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


    這場天災的好處是,淨化了空氣和路麵。否則要長時間不下雨,路上的煙塵,借助風勢能把過路的行人變成土鱉。


    現在好了,風和日麗,晴空朗朗,路麵幹淨,牲口和馬車過處,一點塵土也沒有。


    趕車的大叔是個做木材生意的,看年紀有40上下,身材高大,一臉的胡子茬,一臉農村人的憨厚,但是那雙眼睛也透著生意人的精明。


    做這種生意的人很少挑單,這位大叔就是其中之一。一路上兩個人也沒有多餘的話,就中午打尖的時候,說了幾句。兩個人各弄了一大碗麵條,兩個饅頭和鹹菜,又喝了碗水,這頓飯才算結束。


    這位大叔這時才發現,這孩子食量驚人,竟然跟自己的飯量不差上下,這真是半大小子吃死老子。


    一個上午他們走出了80餘裏,休息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繼續趕路。


    申時,前麵出現一個雙陽岔路。本來到這裏的時候他們就該分道揚鑣了,因為阮老員外一再叮囑,孩子小,沒出過遠門,能多送就多送。因此這位中年大叔趕著車子又送出20多裏,這就是一個多小時的路程。


    天色將晚,路上空空如也,這位大叔決定不再往前送了,告訴上官風,順著這條道往前再走十多裏地就會有村莊,讓上官風到那裏借宿。那裏剛好是渡口,過了河以後,再走幾十裏地,就是東京汴梁城了。


    上官風謝過大叔,兩個人剛要分道揚鑣。突然從旁邊的林子裏躥出兩條黑影,在他們一前一後數十步遠站住了。


    兩個黑衣人黑布包頭,塗麵束腰,手裏麵都抱著明晃晃的鬼頭刀,半側著身子對著他們,一看就知道這是劫道的。


    對這些路匪響馬,從和平社會穿越過來的上官風隻是聽過故事,沒想到今天發生在他的身上,天還沒有完全黑下來,這些賊真夠狂的,但是四外空無一人,遠山近樹都失去了顏色,又被賊人斷了後,表麵上是兩個賊,誰知道暗中還有沒有。


    一想到亂世殺人不眨眼的響馬,上官風寒毛一下子也豎起來了,不由自主的就握緊了防身用的那把劈柴刀。


    這中年大叔不愧是出過門的,麵部驚慌的表情一閃而過,對這個兩個人笑道:“朋友,我隻是帶著孩子走親串友,出門未帶銀錢,孩子的姑姑家是前村的,姑父姑母馬上來接了。”


    這兩個抱鬼頭刀的家夥聽了這唬人的話根本就是無動於衷,其中一個道:“孩子的姑父姑母姓什麽叫什麽?”


    “……”


    中年大叔是臨時編瞎話嚇唬他們,被反問這一下哪說的出來?


    前麵的那個賊把側著的身子轉過來了,用眼剜了一下這個中年在叔和上官風一陣,“媽的,還跟老子來這一套。老子本來是不殺人,隻劫財,但是對於廢話多的就例外了……看你帶著個孩子,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把車子,牲口,還有身上的衣服全都留下,然後趕緊滾,滾慢了,老子一刀一個管殺不管埋!”


    “還不快滾!”後麵一個賊也跟著吼了起來。


    中年大叔一看不玩橫的不行了,讓上官風在車旁不要動,他從車上抽出一把長把大斧子,扭身邁大步對著後麵的那個黑衣人來了。


    中年大叔當然不能聽賊人的話,車子牲口衣服都給他們,這就等於淨身出戶了,要知道這幾乎是他的全部家當。


    兩個黑衣人一看遇上碴子了,這位中年大叔手裏拎著斧子,對其中一個去了,前麵的那個當然不能站著不管。


    上官風一看熱血上湧,今天必須得搏命了,事情完全因自己而起,怎能在這裏當看客讓大叔一個人去玩命?


    好歹也練了幾個月的武藝,今天就拿他們試試,看這天書秘籍究竟有沒有用。


    想到這裏,上官風把膽子壯起來了,後世的他連豬也沒殺過,今天要拚命殺人,著實也下了一番決心的。


    他把自己的行李包扔在車上,抽出了那把砍柴刀,過來就截住了前麵來的這個黑衣人。


    “殺不盡的蟊賊草寇,今天小爺讓你們嚐嚐厲害!”聲音帶著稚嫩和堅定。


    這兩個劫匪顯然沒想到今天出了意外,特別沒想到是前麵這個賊,這不是個小孩蛋子嗎?最多也就10來歲,哪來這麽大的膽氣?換成別的孩子,早就嚇尿褲了吧!


    哦,手中還帶著家夥。賊人與自己的刀比了一比,像是孫子見到了爺爺,就他那小刀,一尺來長,又窄又細,估計用來修腳差不多,於是就更不屑了。


    “小兔崽子,既然來找死,爺爺就送你上西天?”


    劫匪兇相畢露,提鬼頭刀向上官風迎來。


    “吃小爺一刀!”


