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讓人將你擄來的。”


    傅言笙說的誠實,白姣姣不由咽了咽口水,精致麵容上染上一抹驚恐。


    “那太子殿下找我來,所為何事?”


    白姣姣坐在床沿上,手緊緊抓著身下床鋪,好似這樣能給自己安全感一樣。


    可同時白姣姣也知道,在巨大的身份差距麵前,不管太子殿下想要對她做什麽,都猶如碾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傅言笙閉了閉眼睛,盡量摒棄心尖因為嬌軟聲音而撩起的陣陣癢意。


    攤開手掌,微弱的光亮之下,掌心那枚銀籠香囊綻放著絲絲寒光。


    “這……”看到熟悉的東西,白姣姣麵露驚訝,摸向自己腰間,腰封之下空空如也,已然沒有了銀香囊的蹤影。


    “你父親應當和你說過了,要那香料方子的人是我。”傅言笙麵容冷峻,沉聲說道:“那日你將銀香囊遺落木屋,我好意物歸原主,你若是不想將香料方子給我大可以直說,何必拿假的糊弄我?”


    “我沒有。”白姣姣連忙反駁道,因為氣憤,雙頰染上一抹紅暈,漂亮多情的桃花眼也因急切而升起陣陣霧氣,“我沒有給你假的方子。”


    當朝太子,卻公然顛倒是非,指鹿為馬去為難一個小女孩兒,也是很狗了。


    可傅言笙好似根本沒有這種自覺。


    兵者,詭道也。


    用計謀去獲取自己想要的,並且因為坐在儲君之位,不能讓人輕易猜到他的真實目地,這是他從小就開始學習的技能。


    “哦?”傅言笙輕笑,聲音悠遠,仿佛是從遠處傳來的。


    “這麽說,是東宮的製香師辦事不力,沒有白姑娘的手藝好,沒有挖掘出來你那熏香的奇特之處?”


    白姣姣眸光微動,小聲嘀咕道:“也不是沒有可能。”


    “你說什麽?”


    男人聲音漸冷,周身威嚴漸起,頗為攝人。


    “我說或許是殿下的製香師手藝不佳,按照方子製出來的香料沒有我製的好。”


    出乎意料的,女孩兒忽然起身揚聲說道。


    好似被踩了尾巴,炸了毛的貓。


    傅言笙眼底閃過興趣,本以為是柔順可欺的兔子,沒想到有這般牙尖嘴利的時候。


    “你可知和孤這麽說話,孤可以治你大不敬之罪?”


    冷冽聲音傳來,女孩兒身體微不可察的瑟縮了一下,但目光依舊直視著他,毫不退讓。


    “凡事隻論一個理字,殿下先是將我擄了來,還拿走了我的香囊,現在還要治我大不敬之罪,難道太子殿下就可以無法無天嗎?”


    據理力爭反抗著,但氣勢上卻不如剛剛那般強硬了,說到最後,嬌軟的聲音甚至還帶上了濃濃的委屈。


    瑩潤雙眸泫淚欲泣,強忍著不讓淚珠兒滾落下來。


    被她這麽一說,好似他做了仗勢欺人,足以引發天-怒人怨的大事兒。


    “你說對了,孤就是有無法無天,視王法如無物的資本。”


    傅言笙嘴角掛上一抹笑容,心情不錯的望著對麵女孩兒。


    素日在皇宮當中,他最煩女人哭哭啼啼的了,也不喜歡女人張狂愚蠢的樣子。


    可麵前女孩兒想哭卻強忍著,明明害怕了卻拚命讓自己不表現出來。


    如此完美契合,好似專門為他打造的一樣。


    “你怎麽能這樣?”


    見他直接無視規則開始耍賴,白姣姣秀眉輕蹙,蕩漾著瀲灩波紋的眸子微動。


    倏地,眼眸亮了一瞬,忽然笑了起來。


    黑夜中如同皎潔月光,明亮耀人,傅言笙不由晃了眼睛。


    “太子殿下,素來聽聞殿下親政愛民,定然不是那等荒唐殘暴之輩,不如讓小女子親自為殿下製香,保準兒讓殿下滿意,如何?”


    這是硬的不行來軟的了?倒是能屈能伸。


    男人幽深眼底閃過一抹笑意,愉快的答應下來,“好啊,孤允了。”


    “可這製香也不是一日兩日就能成的,步驟繁瑣,不如殿下先將我送迴去,我製好了殿下再來取?”女孩兒試探問道。


    傅言笙好像看到了一點點伸出爪子,小心翼翼,試探著要去偷點心吃的貓。


    “不好。”傅言笙一口迴絕。


    這女孩兒看上去乖巧恬靜,可實際上心眼子多得很,把她放了迴去,直接稱病不給他製香,一味的躲在侯府不出來,他還能再找到侯府去搶人不成?


    “乖乖將香製出來,孤自會放你迴去。”


    話落,無視女孩兒震驚,不可思議的神情,直接起身出去。


    不多時,一群宮人魚貫而入,並且將製香的材料都拿了進來。


    “白姑娘,殿下仁厚,隻要您將香製出來,殿下自然不會為難你的。”


    一個看不出來年紀的宮人沉聲說道。


    白姣姣滿腦袋黑線,傅言笙平白無故將她擄了來,又對她威逼一番,哪裏和‘仁厚’沾邊兒?


    可眼下這形勢,人為刀俎她為魚肉,也隻能聽話辦事兒了。


    她當街被人擄走,即便有人看到了,也不會將‘劫匪’和太子殿下畫上等號,她隻能自救了。


    “殿下,白姑娘已經開始製香了。”


    外間,侍衛上前稟報道。


    傅言笙點點頭,眼底笑意更甚。


    小姑娘機靈的很,自然知道該如何識時務。


    “皇兄,你讓我進去,我要見皇兄。”


    忽然,外麵傳來一陣吵鬧聲。


    是傅言澈。


    傅言笙抬步出去,傅言澈被侍衛攔在外麵,滿麵焦急,見到他迫不及待說道:“皇兄你快下令給京兆府尹,讓他們去找姣姣。”


    “身為皇子,如此慌亂成何體統?”


    傅言笙怒斥道,“今日不宵禁,眾多百姓出遊,哪裏有京兆府大型出兵之理?”


    “可是再不出兵就來不及了?姣姣被人擄走了,要是等明個兒那賊人出了城,豈不是再也找不到姣姣了?”


    傅言澈急的火燒眉毛了,置身在即將永遠失去白姣姣的恐懼當中,根本不知道他口中的賊人,就站在他的麵前。


    “此事你慢慢說。”傅言笙不動如山,明知故問道:“姣姣是誰?”


    “姣姣就是白侯爺的二女兒啊。”傅言澈忽然意識到,皇兄竟然不知道白姣姣的名諱?


    那日在侯府,皇兄不是去提親求娶的嗎?


    難道他誤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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