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的上官風一看王家如此霸道,也憋了一肚子火,這也太欺負人了,小孩子打架,大人非但不壓事反而要耍橫,七八個打一個阮小二已經吃虧了,阮老員外不說什麽,他們王家就已經占大便宜了,他還不依不饒的,這不是欺負阮家,以勢壓人嗎?此事不能不管,但又一看自己這身小力薄的,又是個外來人,天書功法未練絲毫,怎麽管法呢?


    “啊爹,別求他,他們能把我怎麽樣?”阮小二看到他爹屈服退讓,看到王家蠻橫霸道,他一點也不俱怕王家,一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樣子,眼睛瞪得像包子。


    “畜生,你給我住口!”老員外想息事寧人,見兒子不懂事,氣的渾身顫抖,恨不得過去抽他耳光。


    “阿阿爹……真的不怪大哥……是大旺他們先動的手……他們人多……你看大哥吃的虧不小……”


    老員外身後說話跑風又略微有些結巴的阮小七插話道。


    阮小七說話聲音稚嫩,跑風的嘴加有點結巴很有個性,聽得在場的人包括上官風在內都想笑,但在王保正這些人看來太氣人了,王成不由得指著小七怒喝道:“這個小兔崽子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一並拿了帶走!”


    保正的話就是命令,過來兩個壯漢把阮小七按住,又過來三個向阮小二來了,阮小二還想動武,對這些人拳打腳踢,但是他才是個十二三歲的孩子,身法再利索再有猛勁兒畢竟跟成人相差懸殊,因此很快被幾個彪形大漢按倒在地,然後給製住了。


    老員外跪下來求饒也無濟於事。在場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有的去給人家送信兒。有的指指點點議論紛紛,但攝於王家勢力誰也不敢言語。


    “住手!”


    上官風忍不住喊了一聲,擋在王成等人的近前。


    其實他早就想挺身而出了,但是他清楚自己的實力,他現在還是個小屁孩,雖然有成人的心智,卻隻有小孩的體魄。連他們村的人都不敢打抱不平,強龍還不壓地頭蛇,何況他這個來自外鄉的剛剛穿越的小屁孩兒?


    但是此事絕對不能不管!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男兒英雄本色。何況吃了人家的,又要在人家住。受人滴水之恩,應當湧泉相報。


    對於惡霸王成之行徑,上官風已是無忍,但有力使力無力就得使智,因此才顯得這麽遲疑了一會兒,他現在當然想到了應對的策略。


    上官風的這一聲,人們這才注意到他的存在,刷拉一下,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過來。


    王成等人一看,要抱打不平的竟然是個小孩兒,形同乞丐,蓬鬆的頭發下麵,是稚嫩的一張臉,再看那嬌小的身板,跟桌子差不多高的個頭,也就是八九歲的樣子。


    這些人都氣樂了,一個小孩蛋也敢出來管他們王家的閑事?真是成了精了,還是小瘋子?


    此時上官風厲聲道:“見過不要臉的,也沒見過如此不要臉的,光天化日眾目睽睽。小孩們打架以多欺少也就算了,大人來了還要仗勢欺人,恃強淩弱,這保正是怎麽當的,何以服眾?”


    這幾句話言語犀利,效果震撼,出乎在場所有人的意料。在場的也有想給老阮家打抱不平的,但全是敢怒不敢言,其他人也都是看笑話,事不關己,態度漠然。


    一個不滿10歲的小孩挺身而出,而且說出的話,極不符合他的身份,不能罵了王寶正一家,而且小孩說大人話,且帶有官腔。他的膽氣從何而來?這是誰家的小孩?


    一時間這些看熱鬧的鄉鄰全都報以驚異的目光,還有小說議論的。


    這時最震撼的,要數阮老員外和他的兩個兒子。鄉鄰四舍,全都嚇得不敢言,他們做夢也沒想到,一個落魄的借宿人此時敢到抱打不平。因此都報以敬佩的目光看向上官風。


    人們就發現,別看這小孩子外表有些不堪,但是這張稚嫩的臉上帶著自信和沉穩,特別是那兩隻黑溜溜的眼睛好像天上的明星一般。


    但是王家的人怒了,哪裏來的野小子,敢來逆他們家的龍鱗?


    王家來的人認為,隨便拿出一個一巴掌能夠把這個小孩,拍到地平線以下,紛紛爭著要過來教訓上官風,卻被保正王城給攔住了。


    王成別看官小,但也是個老油條了。做了半輩子的保正,也不止是蠻橫和狂妄,腦子裏也有腦漿,不是那種毛頭小子的楞頭青。


    他一看這個小孩兒從容鎮定,說話帶著自信和霸道,絕對有來曆,否則他絕對不敢如此膽大妄為,必須得弄清楚。


    “臭小子何人,敢來多管閑事,出言不遜?”王成道。上官風一看,這個保正還可以,還知道問問來龍去脈。自己現在就怕遇到那些不分青紅皂白說打就揍的楞頭青,要是那樣的話真的就完了,不但解不了阮家父子之位,自己還得挨頓揍。


    如此甚好,那小爺就吹上兩句嚇嚇他們這幫雜碎。


    “小爺乃青州人士,因家中變故,要到京城蔡府投親,路過此地,見此不平,焉能不管?”


