起是命中注定躲不掉這一關的。


    “你跟竹雨睡一間房?”江永壽的聲音打破了沉默,讓我感到一陣不安。


    我本來想解釋的,可轉念一想似乎又沒有必要,所以隻是遲疑的點了點頭,不知道該如何接這個話題。


    “你們是什麽時候在一起的?”江永壽又問,語氣中透著一絲嚴肅和警惕。


    我硬著頭皮迴答:“一個月前。”


    這一刻,我又想起了當時江婷跟我所說,她對她大伯僅僅隻是敬重,她是她,她的生活不會被任何人限製,隻由她自己做主。


    從他開始問起我跟江婷住一間房的事情,我就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迴答了。


    江永壽似乎是並不滿意我的答複,他繼續追問:“你是帶著什麽樣的目的接近竹雨的?”


    我感到壓力倍增,這個突如其來的盤問讓我有些措手不及,我想要努力保持冷靜,可根本做不到。


    沉默好一會後,我才開口:“我跟她是真心實意,我不帶目的接近她。”


    江永壽笑了笑,不過笑容很冷,他望向窗外,歎了口氣,似乎是在感歎,許久之後,他才再次開口:“竹雨是一個特殊的女孩,你既然和她在一起了,也就知道她的故事,作為她的大伯,我希望她永遠幸福快樂,但,我從你的身上看不到,你給不了她幸福,更給不了她快樂。”


    “我關注你有一段時間了,你到現在也隻是一個無業遊民,每天的生計甚至要靠著竹雨來幫你補貼,我說的對嗎?”


    我雖然很想反駁,但事實的確是如他所說的那樣。


    他的言論字字誅心,讓我感到一絲沉重的壓力,我不知道他為什麽如此斷定我跟江婷之間的關係走不到最後,甚至直言我給不了江婷幸福與快樂,他的話就像是一把利劍刺痛著我的心,讓我感到一絲前所未有的痛苦。


    江永壽從兜裏拿出一張銀行卡,拍在了茶幾上,道:“裏麵有300萬,隻要你離開竹雨,這就是你的,我知道,這有點羞辱你了,但你要清楚,和竹雨在一起,折磨的不僅僅是她,也是你自己,這300萬足夠你在四五線城市買個房,並且過很長一段時間的日子。”


    “憑什麽?”我鼓起勇氣反駁了句,之前看在他是江婷的大伯,我才一直受著氣,但這並不代表我本人沒有脾氣。


    “憑什麽?”江永壽翹起了二郎腿,淡淡道:“你現在租的這個房子,隻要我稍微動用一點人脈,你隨時可以掃地出門,你信,還是不信?”


    “我了解過你這個人,學設計的,隻要我想,市麵上沒有任何一家設計公司敢要你,你信不信?”


    聽著他的話,我眼神冷冽,毫不畏懼的迴懟過去:“那你就來試試。”


    “啪啪啪。”


    江永壽突然鼓起了掌,他依舊從容淡定,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西服,似乎是在嫌棄這間屋子很髒,他收起了銀行卡,臨走之前,又從兜裏拿出了之前那個珍藏版的郵票,隨手扔進了垃圾桶裏,不忘道:“陳默,我們拭目以待。”


    大門被重重的關上,我的心情更是複雜無比,看著垃圾桶裏珍藏的郵票,我過去撿了起來,這是江婷準備的禮物,送給她大伯,我真是感覺惡心到了。


    我坐在沙發上,迴想起剛才的一幕幕,300萬啊,足夠讓任何一個普通人心動了,這一切好像都隻有在小說橋段中才會發生的事情,如今確實真實發生在了我的身上。


    看著手裏的郵票,我沒有猶豫,而是直接撕成了碎片,重新丟進了垃圾桶,似乎這樣能夠讓我心情舒暢一點。


    我開始審視著我這個小小的屋子,雖然是一室一廳,但我和江婷在一起後的沒幾天便同居在了一起,雖然睡在一個屋子內,但我也從沒有對她做過其他的事。


    如今,江永壽的那番話讓我記憶猶新。


    這間房子,他說隨時可以讓我掃地出門。


    我並沒有不信,這也僅僅隻是我太過無能的理由罷了。


    我點燃了一支煙,這一個月,和江婷在一起的時候,我一度認為戒煙是那麽的容易,可直到今天,我才明白,我從始至終都沒有戒掉煙,是因為我丟掉了那種煩悶的心情,自然也不需要香煙來解愁。


    今天,我再次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煩躁。


    但,我可以確定的一件事是,在我確認了想要做的事情之後,我永遠不會放棄。


    對我而言,她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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