蠍子精為色欲之毒所化,如來佛祖曾有妻有子,故而會為她所傷。然而佛祖何等境界,早已看破色空之界,故而雖為其所傷,也隻傷了一根手指而已。


    而黃眉老怪雖僭稱佛位,哪裏能與真佛可比?這蠍子精的毒,他想不中招也難。


    當日溫嬌將蠍子精的妖屍要來,就是看上了她這身劇毒。她剪下蠍尾毒刺,配上從前搜集的諸般毒物一同祭煉,又以女兒國的落胎泉水淬之,練成了十三根牛毛毒針,這迴正好派上用場。


    保險起見,她還動員蛇將燭光紀化迴原形,趁雙方鏖戰正酣時,也悄悄遊過去給黃眉老怪一下子。


    嗯,雖然聽著毒辣了些,可誰叫黃眉老怪帶走的那堆人裏有一個是她那不爭氣的孩兒呢?母親救孩子,自然是什麽手段有用就用什麽的。


    不過,暗器、下毒都需要人海戰術作為掩護,所以還得先把二十七宿救出來。說來二十八宿之一的心月狐正是她的弟子明成,也不知道玉皇調兵令頒布之時,武媚娘在下界打了幾個噴嚏。


    對了,還有一同被黃眉老怪一袋子逮走的辟邪、鎮惡那倆倒黴孩子。被迫和奎木狼關在一起,一定煎熬壞了吧?


    辟邪打了個噴嚏,勉力滾了半圈,隔住了奎木狼與鎮惡互瞪的眼神交流。


    這對父眥子哮的爺倆已經維持這種狀態一個多時辰了。而遠處,幾個星官正在吭哧吭哧的用角和爪子刨地道。


    二十八宿都是天生神隻,各個主一方星域,地位與法力皆是不凡,降妖伏魔戰績彪炳,何曾吃過這樣大的虧?那黃眉老佛固然悍勇,實則論武藝,一個悟空就足以抵得住。剩下的小妖雖然人多勢眾、兇悍無比,讓星官出手也完全手拿把掐。隻是黃眉老怪每每見勢不妙,就扔個人種袋出來,將所有人一網打盡,實在是不可理喻。


    那人種袋更不知是何種奇異法寶,被裝進去的星官均是筋骨酸軟,被黃眉老怪手下的妖精拿繩子挨個捆綁時,竟各個沒有掙紮之力。


    那繩子也陰損,不知是拿什麽異獸筋做的,堅韌非常,上頭還浸了藥,體格弱一些的星官如房日兔、軫水蚓、女土蝠被人種袋削去的氣力還沒恢複,再被這藥繩一捆,愈發使不上勁。亢金龍更慘,先前鑽金鐃救悟空時已耗盡氣力,被如此一折騰,整條龍都是癱軟的。


    皮堅肉厚的星官如角木蛟、尾火虎、鬥木獬、牛金牛、室火豬倒是情況好很多,雖依舊掙不開繩索,但也能自由活動。尾火虎性情急躁,等不來救兵,便道:“這妖精難纏得很!咱們兄弟姐妹都能被捆來這裏,估摸著孫大聖再請別人白送!一時半會是出不去了,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咱們自個兒打條地道出去?”


    眾星官閑著也是閑著,索性聽從他指揮。尾火虎道:“還能動的過來幫把手,特別是有角的、爪子利的!”


    十來個星官挪向他,亮出自己的尖角和利爪。


    尾火虎滿意點頭:“房日兔,你不是打洞專家們?也別閑著,過來幫忙。”


    些微的沉默後,一個嬌小的星官徐徐往來滾,聲音虛弱:“我盡力……”


    尾火虎啞然:“你……算了,你在旁邊指點下就行了。軫水蚓,軫水蚓到哪兒去了?”他喊起了第二位打洞專家。


    “我在這兒……”比房日兔還要虛弱的一聲,“老哥,且容我爬過來……”


    尾火虎梗了一下:“算了,你慢慢爬吧。不用著急,仔細閃了腰。”


    索幸人手已夠,房日兔也已滾來就位,眾星官便在房日兔的指導下刨起地道來。小雷音寺的地窖不知是用什麽奇石打造的,堅厚異常。以這群天生神靈的爪角之利,刨了許久居然才刨出一人高、半尺深的洞來。好在這奇石亦有隔音之效,不至於驚動外麵的妖精,眾星官也便安心施工。


    奎木狼臥在地上,一聲不吭。他已恢複了大半力氣,但自戴罪迴天後,雖則玉帝對他隻是薄施懲戒,可他心裏既虛,便覺得同僚們看他的眼神都是帶著色的。


    想他奎木狼堂堂白虎七宿的老大哥,隻不過是犯了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下凡泡個玉女而已。多大點事,竟然還能翻了車?那玉女是個不識好歹的,連夫妻恩情都不念,活活把他捅成了篩子。白虎七宿同僚喝酒時,他沒少因為這事兒被弟兄六個打趣,說他連自個兒的渾家都管不住。


    最可惱的是給玉女撐腰的那個殷溫嬌,都怪她,把他賢良淑德溫柔體貼的渾家給帶壞了。連帶著把他的兩個貼心可愛的兒子也給帶壞了,從前這倆崽子對他這個父王多崇拜、多仰慕、多言聽計從呐!


    就在奎木狼沉浸在摸魚的放空之中時,他聽到來自小兒子的一聲冷笑:“真沒用。”


    “好小子,你在說誰?”奎木狼立即睜眼瞪眼。


    “誰沒用,我們就說誰。”辟邪哪裏能讓弟弟落單,立刻跟上。


    “你既然不沒用,你心虛什麽,你吼什麽啊你?”鎮惡緊接著道。


    奎木狼粽子一樣的原地起蹦:“臭小子,真以為你老子收拾不了你倆了?”


    辟邪和鎮惡立刻開滾,倆童子雖然站不起來,但人小伶俐,專門往人堆裏滾,奎木狼害怕誤傷別人,居然還趕不上他們。


    倆小的邊滾,還扯著脖子喊:“你厲害,就屬你厲害。畢竟你誰啊?你可是文能罵小妖,武能拳打老婆、腳踢親兒子的堂堂黃袍大王呐!那孫行者算什麽東西?雖然他燒了你的洞府,雖然他有難時你夾著尾巴都得下凡來幫他,可他一聽了你的名字管保就要嚇得腿軟呢不是?”


    “我家殷娘娘算什麽?雖然她能讓我娘把你捅成馬蜂窩,可她連跟你打照麵的勇氣都欠奉。這不帶著我們飛升都多久了,還沒敢去兜率宮拜見你堂堂燒火大王奎木狼老爺,誰不知道你奎木狼何止是有用,簡直是大大的有用!”


    奎木狼打是打不上,罵又罵不過,隻得強行安慰自己不與兩個小的一般見識。兩個童子見他不搭腔,也無趣的閉了嘴。隻是鎮惡意猶未盡,還玩著和父親幹瞪眼的遊戲。


    溫嬌與悟空隱身潛入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詭異的和平畫麵。


    “甚好甚好,我原以為他們父子三個會打起來的。”溫嬌悄悄對悟空說。


    “已經打過一場了。”離他們最近的亢金龍聽到了二人的對話,有氣無力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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