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我不能睡這裏!”


    花澗明指著床中間,一臉不高興的問。


    蘇澤希看也不看他,將備用的被褥抱到了客廳的陽台上,陽台倒是不小,感覺可以圍個牆再隔出一個小間來。


    不過暫時隻能用厚重的簾子和客廳隔開了,還好,隻是晚上拉上就好,白天拉上就顯得屋子很黑了。


    蘇澤希看自己收拾出來的陽台,滿意的點點頭,等花澗明走了這裏也可以留著,倒是還蠻不錯的樣子。


    簾子是自己選的,簡約大氣,陽台上還擺了一些自己喜歡的花,躺在這裏還能看到窗外的雲彩飄來飄去的景色,想來晚上的景色也不會很差。


    但是似乎某人並不是很滿意,“床很大啊,為什麽不能睡一起!”


    花澗明還是念念叨叨的,絲毫不將恨不得捏死他的祁青嶼放在眼裏。


    “不想住就滾出去!”


    蘇澤希十分冷漠的吐出這幾個字,成功的讓花澗明閉上了嘴,一副乖巧的樣子躺在陽台的床褥上,然後慫慫的比了個讚。


    蘇澤希白了他一眼就坐到了沙發上,他的錢差不多也都用來交房租了,雖然祁青嶼將自己的二百多都給了蘇澤希,但是危機感還是很重的。


    畢竟他們沒工作,沒收入,得想個事賺點錢才行。


    “怎麽了希希?”


    “嶼哥,我們做早點店吧,存存錢。”


    “什麽?我也要!我也要加入!”花澗明一聽,飛快的坐到了客廳的沙發上,下一秒就被祁青嶼擠走了。


    “你咋加入?你又沒錢。”


    “那...我出力?”


    蘇澤希打量了一下花澗明,穿的全是比較貴的衣服,甚至衣服還帶著一點點設計的元素在裏麵,又看了看花澗明的手,嗯,一點繭子都沒有。


    花澗明:......


    無視掉搗亂的花澗明,轉頭看向祁青嶼,“嶼哥,你做的飯很好吃,現在我們還有一點本錢,咱們在人流量大的地方支個早點攤怎麽樣?”


    祁青嶼沒有立即迴話,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希希...起的來嗎?”


    蘇澤希:......


    是了,要是賣早點的話,至少要淩晨兩點就得起來準備開火了。


    客廳一時間陷入了消極的氣氛中。


    “希希,沒事的,我們可以去賣晚飯。”


    “對啊!我怎麽沒想到!嶼哥你也太從聰明了吧?這邊有很多碼頭運輸貨物,那就說明有很多工人負責搬運,累了一天了肯定想吃點好的。”


    這些搬運工很多都是外地來的務工著,而且他們大多沒地方吃飯,連熱水都沒有吃一些耐放的餅子了事。


    蘇澤希十分激動,高興的就想去抱祁青嶼,祁青嶼很自然的伸手準備接住蘇澤希,然後就被花澗明一屁股坐在兩人中間生生的打斷了。


    祁青嶼甚至差點沒忍住一拳擂上去。


    “澤希,雖然我幹不了體力活,但是我會吆喝啊?加我一個,我幫你們賣!”


    蘇澤希想了想自己要站在大街上吆喝,一時間社恐犯了,又看看似乎不擅長言辭的祁青嶼。


    ......


    於是花澗明就這麽愉快的加入了,二人組變成了三人行。


    當然,祁青嶼十分的不樂意,那不高興的表情直接寫在了臉上。


    中午做飯的時候,祁青嶼都不想做花澗明那份,但是又不想讓希希說自己小氣,特意按份做得,往花澗明的飯菜裏放了很多鹽。


    一人一盤打鹵麵,還燉了雞腿,隻有蘇澤希那份麵裏有。


    花澗明吃了一口差點鹹的吐出來。


    “希希,去別人家蹭吃蹭住還嫌棄飯不好吃,是不是很沒禮貌啊?”祁青嶼裝作若無其事的開口。


    蘇澤希聽到後抬頭看了看祁青嶼,發現他正看著花澗明的方向,於是蘇澤希疑惑的也跟著看向了花澗明。


    花澗明立刻變得優雅優雅起來,將麵前的麵條吃出了貴族用餐的水準,然後微笑的看過來,“澤希,麵很好吃呢,謝謝款待。”


    蘇澤希沒看出什麽異常,然後繼續默默的吃飯,將燉爛的雞腿拆開,分了祁青嶼一塊,猶豫了一下,又夾給了花澗明一塊。


    “澤希,你真是太好了,你真是我最好的朋友!”


