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辭歎了一口氣,“聞人律,我讓你走了嗎?”


    莊月卿:“……”小辭還是更喜歡聞人律,他移情別戀了嗎?


    院子裏昏暗的燈光下,映的男人的眼睛亮亮的,即是一千次失望,隻要那個人的一聲唿喚,他都會義無反顧的為他轉身。


    聞人律眸光微動,含著希翼,“小辭……”


    語調是疑問的,聲音是顫抖的。


    “你先等我一下。”沐辭示意聞人律,接下又把莊月卿推入了臥房,安撫道:“你在這等我,一會我也有話跟你說。”


    “好,我等你。”莊月卿麵上淡定,其實心裏擔憂的很。


    客房的圓桌上的燭火搖曳,為安靜的房間增添了一份柔和與溫暖。


    兩人圍著圓桌促膝而坐,沐辭握住了聞人律放在桌子上的大手,指腹摩挲著他的虎口。


    “我該怎麽稱唿你呢?”沐辭目光灼灼,“大哥,我是小辭。”


    男人放在桌上的手猛然握緊,身體也瞬間繃緊,眼裏的驚濤駭浪絲毫沒有掩飾。


    阻後嘴唇翕張,隻吐出了兩個顫音,“小辭……”


    沐辭雙手覆在男人手背上,眼神坦誠,“抱歉,每一世都沒有和你告別,;抱歉,第二世,我沒有迴應你;抱歉,第三世,我無恥的利用了你。抱歉,我應該早點認出你。”


    沐辭的話讓聞人律的表情,從開始的無比震驚,又帶著不需要再說出口的委屈,到最後,他不明白沐辭說的早點認出來是什麽意思。


    早點認出來就會早點給他迴應嗎?


    還是早點拒絕他。


    疑惑間,沐辭突然起身,彎腰向他靠了過來,額頭貼著額頭,溫熱的皮膚觸感讓他瞬間喉頭一緊,帶著沐辭身上獨有的淡淡的檀香味,將他包裹。


    識海裏既陌生又熟悉的記憶一幀一幀閃過。


    上神界一身白衣的沐辭,風雨無阻的跟在一身白發白衣的渡載神君後,“師尊,師尊”的叫著。


    下神界曆劫,渡載一身藍衫黑發,稱唿變成了師兄,還是跟在渡載後麵的跟屁蟲。


    接著,萬劍崖上。


    藍衣燃滿了鮮血,渡載的黑發變成了白發,眼底猩紅,抱著已經沒有死去的沐辭,仰天大哭。


    萬劍崖上,堆滿屍體,渡載抱著沐辭跳下萬劍崖。


    渡載跳下去沒死,上神界的渡載神君未歸了,隻不過是帶著滿身魔氣,上神界下神界尋找沐辭。所到之地,活物不生。


    最後,渡載神君散去魂魄,消失在上神界。


    沐辭為了重聚渡載魂魄,散去神識修為,到小世界裏開啟尋找前世之行。


    共享記憶完畢,沐辭略微後退,兩人臉上已經滿是淚水。


    熟悉又陌生的記憶,雖然裏麵人的臉是渡載的,但他就覺得那是他自己,他也是渡載的魂魄。


    他從來都不是沐辭無關要緊的人,他是沐辭的師尊,沐辭的愛人。


    “小辭!”聞人律起身,緊緊擁住沐辭,想要揉進骨血裏,永不分離,“小辭,我也是渡載神君的魂魄對不對。”


    “師尊……”沐辭仰頭貼在男人的臉頰,呢喃唿喚,淚水滑落,有心酸也有幸福。


    聞人律知道了真相,情緒緩和後,把沐辭推給了莊月卿。


    莊月卿見沐辭眼眶還紅著,顯然是剛哭過,心裏擔憂,“小辭,聞人律他欺負你了?”


    沐辭撲到男人懷裏,搖搖頭,“沒有,我讓他看了我們很久很久以前的事,看著那些記憶,不免徒生感傷。”


    摟在沐辭腰上的手陡然收緊,頭頂傳來莊月卿緊張的聲音,“你們很久以前的事,小辭,那我和你有以前嗎?”


    沐辭抬起下巴,望著與師尊一模一樣的臉,極為認真的說,“你和我的以前,與聞人律和我的以前都是完全一樣的。”


    在莊月卿震驚不解的眼神中,沐辭也讓他知曉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隻給他看了兩人在上神界的事情。


    告訴了他,他散碎到小世界曆劫,自己是來找他的。


    莊月卿沒有前世的記憶,不像聞人律,經曆四世,真像才能讓他真的釋懷。


    莊月卿接受完,說的第一句話,“所以,這些天,我都是在跟我自己爭風吃醋。”


    “嗯!”沐辭重重點頭,眸光瀲灩,勾著男人後頸,在唇上親了一下。


    莊月卿沒再說話,靜靜的抱著沐辭,過了半晌,才道:“時辰不早了,小辭,晚上你就在這休息,我去院子裏的空房睡。”


    在唇上印下一吻後,莊月卿出了臥房,留沐辭一人在原地懵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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