    “京師蔡大人?”保正果然倒吸了一口涼氣。現在大宋的京城要提起姓蔡的兩位大人,天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一個就是蔡卞,此人現在是禮部侍郎,他是大奸臣蔡京的胞弟,與奸臣蔡京不合,此人為官清正,知道為民做主,為民謀利。被王安石看中,招為上門女婿。


    王安石那還了得?宋神宗駕前的賢相,力主變法革新圖強,雖然幾起幾落,但是影響巨大,這是變法派的中流砥柱。


    另一個就是戶部尚書蔡京,這哥倆是當時大宋朝的傳奇人物。同時考中進士,曾經同為中書舍人,同為朝廷寫詔,傳為美談,朝廷都引以為榮。


    現在蔡京任戶部尚書。不過他已經表現出了奸臣的特質,奸就奸在他是典個政治投機派。


    變法派掌權的時候,他傾向變法派,支持王安石。變法派倒台的時候,他又支持以司馬光為首的守舊派。


    就是那種人,見什麽人說什麽話,留須拍馬,牆頭草隨風倒,哪邊風硬倒向哪邊。


    實踐證明,這種人到什麽時候都最吃香,當官的多如過江之鯽,誰都想爭上遊,挖空心思,削尖腦袋,不遺餘力,因此才有官場如戰場之說,蔡京深得做官之真諦,誰有權,那就討好誰,誰說話算數,他就巴結誰,奉承誰。焉能不平步青雲?


    現在的蔡京已經超過了他的弟弟蔡卞,乃是哲宗駕前的戶部尚書,人稱蔡太師,焉然成了哲宗的丞相。


    上官風揚言要到蔡家投親,這群人中無疑於落下一枚重磅炸彈。


    一個小小的村中保正,無論在哪位蔡大人麵前,連個鳥糞都不算。人家隨便拔下一根毫毛,都比他的大腿粗。可以說蔡家潑水掃地倒夜壺的,他們王家都惹不起。


    “這是蔡大人的親戚,真的假的?”


    “不像吧,穿的破衣囉嗦?”


    “怎麽不像,人家剛才說了家中遇到了變故,早就看出此子不凡,談吐不俗。”


    “說的是,我也早看出她是大戶人家的孩子,有誌不在年高,無誌空活百歲,一般人家的孩子絕無此談吐。”


    “隻是不知道這位仙童是找蔡侍郎,還是蔡戶部?”


    “誰知道呢……”


    在場的男女老少就議論起來。


    阮老員外心中一翻:難怪此子如此不俗,有如此膽識,果然有些來曆。


    此時的保正王成,當時就慫了,他帶來的這些兄弟子侄本家戶族打手幫兇,眾皆色變。惹了蔡家兩位大人,無論哪一個都會讓他們大禍臨頭,此時剛好夜幕降臨,因此紛紛都趁著天黑溜之乎了。


    上官風看著他們的影子,心中好笑,媽的,知道怕就行,老子就不信邪,打不贏你們,還忽悠不了你們嗎……


    “多謝小壯士救命之恩。”老員外帶著兩個兒子要跟上官風行使跪拜大禮。


    “哈哈,老人家使不得。”上官風趕緊把他們攔住了,然後在眾人議論與豔羨的目光之中,又來到了阮員外的家。


    剛到門口,本宅的女主人,領著二兒子一臉焦急的出來了。


    原來阮老員外和上官風他們剛走,阮小五迴來了。不過,他是被私塾先生扭著迴來的。一見到老夫人,這位先生就告狀。說小五不好好讀書識字,而是跳窗戶,弄壞了花盆,要把他開除。


    阮大娘隻有給先生道歉,讓他上坐倒茶,狠狠的數落了兒子一頓,先生才滿意的離去。正在這時她也得到信兒了,他們家大兒子打了保正的兒子,兩家大人出麵,已經鬧僵了。王家勢大,阮大娘害怕兒子和丈夫吃虧,這才帶著二兒子急匆匆的要去看個究竟。


    看到丈夫兒子平安迴來,阮大娘這顆心才略略放下。等知道了詳細,一家人皆大歡喜,立即將上官風奉為神明。特別是善良的阮大娘,趕緊焚香朝拜,感謝上蒼,天降貴人。否則他們阮家真的要大禍臨頭,大兒子那麽強,被保正弄走無異於羊入虎口。


    老員外餘怒未消,讓三個兒子全都跪倒在地,要施以家法。罵道:“你們三個畜生就是不學好,不好好讀書,到處惹是生非,今天非扒了你們的皮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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