膠片很快洗出來了,林安安挑了兩張還能看的,拿給林冬看了。


    林冬臉都黑了,“這拍的是些什麽玩意?誰拍的?”


    林安安十分淡定地拿出相機,“這個認識不?”


    相機是林父的,平時寶貝的緊,林冬也才摸過兩次。


    遠香近臭的理論,林父倒是教過林紅,星期天還背著相機去公園拍過照。


    “這是爸的相機,怎麽在你這裏?”


    “去川市進貨那次,你不是問我潘廣來為什麽不保護我嗎?現在不是知道了,他和林紅出現在我房間的床上。”


    “林紅去川市幹什麽?”


    “我要是說她是奔著我去的,你信嗎?”


    林冬信,不然怎麽解釋這個巧合?


    林安安之所以讓林冬知道,是有目的的,他是警察,時間上比季誠方便,渣男渣女是什麽目的,經不起調查。


    時間過的真快,眼見著婚期臨近,江秀催了兩次了,讓林安安迴家當新嫁娘。


    這邊進貨問題解決了,貸款問題也解決了,林安安把服裝店的白天交給葉知秋和張雪,晚上和賬目交給林冬,她提前兩天迴了開縣。


    季誠也終於有底氣和理由把工資上交了。


    “需要什麽就買,別心疼錢,錢就是掙來花的。”


    林安安可不是來“收租”的,男人非要上交擋也擋不住。


    “那你什麽時候迴去?”


    “我會在結婚前一天吧,有二十天的婚假。”


    兩人走到這種程度,季誠說話也大膽了,“放心,洞房花燭夜,不會讓你獨守空房的。”


    林安安呸了一聲,把季誠的臉揉成了五官錯位,逼著他重說。


    獨守空房絕對不能有!


    結果季誠的膽子讓親親抱抱搞大了,重說的那句改成了,“洞房花燭夜,一世一雙人,等我。”


    “嗯,別自打嘴巴噢。”


    折騰了多半天,林安安迴到開縣是日落西山了。


    山子這兩天的工作就是眼巴巴的看著街道,姐姐去河市一個多月了,說不想是假的。


    那個叫喬小紅的,他越想越模糊,越想越想不起來了。


    林安安剛在街道的盡頭露出一個腦袋,小山子就看見了,“媽,媽,是我姐迴來了。”


    山子向屋裏麵報了信,就迎著林安安跑了過來。


    “姐,姐……”


    林安安摸了摸山子的頭,“想姐了嗎?”


    山子伸手幫林安安提東西,“不想——”


    好吧,林安安承認自作多情了。


    江秀和季念也迎了出來,林安安帶的東西還挺多的,鼓鼓囊囊兩大包。


    “怎麽帶這麽多啊?”


    “我從河市帶的衣服,看看在這邊有沒有市場,行的話讓秦老板送貨上門。”


    河市的消費水平不是一個縣城能比的,在河市有,在開縣不一定有,畢竟工資低。


    季念答應道:“那我趕緊讓李淑琴擺上。”


    季念不愧是技校財會專業畢業的,賬目上一清二楚,店也打理的井井有條。


    江秀負責做飯、打掃衛生,工資是林安安出。


    “你總算是迴來了,媽給你置辦了一些,你看看還缺不缺?”


    林安安看了,連鍋碗瓢盆都置辦了。


    “不用置辦這麽多的,都說了以後隨軍,去那邊再置辦,省的搬來搬去了。”


    江秀有江秀的堅持,林安安是被林家放棄的,親生父親又去世了,孤兒寡母的,不能辦的太寒酸讓人瞧不起。


    母親高興,林安安就由著她了。


    吃過晚飯,季念迴了房間,林安安和江秀坐在廚房裏說話,山子趴在桌子上,大眼睛忽閃忽閃的。


    “還不去睡?”江秀催了。


    “睡不著。”


    “你姐都迴來了,還睡不著?從早上就開始扒門口,不困才怪。”


    林安安終於找迴了麵子,“不是不想我嗎?那還扒門口幹什麽?”


    山子不好意思了,這才起身跑了。


    “媽,我想改迴喬姓了。我親爹不姓林,我姓林幹什麽?”


    江秀哪能反對,喬小紅不是也改了嗎,安安是喬家人,是喬樹林的血脈。


    明天就迴木蘭村,拾掇拾掇家,置辦置辦酒席,後天就是當地的風俗“送嫁妝”,親朋好友會來送禮賀喜,喬家要辦酒席招待。


    “睡吧,有事明天再說。”


    趕路走累了,這一晚林安安睡的很沉,一夜未醒。


    翌日,吃過早飯,林安安騎著自己的三輪車,拉著媽媽和山子先去了農貿市場割了肉買了熟食,又去肉店買了一套豬下水,豬耳朵豬肝豬大腸都是農村酒席上好的食材。


    不知道是不是遠香近臭的道理,還是林安安傍上了支書家公子的原因,莊上人對林安安母女可熱情了,林安安點頭都點成條件反射了。


    迴到家,林安安收拾屋子,江秀在壓井旁收拾豬下水,山子屬遊擊隊員,兩邊支援。


    左鄰右舍也來幫忙了,鄉下人就是這樣,誰家有紅白喜事,原先一個生產隊的人都會來幫忙。


    桌子凳子盤子碗筷子統統不夠,沒有哪家夠的,隻能四處借。


    喬家的情況比較特殊,兩親家隔了幾十米遠,季母發話了,不用借,明天來客把季家的家夥什全搬過來,後天結婚再把喬家的家夥什一起搬過去。


    兩家湊一起,缺不了多少。


    這一天夠忙的,下午林安安和山子一起去親戚家送信,明天去家裏喝喜酒。這種事都是要本家親自去送信的,以示誠意。


    先去的大姨家,大姨說是臨走時抓隻雞,走時絕口不提,也不知道是真忘了還是玩嘴皮子。


    大姨和小姨是鄰莊,小姨是個實在的,喊著閨女把家裏的鴨子抓一隻,就夠兩個盤的了。


    “不用不用,炒盤的準備夠了。”


    “夠啥夠啊,二姐的性子我知道,缺啥從來不說,打腫臉充胖子,死要麵子活受罪。”


    還別說江秀就是這個性子,置辦酒席不問林安安要錢,拐著彎的問別人借。


    林安安就不說什麽了,讓帶她就帶了。


    “安安,你媽雖說沒拉扯過你,她也不想的,以後對你媽好一些,自打你哥走了,你爹沒有了,她連笑都很少了。”


    “我哥?”


    在林安安的認知裏,她就隻有一個弟弟山子。


    小姨趕緊改口,“過去的就別提了,好好對你媽。”


    小姨的話引起了林安安的好奇,又沒有了下文。


    最後一站,林安安去的是姥姥家,除了給大舅報信,就是接姥爺姥姥。外孫外孫女結婚,家中長輩要提前一天到,晚上還要睡炕頭。


    “姥姥,我還有個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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