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我現在對你表明心跡呢?”


    男人低沉嗓音帶著顯而易見的急切,白姣姣眸光輕抬。


    傅言笙上前一步,“木屋初見,我便對你一見傾心,隻有相處當中,我的目光也不自覺的被你吸引。”


    從前在朝政上的才思敏捷,此刻完全沒有了用武之地,如此直白的表達自己的喜歡,這對他來說是第一次。


    白姣姣眸光輕眨,笑了笑,“好,我知道了。”


    知道了?


    然後呢?


    傅言笙張了張嘴剛要說話,便聽白姣姣說道:“多謝太子殿下抬愛,小女子不勝欣喜。”


    依舊是客套又疏離的話。


    “你不信?”


    她如此兒戲的態度,顯然是不信他這話的。


    “我這個人向來是論跡不論心的,殿下說了這麽多,可也改變不了您在上巳節等會將我擄走,威逼我為您製香的事實。”


    “還有在莊子上的時候,你特意讓人將我接去,告訴我宋濂案子被查的事情,那時是因為發現了製香師傅沒有學會,想要讓我再為您製香對吧。”


    女孩兒絕美容顏上笑靨如花,嗓音輕柔軟綿,帶著絲絲甜意,可說出來的話卻直戳心口。


    傅言笙心尖倏地傳來陣陣刺痛,可白姣姣並不打算就此放過他。


    “說到底,你對我的喜歡隻是基於那香而已,你真的能確定,你喜歡的是我這個人,而不是那些特意製作出來的香料嗎?”


    當然不是。


    傅言笙剛要開口否認,對上白姣姣清澈透亮的眼眸,止住了話頭。


    香爐中的熏香燃燒殆盡,微風拂過,帶來清涼的晚風。


    此刻說再多也無濟於事,就像她說的那樣,論跡不論心。


    “我會向你證明,我對你是真心喜歡。”


    話落,傅言笙深深看了一眼麵前巧笑如嫣的女孩兒,轉身離去。


    之前是他身處高位久了,以為所有的東西隻要招招手就可以得到。


    現在看來是他自負了,白姣姣是個有獨立思想的人,而他所喜歡的,不正是她的這份特立獨行嗎?


    她如果和其他閨閣女子一樣,按照賜婚聖旨乖乖出嫁,她就不是白姣姣了。


    傅言笙來去皆是走的正門,白霽第二日來時便知道了。


    看白姣姣神情自在,並沒有做任何的詢問。


    “江塵昨日去過之前那間院子,知道你來了此處後留下一封信。”


    白霽將信遞過去,他還以為江塵會來找白姣姣呢,畢竟那日他親眼看到他們的融洽相處,沒想到隻是留下一封信便走了。


    信上封印俱在,白霽並沒有打開來看。


    白姣姣也不避著他,直接拆開。


    信上隻有寥寥數語,說他要出門遠行,可能要很久才能迴來,讓她多多保重之類的話。


    “這些點心都是你從前最喜歡的,我特意讓廚子一早做出來,你嚐嚐看。”


    白霽將點心盤子挪到白姣姣麵前笑著說道。


    白姣姣敏銳注意到他袖口下麵的一道青紫痕跡,“你這是怎麽弄的?”


    看樣子,像是被棍子打的。


    “昨日我向父親請罪,這是我該承受的。”


    白霽笑了笑,攏了攏袖口,遮住可怖的青紫痕跡。


    “我聽江塵說了,父親知道我去世後哭的很傷心。”白姣姣歎了口氣,“我現在也不方便迴侯府,你和初初姐替我在父親麵前多多盡孝吧。”


    起身去旁邊櫃子裏拿出一隻玉盒,打開蓋子瞬間藥香混合著花香傳來,“這個給你,我自己配的藥膏,消腫化瘀還是很不錯的。”


    白霽拿著盒子到鼻子下麵嗅了嗅,頓時一陣清新涼快之感襲來。


    “姣姣幫我塗好不好?”男人將玉盒送到她麵前,麵露為難道:“我怕自己笨手笨腳的塗不好,而且我也不想讓旁人知道我被父親打了。”


    理由充分,白姣姣沒有不幫忙的理由。


    “姣姣,你猜我給你帶什麽來了?”


    剛剛將玉盒拿到手中,外麵傳來傅言澈爽朗的聲音。


    傅言澈跑進來,隻見白霽坐在白姣姣對麵,袖子挽起來,露出交錯著青紫痕跡。


    “姣姣你是在給他上藥嗎?”


    傅言澈湊上前來,一把奪過她手中的藥膏,“我來吧,這些淤血得全都揉開才行,我力氣比你大。”


    “不勞煩五殿下了。”白霽麵容冷下來,好不容易和姣姣有單獨相處的機會,卻被這廝給搗亂了。


    “不勞煩不勞煩,正好本王閑來無事。”


    傅言澈說著就要去塗藥膏,白霽率先抽迴手臂放下袖子,“五殿下若是太閑,可以去多做做學問,也不枉費陛下的一番苦心。”


    全欽朝上下誰人不知,五殿下不學無術,學業一塌糊塗,年前皇帝還親自寫詔書招榜,去尋有大才之人為太傅教導五殿下。


    “對呀,那你快去忙吧,白侯爺不是說你誌在考取功名嗎?這眼看著沒幾個月了,你怎麽不去讀書?”


    傅言澈直接一個裝傻,再就是以彼之矛攻彼之盾,麵上帶著笑,卻已經是電光火石。


    “大哥哥,你的確該去用功了。”


    白姣姣目光在二人之間徘徊著,悠悠開口說道,“若是覺得精神不濟,我這裏還有一些薄荷香丸,你可要用?”


    “好啊,正好之前你特意給我做的用完了。”白霽麵容和緩了些說道。


    瞥了眼旁邊傅言澈,得意、炫耀之意溢於言表。


    “姣姣,你還沒有給過我親自製的香呢,你也送我一些好不好?”


    傅言澈直接開口討要,“你不在我身邊的時候,我嗅著香氣,便能夠想起你。”


    一句話,讓白霽剛剛和緩的臉色又黑了下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他日日嗅著熏香,雖是提神醒腦之效的,可他每每燃著,腦中心中想的都是那一抹窈窕倩影。


    “我這些都是留著賣的,你想要的話可以等鋪子開張了去買。”白姣姣拒絕道。


    傅言澈也不惱,連連點頭:“好啊,到時候我多拉些人去你鋪子裏,讓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的香好。”


    “你還沒用過呢,怎麽就知道我的香好?”


    “姣姣鍾靈毓秀,蕙質蘭心,你製得香當然是最好的。”


    傅言澈眼眸明亮,好似黑曜石一樣眨也不眨的盯著白姣姣,彩虹屁不要錢似的一通輸出。


    白姣姣嗔了他一眼,看在傅言澈眼中卻是媚眼含情,心口湧來陣陣酥麻。


    而這一幕落在了旁邊白霽眼中,卻是極其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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