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王母的確是個再聰明不過的王,她向周穆王描述了一個夢。


    一個關於長生的夢。


    他們的合作關係維持了好幾年。


    西王母也從正值青春等到皺紋悄悄爬上眼角,然而,除了更像蛇之外,她一無所獲。


    再美的夢,總有破碎的時候。


    周穆王比她更急不可耐。


    唯一不著急的,大概隻有玄歌了。


    將近十年的時間,玄歌漸漸和那條蛇培養出了一些感情。


    也許是實驗毫無進展,西王母又一次找上了玄歌。


    “你還是和十年前一樣。”


    西王母意有所指地感歎。


    “我又不追求長生,自然不會急得頭生白發。”


    玄歌不輕不重地刺了迴去。


    而那顯然觸動了西王母敏感的神經,她想要長生,自然是追求永葆青春。


    可逐漸鬆弛的肌膚,眼角漸生的皺紋,和頭上偶爾長出來的白發,無一不在提醒她自己逐漸老去的事實,而長生卻像是永遠追不上的太陽。


    她就站在那裏,內心欲望蔓延,如同藤蔓將她緊緊纏繞。


    “是啊,你當然不用擔心,畢竟你早已尋得長生之法。”


    西王母笑著,可眼神卻比蛇的眼睛更冷。


    她現在,已經比蛇母還要像一條蛇了。


    玄歌輕歎一聲。


    “我並未尋得長生。”


    她話已至此,信不信是對方的事。


    很顯然,西王母並不相信。


    她堅信玄歌身上有她不知道的秘密。


    “你準備什麽時候讓我離開?你知道的,我不喜歡這個地方。”


    從前,西王母還會派人送物資過來。


    自從在她麵前揭穿真相後,她都是讓蛇母過來。


    細細算來,她也有快十年沒見過外麵的人了。


    離群索居固然能過上無人打攪的平靜生活,但融入人間煙火卻是必須的修行。


    玄歌能夠安安分分待在魔鬼城十年,也隻是因為對於因果線的隱隱感悟。


    雖然這隻是萬千度假世界之中的一個,玄歌卻覺得自己與這個世界緣分不淺,說不定,她之後還有機會迴來呢?


    但十年,足以改變許多事物。


    比如,西王母的長生實驗。


    西王母大概是真的等不下去了,又或許是對自己的實驗過分信任,一向謹慎的她,竟然貿然使用了未曾試驗過的新藥物。


    她大概是成功了,成功地不再老去,並且在緩慢恢複年輕的容顏。


    短短三個月過去,西王母便年輕了十歲。


    那天,西王母高興地朝玄歌炫耀自己找到了長生。


    很顯然,她高興得太早了。


    又過了三個月,她的身體還在緩慢進行逆生長。


    如果這種生長不停止下來,總有一天,她會變成孩童、嬰兒,直至生命的最初。


    西王母發瘋般地將自己的實驗品無論成品還是半成品全都一股腦地派出去,尋找破解的辦法。


    可她並不是這片土地的唯一主宰。


    西王母寫了一封信,那封信被加急送往了東邊的王都。


    東都的迴信很快,而她誌同道合的長生追求者周穆王也再次親臨。


    他們又做了什麽交易,外人不得而知。


    外人隻知各地的奇珍異寶被送往西王母的住處。


    世人紛紛猜測西王母宮會被那些奇珍異寶裝飾得如何奢華精美。


    “這個世界真的有長生嗎?”


    玄歌似是疑問,又似是歎息。


    沒有人能迴答她的問題。


    那些珍稀的物件沒能得到魔鬼城主人的分毫注意力,被草草地堆在地底宮殿。


    玄歌的手中摩挲著一塊小石頭,但從外表看來,那更像是一塊玉石。


    那是她在河邊閑得無聊,釣起來的。


    在一堆平平無奇的垃圾中,微微閃爍著光芒顯示自己特殊性的石頭,玄歌當然無法忽視。


    可這石頭究竟特殊在何處,玄歌卻不得而知。


    畢竟她釣上來的東西千奇百怪,什麽泥塑的摩托車、被捏扁的可樂罐、生鏽的鐵釘、裝滿泥沙的泡沫箱……


    這些東西,和一個明顯值錢很多的玉石比起來,完全就是毫無用處的垃圾。


    還是跨越時空而來的垃圾。


    按照時間線的發展,這些垃圾怎麽也得來自於兩三千年後的科技社會?


    之前,玄歌一直有所猜測。


    在她釣上這塊石頭後,她更是再也沒有機會釣魚。


    但度假世界,先不說世界意識是否處於清醒狀態,就團子目前的休眠狀態,也無法與其溝通。


    玄歌想要離開,另一方麵也是想要去找找這個世界的世界意識。


    大概是日有所思,西王母竟真的放了玄歌自由。


    玄歌隻與蛇母做了簡單的告別。


    她大概不會再迴來了。


    蛇母依依不舍地低下身子蹭了蹭玄歌的脖子。


    真奇怪,明明是一隻冷血動物,卻比人更像人。


    走出魔鬼城的那天,陽光罕見地照在了玄歌的身上。


    她的皮膚慘白,琥珀色的瞳孔隱隱包裹著一層灰翳,那是久居地底的副作用。


    陽光帶不來溫暖和光明,隻帶來了灼燒的疼痛。


    玄歌隻好晝伏夜出,一路沿著河流向著東南方前行。


    走出人煙稀少的沙漠後,玄歌漸漸遇到了人群聚集的村落。


    此時還有嚴苛的奴隸製度,玄歌沒有正式的身份,隻能選擇翻越深山老林來減少麻煩事。


    偶爾,她會戴著冪籬,自稱山中獵戶與偏僻的村落進行交易。


    由胡至楚,還沒等玄歌繼續南下,就遇到了整裝出征的楚國軍隊。


    周穆王老當益壯,如今又要征戰南方。


    玄歌隱於山林,不露聲息,隨後轉向北方而去。


    楚國軍隊中,被隱隱拱衛著頭戴麵具的楚國謀士似有所覺地看了一眼玄歌的方向,卻並未驚動旁人。


    那人隱於麵具之下的瞳孔,竟是如蛇瞳一般,令人不敢直視。


    等到玄歌走到宋國之後,南征勝利的消息已經傳迴都城。


    對於周穆王來說,那定然是十全十美的勝利。


    他收獲了西南的大片土地和其中的蠻人人口,收獲了大量的玉石礦產,還收獲了因為毒瘴而損失慘重的邊陲諸侯國。


    周穆王很高興地與西王母共享了一部分戰利品,感謝西王母的援力。


    西王母笑著接下了周穆王送來的金銀珠寶,她的身後站著本該同楚國先鋒軍隊一同死在毒瘴林中的軍師。


    那是她忠心耿耿的蛇仆。


    蛇仆帶迴了西王母最想要的東西。


    那是一塊巴掌大的隕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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