    於是祁青嶼又不高興了,決定下次還是給這電燈泡分點肉吧,不然希希又得礙於情麵分他一份,將自己碗裏的雞肉又給蘇澤希夾了迴去,示意自己不想吃。


    蘇澤希倒是不知道自己的竹馬暗戀自己,因為花澗明的強烈示好,倒是覺得這朋友還挺好的。


    分別這麽久還惦著自己這個朋友,大老遠的過來幫忙,雖然很上來就住人家家裏挺失禮,但是從別的地方看也挺懂禮貌的(指的是一大兜蘇澤希愛吃的甜點)。


    因為習慣,祁青嶼幾乎吃的很慢,果然蘇澤希沒吃完,一份有點多,祁青嶼自然而然的將蘇澤希的碗端過來,將自己的麵也倒進去,用著蘇澤希的碗大口的吃了起來。


    切,花澗明看的心裏一陣不舒服,真是給自己找罪受。


    說幹就幹,下午三人就去上海灘人員聚集的碼頭上踩點去了,這人流量還是蘇澤希低估了,這裏不僅有裝貨的船還有載人的船,每天都有大批的人上下船,這邊絕對是非常好賣的地方。


    不過又有些擔心這裏不讓擺攤,所以一開始擺攤也不能大張旗鼓的擺。


    先訂好明天來這裏先做二十份賣著看看。


    不得不說這年頭物價是真的便宜,幾分錢就能買一大捆菜,分量還特別足。


    等迴去的時候已經三四點的樣子了,今天是肯定來不及了,目前最重要的是敲定好價格和菜單。


    花澗明跟著兩人感到一陣新鮮,他以前還沒做過這種事情呢,看起來很有意思的樣子。


    經過很久很久的討論,考慮到過來吃晚飯大多是底層人群,所以定價並不是很貴。


    素的盒飯2毛一份,一葷一素的盒飯3毛,大部分人還是吃得起的,除去成本一個盒飯能賺1毛的樣子,一天20份就是2塊,一個月就是60塊,相當於一個正經職工賺的工資了。


    更何況要是賣的好的話,一天可不僅僅是買20份呢。


    蘇澤希仔仔細細的記著賬,看的花澗明一陣失神,小時候的澤希軟乎乎的,誰來都能欺負的樣子,沒什麽主見,經常跟在自己身後跑老跑去。


    現在的澤希好像變了,怎麽說呢,變得有主見有決斷又很有能力的樣子,好像在閃閃發著光,比以前更加耀眼了,他不是那個整天跟在自己後麵需要保護的小孩子了,他好像已經不需要人保護了。


    花澗明又喝了一口水才看向給自己使絆子的祁青嶼,雖然看似是這個老男人照顧著澤希生活的方方麵麵,但是卻總感覺著,這個人才是被寵愛保護的那個,有點嫉妒。


    他已經喝了一下午的水了,不行,下次一定得把這個憋屈找迴來不可。


    花澗明下午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和這個老男人差在了哪裏,但是經過一天的相處,他才鬱悶的發現澤希是真的真的很喜歡這人,自己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現在花澗明卻有點明白了,是因為自己顧慮太多,想這想那卻從不敢和澤希說一聲喜歡他。


    他害怕,害怕被戳脊梁,害怕有嚴重的後果,害怕一切都不是他能承受的起的。


    所以這份喜歡埋到了現在,但是卻有人陪澤希走過了這麽多的困難,天知道當他聽到消息說澤希和一個男人在一起,要被人當異類當傳染病燒死的時候有多麽震驚。


    盡管第一次打破了自己的懦弱,求了自己父親越權來救澤希,他也真的很慶幸澤希下鄉的地方並不遠,但是他現在卻知道從一開始退縮畏懼選擇隱瞞的時候,他就徹底的錯過了自己的澤希。


    但是不甘心的情緒還是讓他不要臉麵的跟著他來到了上海,有什麽用呢?


    遲來的深情比草都輕賤。


    那個人不在意人言,甚至願意為了蘇澤希而死,這份勇氣是他花澗明沒有的。


    不過他會等,隻要這個老男人有稍微放手和辜負澤希的痕跡,自己絕對絕對會把澤希搶迴來的,現在他隻能做澤希好朋友。


    花澗明看祁青嶼一直用視線追隨著蘇澤希身影,發覺自己在看他,兇狠的瞪了他一眼又繼續瞧蘇澤希,仿佛怎麽看也看不夠的樣子。


    似乎,說不出口的喜歡,會跟著自己一起埋進棺材吧。


    晚上,蘇澤希和祁青嶼洗漱好就躺到了床上,蘇澤希不厭其煩的和祁青嶼念叨著明天的計劃,和未來的計劃。


    無論哪個計劃中,每處都有自己的存在,似乎,似乎,他的世界隻有自己一樣。


    祁青嶼很高興,隻要和蘇澤希待在一起就感到高興,十分的高興,高興的想......


    “嶼哥,你的手幹嘛呢?”


    正在滔滔不絕的蘇澤希覺得有點不對勁,這人怎麽抱著抱著就將手伸進了自己的衣服裏。


    “沒幹嘛。”


    似乎摸到了哪裏,蘇澤希猛地一顫。


    “祁青嶼!”


    “噓,希希小點聲哦,房間可能有點不隔音,那個花孔雀就在牆的另一邊。”


    蘇澤希急的眼睛都紅了,根本製止不了這人的動作。


    “人家不叫花孔雀,叫花澗明,唔......”


    “希希,你說在床上說別的男人的名字我不高興了。”


    祁青嶼委屈又強勢的將蘇澤希壓在了身下,手上的動作更加過分了。


    蘇澤希隻能無助的捂緊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發出奇怪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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