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她先開口,不過她第一句就是問我迴杭州了沒有,就好像她知道我迴來了一樣。


    “剛到家,怎麽了?”雖然我已經迴杭州好幾天了,但我還是跟她隱瞞了這個事實。


    “有時間嗎?”她問。


    “有事說事,我很忙。”我道。


    “你總是這樣,忙得不可一世,卻又遊手好閑。”她毫不猶豫的直接拆穿了我。


    我不接她這個話題,而是直接跳過了這話題,道:“剛搬完家,累,有啥你說啥唄,不行嗎?跟你說話就是費勁,有事就直接說。”


    “電話裏說不清楚,我在西湖這邊的咖啡廳等你。”肖然說完,沒給我機會,就直接掛斷了電話,隻留下我一個人拿著手機愣愣發呆。


    我其實並不想去,搬家所帶來的疲憊讓我現在都沒緩過來,渾身酸痛,但我了解她,她很執著,如果沒見到我,恐怕她會一個人在那裏待很久。


    ......


    我知道她說的西湖旁邊的咖啡廳是哪裏,因為這麽多年了,西湖一直都隻有一個咖啡廳,雖然我幾乎沒去過,但我對這裏印象很深刻,因為每次我來西湖的時候幾乎都會看見這個所謂的咖啡廳。


    咖啡廳就在西湖外圍不遠處,盡管是在夜幕中,咖啡廳也透著暖暖的燈光,一股咖啡的香味撲麵而來,透過玻璃,我看見了她,她就坐在角落,專注的看著手裏的杯子,好像在思考什麽,但偶爾又會抬起頭望向四周,不知道在看些什麽。


    這一刻,我又開始猶豫了起來,我想轉身就走,可我又狠不下這個心,內心掙紮許久,我還是走了過去,在她對麵坐了下來。


    見到我,她的眸子閃爍著一絲明亮的光芒,她微笑朝我開口,“你來了。”


    我沉默,沒接這個話題。


    “怎麽樣?找到工作了沒?”肖然喝著咖啡,很自然的問道。


    “你叫我過來就是問我這個?”我皺眉。


    肖然搖了搖頭,雙手捧住杯子,說道:“沒找到的話,來我公司幫我吧。”


    “這話聽的耳朵都起繭子了。”我聳了聳肩,隻感覺肖然沒意思,叫我出來就隻為了這事,她明知道我不會同意去她公司,如果說之前,還稍微有點可能,但在我知道陳品和方凱在她公司後,我根本就不可能去她公司。


    “那你現在也沒找到工作呀,來幫我你又吃不了虧,我公司也缺設計,一些宣傳海報得設計一樣是要設計師的。”肖然道。


    “我是服裝設計的。”我解釋了一句。


    “那有什麽區別嗎?”肖然搖頭,輕聲道:“大學你學的就是設計專業,也沒專業是服裝設計吧?都是畢業之後工作選的服裝設計而已,沒什麽不能換的,隻是看你個人願不願意。”


    “那話就放這裏了,我不願意,夠了嗎?”我道。


    “說說原因。”


    我實在不想去跟她在這個無意義的話題進行下去,我說道:“錢不到位,要不然你把公司轉讓給我吧,讓我當董事長,說實話,我可以考慮一下去幫你。”


    肖然看了我一眼,沒說什麽,隨後她又看向窗外,好一會後才說道:“你認真的?”


    “你覺得我在跟你開玩笑?”我笑了笑。


    肖然沒有再接我的話,因為這根本就不太現實,我也知道,所以我才會提出這個要求,企圖讓她死心,而這也達到我的目的了。


    半晌後,肖然說道:“在你沒找到工作之前,我公司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薪資待遇你都可以隨便提。”


    “別了,受不起。”我道。


    肖然看向我的眼神閃爍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情感,她微笑著,微笑中透露著一絲無奈和心酸,或許在她心裏,曾經的我是無法割舍的存在,但事與願違,時間無情的將我們各自推向了不同的道路。


    我心裏很明白我跟她之間現在的關係,我跟她之間不再是簡單的朋友,也非彼此之間的戀人,更像是一種深厚的默契和理解,即使歲月流逝,我跟她之間的感情依舊會保持像現在這樣,如同她手裏捧著的咖啡,散發著溫熱的香味......


    或許我跟她之間命中注定隻能停留在這種模糊的狀態,肖然抬起頭,我們四目相對,她的眼裏透著一種黯然與無奈,我卻躲閃了目光,我望著窗外,思緒早已不停留在此地。


    在我沒察覺到的時候,肖然收斂起了情緒,臉龐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她拿出了一個盒子,放在桌上,朝我這邊推了過來。


    我詫異的看著這個盒子。


    “生日快樂。”


    我沒說話,隻是接過了這個盒子,同時抬頭看向她。


    “可以拆。”肖然道。


    但我沒拆,我會好好收著,就如同蕭瓊瑤送我的那個手表一樣,都會好好留著,或許以後老了,我可以看看這些曾經的物品,迴憶現在的時光......


    人生也許就是這樣,充滿了起落,有愛有恨,有悲有歡,而我們每個人,都在這個世界上扮演著一種角色,承擔著各自的職責和使命,我想,每一個人送我禮物,每一個在我身邊的人,都是上天安排提前安排好的,這就是上天送給我最大的禮物。


    曾經,和肖然分開後,我很恨她,恨她的無情離去,恨她提出分手時的冷漠抉擇,在那個夜晚,她親手把我推入深淵,我感到了無盡的絕望和空虛,而她的離開,也讓我的生活被徹底打亂,讓我無所適從,時至今日,那兩年的時光,依舊會成為夢魘,出現在我的夢裏。


    但,最近發生的種種,我對肖然的恨意越來越少了,那種恨肖然的情緒逐漸淡去,我開始不恨她了,留下的隻剩一股莫名的惆悵和寂寞,我想問自己一句:我是不是真的不愛她了?


    我沒有答案,她就坐在我的對麵,我真的很想鼓起勇氣,問起曾經分手的事情,可我根本開不了那個口,已經結束多年的話題,在我提出後,可能在肖然這裏,會覺得莫名的可笑。


    那些和她在一起的美好記憶,就一起塵封在我的腦海裏吧......每當我失眠的時候,就讓這些記憶,陪我一起度過那段失眠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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