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的男人二十多歲,巡邏隊的兩個隊員正對著他品頭論足。


    “小身板還行,咋就不幹人事呢?”


    “長的人模狗樣的,可惜沒帶腦子,季誠可是所長,你真是削尖了腦袋找死。”


    季誠走了進來,用手電照著這個男人的臉,問道:“你們看看這個人認識嗎?”


    另外三個人都說不認識,這也就證明這個男人不是附近村子的。


    男人挺狼狽,衣服上全是泥巴,走路還一瘸一拐的。


    這都是拜張玉所賜。


    張玉和季誠,是有分工的,季誠在村子裏蹲小傻子,張玉在地裏蹲可能出現,也有可能不出現的人。


    季誠總覺得小傻子的精力再旺盛,不可能一晚上禍害這麽多家,他懷疑有人混水摸魚。


    張玉對村子的事不熟悉,他就留在地裏了。


    太過於無聊,也怕自己治不了人,他就在空閑的那個地方挖了個坑,麵積不大僅容一人,深度不淺,得有六七十公分。


    他又在住戶的外牆上掰了一個長滿長刺的枝條,就是橘生淮南則為橘,生於淮北則為枳的枳樹枝條。


    全放在了坑下麵。


    得知村子裏抓了人,張玉還以為他這邊要撤了,結果就有人來了。


    黑影又摸到昨天禍禍的地方,還沒薅幾棵呢,就被人一腳踹進了坑裏。


    腳底下是鑽心的疼,疼的他跳腳,可他沒有騰雲駕霧的本事,不能不落地,落地還是疼。


    二次傷害。


    這小子哭爹喊娘的,連連求饒張玉才把人拉出來,用繩子綁了。


    男人狼狽很正常。


    “說吧,你是誰?從哪裏來的?為什麽要來破壞莊稼?”


    男人還挺橫,把脖子一梗,“少廢話,我就是天黑走個道,就讓你們這麽冤枉,還有沒有王法了?”


    張玉嗤笑,“真是有意思,走道咋走人家地裏去了?你是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哪裏偏僻往哪走?”


    “我是去地裏撒尿了,我走哪也不用你管。”


    “嗬,嘴巴還挺硬。”


    季誠不和他廢話,轉頭對張玉說:“走,帶著人一起去現場看看。”


    “好,我拽著這小子。”張玉伸手把男人拉過來,“走吧,到了地方就知道你是撒尿還是禍害東西了。”


    還走?男人走迴來可是疼了一路,再走迴去……


    還不得要了他的狗命?


    “我不去。”


    男人用力掙紮,這樣的事打死她都不想經曆第二次了。


    張玉往前一拽,“由不得你。”


    “不用去了,我說我說……”


    ……


    喬安安起床,才聽公公婆婆說了,那個傻子抓住了,還就是他幹的。


    “那怎麽處理的呢?”


    “季傳嶺婆娘答應賠錢了,還是村長有辦法,不賠就扣任務糧錢,不夠賠的就去地裏收莊稼。”


    村民的忍耐力是有限的,一次兩次還能大度,次數多了,誰家的莊稼地都不夠他禍禍的,餘糧都不多。


    “那謙謙爸爸呢?沒迴來啊?”


    “迴來了,天一亮就走了,還抓了一個人,去禍害咱家地了。”


    喬安安吃驚地問道:“不是小傻子啊?”


    “不是,是另外有人。”


    還真有人混水摸魚啊。


    季誠把人送到小李莊,專門求見了老支書。


    “是季所長啊,我已經不中用了,退下來了,不知道你找我有何貴幹?”


    老支書的情緒,季誠還是聽出來了,怪他上次沒能他麵子唄,怪他直接捅到了聞局那邊。


    季誠笑著說:“李支書,上次的事是我衝動了,但我不承認我錯了,沒有人做壞事能瞞一輩子。黃崇敬再在外麵待兩年,惹下的事更多,等於埋下了更多的雷,等哪一天爆雷了,傷害性更大。


    老支書,你清白了半輩子,是受領導接見過的,戴過大紅花拿過獎的,黃崇敬是在給您抹黑啊,不知道的還不知道怎麽想您,畢竟姻親關係擺在那,他要不是打著李支書的旗號,他也沒這麽大膽。”


    老支書承認季誠說的對,黃崇敬沒少打他兒子的旗號做壞事,這次不但把人打了,還耍流氓,保守估計也得十年以上。


    老支書生氣的是,季誠不給他留麵子,他啥事都不知道呢,就捅到聞局長那兒了。


    聞局長可是說了,兩人還是好哥倆,但別往他的臉上抹黑。


    這話有多重,他能聽不出來?


    老支書讓季誠坐下,“季所長不會是來給我說教的吧?”


    “老支書,晚輩不敢,您什麽場麵沒見過,論說教也輪不到我。我今天來確實有事,您先看這個。”


    季誠把那個人的口供拿了出來,老支書看著看著,臉都黑了。


    “這是真的?”


    “人我帶來了,本來我可以送他去派出所,想想還是交給你吧,讓你處理。”


    老支書知道這是季誠是賣了他一個麵子,不想和他們撕破臉。


    不是季誠當聖人,而是因為他知道,往大了鬧頂多拘留幾天,又不是什麽大罪。老支書當了這麽多年支書,有自己的人脈有勢力,派出所以後還要和各村支書打交道,不能把路堵死了。


    那人腳還不能走路,是張玉把人挾在腋下弄進來的。


    “說,誰讓你去禍害季所長家的莊稼?”


    那小子看看了老支書,沒敢說話。


    “快說,我要聽實話,你要是不說實話,我就送你去派出所。”


    那小子嚇得跪倒在地,砰砰磕頭,“我不去派出所,我說實話,是您兒子李支書讓我去的,他說木蘭村讓小傻子搞的雞飛狗跳的,就算季所長家的東西讓人禍禍了,有小傻子背鍋,算不到別人頭上。”


    還是木子支書對季誠懷恨在地,背後使絆子唄。


    老支書氣的拍桌子,他,一世英明,怎麽生了這麽個混球!


    季誠拱手,“老支書,人我交給您了,怎麽處置您說了算。這次的事我不追究了,也不要賠償,還請李支書收手吧,我一次不追究,不可能次次不追究,黃崇敬的事是板上釘釘了,神仙都救不了。


    不是自誇,我是從戰場上下來的,我要真想鬧大,誰也攔不住我……但我沒有鬧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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