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母踹了季華一腳,“還不快帶著小月媽去看看,到底傷到哪裏了?”


    季大娘氣的跳高,“不許去,她有外心,打死了活該。”


    季華也不想去,他娘說了,以前高月英光知道幹活,啥心眼沒有,現在都知道藏錢了,就得立規矩。


    還有,打自己媳婦不犯法。


    季母把高月英扶起來,可她齜牙咧嘴坐下了,撐不住也不敢站。


    高月英不是個嬌氣的,也學不會碰瓷,這證明是真傷著了。


    剛好喬安安不放心,讓季念過來看看,這種情形,得趕緊送醫院啊。


    季大娘娘倆:愛送不送,要錢沒有。


    季母吩咐季念,“快騎車送你嫂子去,再準備些錢。”


    二嬸已經幫了她夠多了,高月英不想讓二嬸掏錢。


    “二嬸不用,我歇歇沒準就好了。”


    “你不和別人一樣,你要是拿自己不當迴事了,你還指望誰疼你?季華還是你婆婆?”


    高月英:“……”


    高月英在鎮衛生院做了外部固定手術,打了石膏,診斷結果是小腿骨折,沒有錯位,是不幸中的大幸。


    既便如此,季念也和二哥說了一聲,季華是他堂哥怎麽了?她一樣看不起,太他媽的不是東西了。


    季誠到衛生院看望。


    “嫂子,他用什麽打的你?”


    季誠連哥都不喊了,那塊貨不配。


    “家裏挑水的扁擔。”


    高月英沒注意,讓他打了個正著,再加上扁擔兩頭有鐵製的掛水桶的東西,高月英當時就站不起來了。


    “嫂子,我這麽問你,你要是不想追究,還想把日子過下去,那麽打了白打,你受的罪白受,以後我也不會再說半個字,我尊重你的想法。


    你要是想追究,你現在就可以去派出所報案,由我們陪同去檢查傷情,等確認傷情,就可以追究他們的責任,最低是罰款拘留,最高是去監獄接受幾年教育。”


    高月英有自己的顧慮,“那小月兒不就沒有爸爸了嗎?”


    季念快人快語,“再這樣下去,小月兒很快就沒有媽媽了,不知道對小月兒來說,沒有媽慘還是沒有爸爸慘?”


    大伯家原生家庭的人,在季念的心裏都打了一個大大的叉,包括血緣關係最近的大伯,和她爹是一個媽生的,結果大伯變異了。


    高月英打了一個寒戰,季華打人下死手,更是家常便飯,她死了倒沒有什麽,沒準是她解脫了,可她死了小月兒怎麽辦?在那個家哪有什麽好?


    “季華要是抓走了,你大娘饒不了我,我以後去哪兒?”


    季誠不說話了,他不可能事事都安排好,他也不替高月英做決定,還是那句話,報不報警高月英說了算,他願不願意救自己也是她說了算。


    季念聽不下去了,“嫂子,你走出去看看,除了我大娘家有房子,別人家都沒有是吧?去飯店刷盤子,人家還管吃管住,你掙錢上交還挨打,你是挨打還沒挨夠?”


    季誠,“季念,閉嘴。”


    季念撇了一下嘴,她的話不中聽,但是實話。


    高月英終於下定決心,“我告。”


    高月英不想迴家,她婆婆不會放過她的,季誠就讓她先在醫院住一天,明天跟著季念去縣城避避大房的人。


    離開之時,季誠又留下十塊錢,讓她打飯。


    迴到派出所,季誠就和陳所長通了氣,這事換別人去處理,公事公辦就行,他不出麵。


    堂弟抓堂兄,好說不好聽。


    事不是他辦的,大娘的撒潑打滾,親情綁架他就完全可以不理。


    派出所,借大娘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來撒潑。


    “行,那就讓張玉去,這小子天天惦記著抓壞人,給他機會讓他過過癮。”


    這事吧,季誠也沒瞞著,飯桌上就跟家裏人說了。


    季母嚇了一跳,“季誠,這事你別沾邊,你大娘是個什麽人,都不能叫人,千萬別讓狗咬了。”


    季誠,“媽,我就是幹這個的,想老婆孩子熱炕頭,我就去縣上當保衛科長了。”


    是一個規模中等的廠子,工資還開的挺高的,可以安排家屬進廠工作,危險係數要低的多,季誠拒絕了。


    喬安安說道:“我聽說季華不是個例,打媳婦的男人還不少,就是沒有季華打的厲害。這不是什麽好事,村上也得管管了。”


    喬安安知道自己說的話公公不愛聽,她有點越俎代庖了,可她對公公的不行動不作為看不慣。


    也有可能是她誤會了,還沒來得及。


    “派出所也要組織一場普法宣傳課,農村太多法盲了,無知者無畏。”季誠對季滿倉說:“爹,安安說的對,這事出在咱們村上,你不能因為我大伯的原因就不去管,這是縱容。”


    季滿倉臉上不好看,“我做什麽,怎麽做不用你管,幹好你該幹的就行了。”


    “好,你是我爹,你說的都對,隻要沒鬧出人命都不叫事。”


    季滿倉的臉更黑了。


    季母打圓場,“先吃飯,有話好好說。”


    季誠隨意扒拉了兩口,就推著孩子走了,喬安安吃的更少,也借照顧孩子的借口離開了。


    季母看了季滿倉一眼,埋怨道:“你說你說話怎麽這麽衝,普法不是好事嗎,我還想去聽聽。”


    “他管的太寬了,怎麽也是我哥,我能看著他倒黴?”


    “你哥你嫂子還有你侄子是個什麽東西?你沒個逼數?今天是斷腿,明天是人命,也為了你那個哥哥不管?”


    “就是,你是老百姓也就罷了,你是支書,丟不丟人?”


    季滿倉瞪了季念一眼,“有你什麽事?明天趕緊迴縣裏去。”


    季念轉身也走了。


    房間裏,喬安安問季誠,“我是不是有點自作主張了?”


    “沒有,可以說縱容的也有我,上次我就應該動手,我隻是警告了他。”


    “別這麽說。”


    “我對我爹很失望……”


    “你做好你的就行了,咱不管別人,我支持你。”


    ……


    一家人正在吃早飯,就聽見外麵有哭聲,而且越來越近,都能想到來的是誰。


    季誠看了看季念,“趕緊吃飯,你們早一點迴縣上去。”


    趕緊扒飯,“嗯,我吃了就走。”


    季大娘已經一把鼻涕一把淚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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