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笑葛在失去意識的前一瞬,還聽到了拉卡德死前喊了句:“蛇永恆不滅!”


    對此,他保持著豎中指的姿態進入昏厥。


    “判律者團長,你給我等著!!”


    等拿到命定之死,必然將大蛇挫骨揚灰!


    ……


    再一睜眼,已經是處在一處陌生的小房間之中,脖子後麵居然還有團破布枕著?


    還未等川笑葛坐起,帕奇便走過來,預期洋洋得意:“哈,這次換成是我救你了。”


    “大蛇死後,他那些手下瘋了一樣,我還和熔爐騎士硬剛,把你帶了出來。”


    “熔爐那個家夥雖然平日裏厲害,可現在也不是我的對手啦。”


    “當時我一劍光寒十九洲,浩瀚力量把謁見之路給擊穿,虛空也崩壞,大道都磨滅了……”


    川笑葛選擇性地屏蔽了帕奇的吹牛,隻是皺著眉毛點點頭,卻突然想到了什麽,往自己心口一摸。


    “哇,什麽啊?你怕我搞楠銅嗎?!”


    “你就這樣看待我?!你敢假定我的取向?我可是一心向著塔妮斯女士!”帕奇大唿小叫起來,終於被不耐煩的川笑葛驅趕出去。


    手按在心口,掌心與胸膛均能互相感受到溫熱的血氣,而除了心髒的跳動,也有一股異樣的脈衝。


    這是拉卡德的大盧恩,位於艾爾登法環右下角的大塊碎片。


    吞噬的衝動,半神的力量,這些仿佛強化了自己的野心和貪欲,這些性格正是拉卡德與大蛇最直觀的外在表現。


    華夏有一句人盡皆知的老話,叫做人心不蛇吞象。《山海經》中也說:巴蛇食象,三歲而出其骨,屈原在《天問》中也說過:一蛇吞象,厥大何如?


    立本作為華夏的dlc,無疑也吸納了有關思想,他們那邊傳說中的八岐帶蛇,也是要經常吞吃小孩的存在,最後也因為貪酒而被素戔嗚尊斬殺。


    在西方傳說之中,也有名為烏洛波洛斯的銜尾之蛇,貪到連自己尾巴都吃,其欲望可見一斑,其形象在歐洲中世紀煉金術之中也被賦予了新的寓意,象征智慧、奧術、無限,數學裏也用烏洛波洛斯的單詞指無限,後世的經典遊戲“貪吃蛇”更是對他們自古有之的這一文化符號進行再創作。


    有理由相信,無論是來自日本的宮崎,還是來自美國的馬丁,他們在設計拉卡德(噬神大蛇)這一角色時,應該確實考慮到了蛇的以上特性。


    這塊大盧恩肯定是不會由分身保留,而是會獻給本體,隻希望其中的大蛇意誌到時候不會影響到本體的精神才好。


    川笑葛不再胡思亂想,將鎧甲重新披掛,正欲出門,卻瞥見牆角一個綠衣人影。


    “帕奇?她怎麽會在這裏?!”


    帕奇撓著後腦勺,前言不搭後語:“啊哈哈哈,我看她爹死了,她娘塔妮斯居然在蛇屍體上啃肉吃,也沒人管她。”


    “你說塔妮斯在吃蛇的屍體?”川笑葛倒不是沒料到這一步,隻是沒想到帕奇會不再糾纏塔妮斯,反而救自己出來。


    “呃呃,我看她無論如何都聽不進去我說的話,好像瘋了一樣,我覺得還是得想別的辦法才行。”


    川笑葛拍拍他的肩膀:“慢慢來吧,根據我的研究,女性這個時候會將她前任的好定格在自己腦海之中,你如若不能超越他,便難以動搖她前任在她心裏的形象。”


    事實就是他自己也沒有辦法,遊戲裏麵塔妮斯又不是誰強就喜歡誰,褪色者主角打倒了大蛇,她也不會投懷送抱。


    身為知道劇情的異世界穿越者,自己都沒有辦法,帕奇又怎麽才能抱得美人歸?


    帕奇顯然也有自己的想法,隨意應付了兩句,又將話題引到菈雅上來:“不說這個了,我看你人脈不錯,好像也挺喜歡那個姑娘的,就把她帶出來,希望你能給她找個好去處。”


    川笑葛也是點點頭,朝著睡著的菈雅走過去。


    她雖然看著有二十多歲,心智卻完全不如人類的小孩,就這樣留在如今一片大亂的火山官邸,著實讓人放心不下。


    遊戲之中的菈雅,如果讓玩家給她看了“蛇的羊膜”,便會知道自己的身世,她並不是拉卡德和塔妮斯的女兒,而是詭異儀式中誕生的產物,從而道心破碎。


    玩家可以殺了菈雅,給她一個解脫;也能從塔妮斯那兒拿到遺忘藥水,讓菈雅失去往昔的記憶,一直在原地,無人照料;最好的結局便是不讓菈雅喝藥水,她會在官邸覆滅後出門旅行。


    說實話,菈雅實力一般,但智力低下,沒有善惡觀與道德觀,就這樣出去旅行少不得是要出事的。


    帕奇這老小子也算做了件好事,功德加一。


    菈雅表情靜謐,唿吸均勻,明明算是被綁架,卻睡得很安詳。


    川笑葛捏住她的鼻子。


    “啊,”菈雅唿吸不暢,終於醒轉過來,將川笑葛的手打掉“川先生?帕奇先生?你們不是逃跑了嗎,這是怎麽迴事?”


    猶豫再三,川笑葛還是從頭至尾,從拉卡德合身大蛇說到塔妮斯吃屍體,將火山官邸的整件事,除了出身,全給菈雅講了一遍。


    ……


    “所以就是這樣了,你的媽媽,塔妮斯大人,她現在暫時瘋掉了,在吃拉卡德的蛇身。”


    菈雅聽得很是不解,這裏麵的邏輯確實不算通順。


    川笑葛神色嚴肅:“所以你現在恨我和帕奇嗎?”


    “不,怎麽會呢,如果真是那樣的話,父親還是早點解脫好些吧,噬神大蛇已經不算是他了……”菈雅聲音很小。


    “那你願意跟著我走嗎?鑒於你的智齡換算成人類的話,暫且還未成年,我決定帶你去學校裏麵接受教育,在那裏你可以學知識、魔法、或是能治愈你母親的醫術。”川笑葛暗想,知識魔法倒是真的,治療塔妮斯的精神,那就純屬胡編了。


    菈雅有些膽怯地提問:“那我學成之後,能迴來嗎?”


    川笑葛笑著伸出手將她拉起來:“隻要你想,隨時可以。”


    ……


    火山官邸門口,此時再沒多少怪物,川笑葛與帕奇的組合也就在此分別。


    帕奇從官邸馬廄中偷了一匹出來,此時那馬兒拴在樹上,帕奇則站在原地,咧嘴笑著,拚命揮手對二人告別:“江湖路遠,就此別過,山高水長,後會有期!”


    “今古恨,幾千般,隻應離合是悲歡?江頭未是風波惡,別有人間行路難!”


    川笑葛騎在托雷特背上,反身笑著向帕奇一拱手,便縱馬而去。


    “菈雅,你能不能別駝背了,下巴杵我肩膀上了。”


    “哈?可是我是一條蛇,脖子就是這樣的……”


    什麽嘛,川桑揚起下巴,這樣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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