    上官風猛然躍起,手中的小柴刀唰啦一道厲閃,向劫匪的腦袋斬去。


    這名劫匪顯然沒有想到眼前的小孩還是個練家子,身法竟然這麽快,慌忙用手中的鬼頭大刀來迎。


    兩刀相撞,哢嚓一聲,金鐵交鳴。


    這名劫匪就覺得,手臂發麻,差點把手中的刀給扔了,雖然擋住了這一刀,身子卻向後踉蹌了好幾步。


    在驚歎小孩神力的同時,落地後的上官風往前一跟步,身子轉動間又一刀斬出,剛剛站穩腳跟的劫匪趕緊招架。


    與此同時,上官風的腳就擺出去了。這是一個標準的刀裏加腳。


    此事劫匪門戶大開,正中胸部。


    劫匪就感覺到一股強勁之力,被這一腳擺出五六尺遠,一個跟頭摔倒在地,手中的鬼頭刀也落地了。


    這名劫匪爬起來像被狼攆了似的,沒命的跑,眨眼之間就消失在樹叢中不見了。


    “就這兩下子還出來劫道,算你他娘的跑得快!”上官風非常高興,初戰告捷,看來這本天書真管用,撿起來那把戰利品如獲至寶,“這玩意兒以後就歸小爺了!”


    上官風粗喘了幾口,撿起了他那把鬼頭刀,沉甸甸的拿在手中正合適,遂把那把蹩腳的柴刀扔了,正在端詳這把刀的時候,突然傳來一聲慘叫。


    “啊——”


    第一次經曆實戰的上官風有些顧此失彼,上官風這才意識到不是他一個人在戰鬥,慘叫聲嚇了他一跳,等他看清是怎麽迴事,趕緊提著手中的鬼頭刀向車子後麵的那名劫匪來了……


    趕車的中年大叔提著大斧子大戰這名劫匪,這名劫匪也是三腳貓的功夫,一時之間竟然拿不下不會武功完全是瞎掄的中年大叔。


    他就指望另一名劫匪過來幫忙,但出乎意料的是,他的幫手竟然被一個小孩蛋子給打跑了,看來今天真是遇到硬茬兒了,這一慌亂竟然被中年大叔一斧子削到了手臂,刀也脫手了,鮮血直流。


    劫匪疼痛難忍,捂著流血的手臂抹頭就跑。中年大叔打急了,提著大斧子就追,非要把這名劫匪給劈了不可。


    那劫匪一邊跑一邊喊:“奶奶個球還不放箭?”


    這是一個劫道三人組的團夥,都是附近一帶的地痞混混。專門在前半夜劫外地來的行商,兩個使刀的在明處,一個使弓的躲在暗處,明處的兩個對付不了,暗處的就放冷箭,劫住以後三個人就地分贓。


    近段時間有不少小商小販已經栽到了他們手裏,當然遇到大股的商人他們也不敢劫,因為他們知道大批商人出遠門都帶著保鏢,就他們這兩下子劫不好別人自己就送命了。


    也曾經有人報官,但是官差來了他們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官差一走他們又出來活動了,因此官差也拿他們沒有辦法。


    樹後麵的那名劫匪現在也有點懵逼,他覺得今天的事兒,手到擒來。他們三個對付兩個,其中還有個小孩,絕對不在話下,說不定能把他們嚇得屁滾尿流,扔了東西就跑。


    但是意外無處不在。上官風他們兩個沒有被嚇跑,竟然要跟他們玩命。


    不過也沒什麽,他就把手中的弓瞄準了中年大叔。在他眼中,隻要把這位中年大叔給解決了,他們就又勝券在握了。


    但是事實證明他又錯了,弄錯了目標!


    對他們三人組來說最難對付的不是中年大叔,而是這個不起眼的小毛孩兒,使得使刀的兩名劫匪接連落敗。


    這一下驚的樹後麵的那一賊竟然忘了放箭,聽到喊聲這才慌忙把手中的箭射出。目標當然是事先已經瞄好的中年大叔,不過這一慌張這一箭射低了。


    噗的一下正中中年大叔的左小腿。


    “啊!”中年大叔叫了一聲,就跪在了地上,滿腿是血。


    “大叔你怎麽樣?”上官風如旋風一般就到了中年大叔的近前,把他扶了起來。


    “我沒事兒。”中年大叔沒想到自己竟然不如一個小孩,他咬牙忍著疼痛。


    “大叔你先忍一下。”上官風說著,提刀縱身向那棵樹後撲來。他知道兩個劫匪雖然跑了,但是危險尚未消除,賊人暗中還有埋伏,此時絕對不能大意。


    樹後麵的那名劫匪嚇得扔了手中的弓箭就跑。


    上官風提刀就追,幾步之後騰身而起,雙腳一蹬樹,然後來了一個空翻,落在了這名劫匪的前麵。


    劫匪嚇得雙腿一軟跪倒在地,磕頭求饒。


    上官風問清楚了,隻有他們三個賊之後眼珠一轉厲聲喝道:“想活命,拿錢來贖!”


    這名劫匪一咧嘴,顯然是沒想到,難道這也是個小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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