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恪的態度很強硬。


    別人不知道丁原是怎麽變的太監,他可太清楚了。


    他已經饒他一條狗命,可他偏偏不長記性,還往槍口上撞。


    那可就別怪他辣手無情。


    時恪一句殺雞儆猴,直接讓時競變了臉色。


    “好一個殺雞儆猴。”時競麵色陰沉,冷哼:“時恪,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時恪哂笑:“我跟他不熟,沒什麽好見的。倒是你得好好想想,經過這件事兒之後,要怎麽才能安撫住對你忠心耿耿的狗不生異心。”


    時競沒想到時恪的態度這麽堅決,原本來看好戲的他沒看到自己想看的戲碼,耐心耗盡,惱羞成怒。


    “你這是決心要為了這個千人騎萬人上的賤貨跟我翻臉了。”時競冷笑,“她一個開會所混夜場的,早就做好了被人拉小手摸腰親嘴兒陪酒的心理準備了。看得起她叫她一聲季老板,說白了不就是陪酒賣肉拉皮條的?讓她陪著喝杯酒怎麽了?又不是不給錢!她錢都收了,還裝什麽純潔白蓮花,真是又當又立。”


    “你該不會以為爺爺會同意你娶她這樣的人進門吧?別鬧了時恪!”


    “你現在在老爺子麵前得臉,她就把你當祖宗伺候,你信不信一旦哪天老爺子放棄了你,她翻臉比誰都快?她不落井下石,也隻是看在你曾經出手闊綽的份兒上,給你留幾分最後的體麵!”


    “我早就跟你說過,外麵的女人玩玩就算了,可千萬別動真心別當真。咱們出身的家庭,可不允許咱們長戀愛腦。”


    “我跟誰在一起,娶誰進門,就不用你操心了。”時恪唇畔噙著諷刺的笑,“至於你說的戀愛腦,那起碼是長了腦子,總比沒腦子強。”


    時恪說完,在季佳恩眼前打了個響指,“走了。”


    季佳恩離開前,還給時競遞去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顯得她特別的無辜。


    然後挽著時恪的手臂,踩著高跟鞋扭著腰離開。


    邊走還邊大聲問詢問時恪:“你真的要親自動手把那個死太監廢了啊?”


    時恪微微偏頭,拍了拍季佳恩挽著他的手,安撫道:“我是遵紀守法好公民,不幹違法犯罪的事兒。丁原就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天了。”


    季佳恩眨了眨眼,裝無辜:“什麽意思?”


    時恪淡聲道:“自然是有人會收拾他。”


    隨著兩人走遠,兩人說話的聲音漸漸聽不清。


    但時競用腳指頭想都知道,這倆人沒說什麽好話。


    本來是看笑話的,結果到最後自己卻成了笑話。


    時競用自己好著的那條腿踹翻了時恪剛剛坐過的椅子,眼神陰鷙的盯著時恪離開的方向,隻恨眼神不能化作實質,不然高低刀死他。


    “讓丁原出去躲幾天。”時競沉聲開口,“看看時恪接下來要做什麽。”


    “好,我會通知丁原。”站在時競身後幫他推輪椅的宋懷提醒他,“時恪就是要故意激怒你,你要冷靜。”


    時競冷笑:“我當然知道他是故意的,但是他說的也沒錯,不能讓丁原寒了心。”


    他現在摸不準時恪接下來要做什麽,但他得先穩住丁原。


    不管怎麽說,丁原都是為他辦事兒。


    他和時恪鬥得你死我活,那是他們倆的事兒,不能牽連別人。


    宋懷推著時競離開,邊走邊低聲跟他交談,“你的意思是……”


    “丁家現在的情況恐怕拿不出多餘的錢給他,等會我給你拿二十萬,你先給他拿過去。”


    時競兜裏能動的錢也沒多少,但對自己的好哥們兒,出手還算大方。


    “不管怎麽說,這次的事兒都是我欠他一個人情。”


    宋懷別有深意的看他一眼,淡聲提醒他:“以後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兒還是少幹。”


    也就他能想得出來,讓人騷擾季佳恩,落時恪的麵子這種損招。


    結果到最後沒撈到什麽好處不說,還惹得一身騷。


    就算時恪不上套,那季佳恩就是好惹的?


    她昨天晚上沒反應過來才讓丁原扯了衣服,露了半個肩膀,要是她早有防備,現在丁原怕不是躺在火葬場,能燒今天的第一爐。


    也不怪時恪暗諷他沒腦子,是真沒腦子。


    真不知道他這些年在時家是怎麽平安長大的。


    明知宋懷是好意,可全身上下嘴最硬的時競堅決不會承認自己思慮不周,隻不耐煩的擺擺手,“你這說教的本事,不去當老師真是可惜了。”


    宋懷:“……”


    他得承認,時恪那句話說到了他心坎裏。


    他是要重新考慮一下,要不要繼續跟時競做朋友。


    他可怕死了到最後什麽都沒撈到,還賠出去一條命的悲慘下場了。


    先一步離開的時恪和季佳恩可不知道時競的蠢讓宋懷懷疑人生。


    時恪和季佳恩分別坐在後排的兩邊,恨不得把前麵開車的孟煜拽到後排中間來坐著。


    “時競肯定會讓丁原先出去躲一陣子。”季佳恩拿著消毒濕巾猛擦自己剛被時恪碰過的手。


    要不是沒帶卸妝濕巾,她高低要把自己臉上的妝也卸了,重新再化一個。


    時恪也拿著消毒濕巾擦手,但是動作看起來比季佳恩優雅多了。


    “跑不了。”時恪嘲弄道:“涉嫌聚|賭|洗|錢 可是經濟犯罪,數額巨大,十分有判頭。”


    季佳恩斜了他一眼,“除了今天陪時競來的這個還沉得住點氣,其他跟他關係好走得近的,沒一個能成氣候,像你這樣一個一個的收拾,什麽時候是個頭?還不如一鍋端了。”


    “你以為我手段仁慈,是給時競喘息的機會?”時恪嘴角勾起譏誚的弧度,“我是怕我動作太大,引起夏敏那個老女人的警惕。”


    季佳恩嘴角微微抽搐,“你以為你什麽都不做,她就不會防著你了?還不如出其不意,打她一個措手不及。”


    “那豈不是太便宜她?”時恪唇角微勾,笑意卻不達眼底,“我就是想讓她好好享受一下她最在意的東西一點點被搶走,所有人和事都逐漸脫離控製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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