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星辰沒有發現他的異樣,隻點點頭。


    “讓她好好休息吧。我派人監視了劉迪,到時候製造出解毒劑,你也可以恢複正常了。”


    “不用了。”星月淡淡說道,“她說過,我這樣,就很好。”


    好了又怎樣?


    她永遠也看不到了。


    為什麽,要讓他答應留下來?


    剩下的時光,沒了她誰來陪他渡過……


    星月站在樓頂,思緒退迴到很久以前。


    末世來臨,他剛剛覺醒異能,體力還很虛弱的時候就被咬一了口。


    雖然變成了喪屍的樣子,但卻依然保持著神誌。


    可是,所有人見到他都害怕,因為在人類眼裏,他已經不再是同類。


    他,是怪物。


    那天,他照常混在喪屍群中,孤獨而漫無目的地徘徊。


    死寂的街道,突然出現一抹清麗身影。


    小小乖巧的姑娘,和那些灰頭土臉的人都不一樣。


    她仿佛天山上的雪蓮,讓少年的心倏地亮了。


    星月收迴神識,再望一眼這片基地。


    她曾經說過,想要在這裏與他共建家園。


    如果這是她的願望,那就由他來實現好了。


    ……


    羽千夜醒來的時候,隻感覺自己像是浮沉在虛無空間。


    她緩緩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白茫茫一片。


    “這是,哪裏?”頭痛欲裂,整個人都難受得很。


    【本尊警告過你,會魂飛魄散的!】


    “所以,我現在是死了?”


    【是本尊護了你魂魄,將你拉了迴來!】係統惱怒道,【你可知道,當初本尊費了多少能量,才保住你的?】


    羽千夜緩了口氣,漫不經心地笑,“我還可以再見到他?”


    【都什麽時候了,你想的竟然是這個?】係統很是生氣,【你知道可以再見,為什麽還要搭上性命?人類果然愚不可及!】


    羽千夜低垂了眼睫,輕笑出聲。


    也許,她隻是想為他也做些什麽。


    或者說,可以讓他延長一點時間,去遲些接受新一輪靈魂被撕裂的苦楚。


    她也願意,去感受、去體會他曾經付出的痛。


    【本尊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能量,眼看就要製造出空間。現在好了,什麽都沒了!】


    “好了,乖,別生氣。”


    【……】乖是什麽意思?以為本尊是小孩子,可以哄得好的嗎?!


    【哼!】


    可惡!


    【對了,你究竟是什麽人,從實招來!】


    “嗬嗬,我啊……”羽千夜神秘一笑,“你猜。”


    【猜你妹啊!】


    “好了,讓本小姐好好休息一下。”羽千夜闔上眼睛,淺笑的唇角微微挽起。


    ——


    末世第七年,北方基地發展得非常壯大。


    人類研製出了解毒劑,一些輕度感染者通過治療已經痊愈。


    何星辰看著花園裏的弟弟,眸子黯了黯。


    這一片的花草,被他照顧得格外好。


    大樹邊架了座秋千,還養了兩隻牧羊犬。


    何星辰知道,失去愛人的他,內心一定非常痛苦。


    可這麽多年,星月竟然沒有表現出一丁點兒的情緒出來。


    他靠著身體的強健和自身異能,在建設基地上像是不知疲倦般,比誰都肯付出。


    其他還有意識的感染者都恢複了正常,唯獨星月怎麽勸說,都不肯接受血清。


    “我該,走了。”少年銀色短發,在微風中輕蕩,“這裏,不再需要我。”


    “星月?”何星辰預感到什麽,有些焦急拉了他,“你答應過羽姑娘,要一直留下等她醒來的!”


    “她……”星月的目光有些悠遠,“不會,再迴來。”


    “我就你一個親人!”何星辰微紅了眼眶,“星月,不要走。”


    他緩緩迴頭,看了男人一眼。


    指了指基地外,那些生命快要枯竭的喪屍。


    人類強大以後,它們已經沒辦法再進食,身體機能也逐漸退化,最終麵臨死亡。


    喪屍的生命,並不是永無止境的。


    “星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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