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常喜拉著江元往前沖,徑直去了猜燈謎的地方,林沛和李文軒跟在後麵兒看了會兒。周常平一連猜出了好幾個燈謎,就差最後兩個就能換得江元喜歡的那盞荷花燈了。


    周常喜信心滿滿地看著他家大哥,助威道:「大哥,加油。」


    林沛則滿眼崇拜地看著周常平。


    李文軒突然拉住了林沛的手,道:「沛哥兒,你同我來。」


    「去哪啊?」


    林沛不明就裏,卻還是信任地跟著他走了。


    李文軒拉著他穿過人群往街的另一頭走去,「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


    不久之後,林沛抱著一盞兔子燈笑彎了眼。


    他感慨道:「原來還能通過舉鼎贏花燈啊。」


    李文軒走在他身側,笑著迴答他的話:「那是自然,科舉還分個文狀元、武狀元呢。上元節又不是隻給讀書人過的。讀書的人猜燈謎,我們這種莊稼漢就舉鼎咯,總歸要給心上人贏盞花燈嘛。」


    他的心裏那叫一個痛快,真好,如今沛哥兒的眼裏隻有他了,沛哥兒這種崇拜的小眼神,隻能看向他。


    林沛聽著那句心上人,嘴角微微揚了起來,他摸著懷裏的兔子花燈,笑道:「我都不知道呢。」


    李文軒洋又道:「沛哥兒,你怎麽不要那些個獅子花燈,最上麵那個紗燈也好看啊,怎麽,你怕我舉不起來後麵的鼎啊?」


    這鼎有著不同的分量,越重的鼎對應的花燈便越加繁複,當然也更加的精緻。他本想舉最重的鼎,為林沛贏得那盞唯一的紗燈的,怎奈沛哥兒不要,就喜歡這兔子花燈。


    林沛捏著兔子的耳朵,說道:「不是啊,我知道你扛得起來,但是我就喜歡這小兔子花燈,多好看啊。」


    李文軒也笑了,他看著滿臉笑意的林沛,道:「也是,我家夫郎就是小兔子嘛,自然是喜歡這兔子花燈的。」


    他歪著腦袋打量了一番林沛手裏的兔子花燈,笑道:「這店家的手藝果然精湛,這個兔子花燈比我做的那個好看多了。」


    林沛即刻反駁:「誰說的。」


    他扭頭看向李文軒,同他四目相對,像是宣誓一般,道:「你做的小兔子花燈最好看。」


    家裏的醜兔子在他心裏最好看了,沒有一盞花燈能夠比得上。


    李文軒被他這話哄得心花怒放,道:「真的?」


    林沛肯定道:「自然是真的。」他用方才李文軒說的話迴敬他,輕聲道:「心上人做的嘛。」


    李文軒一聽這話,眸子裏的笑意藏都藏不住,整個人都披上了欣喜,一股曖昧的氣息在兩人之間盪開。林沛已經覺察不到四周穿梭的人群了,仿佛天地間隻剩下了他和李文軒。


    兩人就這樣含情脈脈地瞧著對方,也不知就這樣傻站了多久,直到林沛被行人撞到了肩膀,徑直摔在了李文軒懷裏,他舔舔唇,率先挪開了視線。


    李文軒則藉機悄摸牽住了他的手,柔聲道:「走吧,我的心上人。」


    「嗯。」


    林沛乖巧地點頭,任由李文軒牽著他往前走。


    軒哥說得對,新婚的小兩口是挺黏糊的,對視一眼就覺得渾身快要燒起來了一般,燥熱得厲害,現在牽著手更是了不得了。


    手裏的兔子花燈險些滑落,林沛抱穩了些,他瞥了一眼手裏的兔子花燈,心道:不要生氣,我也很喜歡你的,畢竟,你是軒哥為我贏來的嘛。


    第70章


    太陽出來後, 林沛把家裏的篩子拿了出來,他準備篩些草木灰撒到地裏去。


    這幾日夜裏會有霜,他怕把地裏的小麥凍壞了, 撒些草木灰,能給小麥保溫, 還能增加土壤的肥力。再過些時日小麥就該返青了, 撒些草木灰小麥能長得好點。給油菜地裏也撒上一些, 還能殺毒驅蟲。


    李文軒說道:「照我說,直接撒地裏就是了,篩它做什麽,反正都差不多。」


    林沛一邊篩著草木灰,一邊說道:「裏麵好些沒燒過的柴塊兒呢,篩過一遍的要好一些,效果好一點兒。」


    李文軒「咦」了聲,不贊成道:「我覺著大差不差的, 往年我不也沒篩, 長出來的麥子一樣好的很,省得累一通。來吧, 我來篩。」


    林沛拿著篩子沒撒手,笑道:「又不是多重的活兒, 篩這東西就跟玩兒似的,你就坐著吧,我活動起來還暖和些呢。」


    撒這草木灰也大有講究,草木灰得是放了個七八天的, 這樣的草木灰才有利於農作物生長。若是把才燒過的草木灰撒到地裏去, 容易把地裏的農作物燒壞,聽老一輩人說, 這是因為才燒的草木灰還帶有熱氣,這熱氣對農作物來說,可毒著呢。得放個幾天,待那股熱氣消散了,這才能撒到地裏去。


    林沛篩了一會兒,覺得手臂微微有些發酸,動作緩了下來。李文軒從他手裏接過了篩子,道:「我來篩一會兒吧,你去歇著吧。」


    林沛進灶房倒了碗溫水喝,他還不忘問李文軒:「軒哥,你要喝水嗎?」


    李文軒搖了搖頭,和他閑聊了起來,說道:「對了,沛哥兒,師父叫人傳信來了,說是我的嗩吶已經做好了,叫我明日瞧瞧去。」


    林沛站在院子裏,端著碗小口地抿著水,他道:「那你今後就得早起了。」


    李文軒一聽這話,頓時哭喪了一張臉,「嗯。」


    以前出去抬喜轎走得早,他也是一大早就爬了起來的,以前他是獨身漢子,那時倒是不覺得有什麽。現下娶了夫郎就不是這麽迴事兒了,他家的夫郎又香又軟,抱著夫郎睡覺別提有多開心了。此後要早起學吹嗩吶,就不能擁著沛哥兒睡懶覺了,想想就覺得這事兒簡直不能忍,一點兒都忍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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