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們吃完飯就從我家往迴走了,但因為要倒好幾趟車,等迴到家時已經快六點了。


    冬天加上是陰天,此時的天已經黑了下來。迴到家又是冰鍋冷灶,在外折騰這麽久,我和孩子的手都是冰的。豆豆一進門就問我道“媽媽,我餓死了,晚上吃啥飯。”


    “你看家裏有啥零食,你先吃點墊吧墊吧,媽媽把床上的電熱毯插上了,外麵越來越冷了,你和弟弟在床上暖和,順便幫我看著他。我這就去做飯!”


    一進廚房,我就驚到了,案板上堆得一塌糊塗,三四平米的的大案板竟然連切菜的地方都沒有。冰箱裏我弄得熟菜,也都袋子口大開,有的甚至還有牙齒印。更離譜的是,水池裏堆了許多髒的碗筷,甚至連鍋都因為做完飯沒洗而生了鏽。垃圾桶的垃圾都要溢出來了,熱水瓶裏連一口熱水都沒有。


    看著這一幕,我的心情一下就糟糕透了。委屈和不滿一下子就襲上了我的心頭,心裏的酸楚加上被動的鼻涕直流,我的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正難受的時候,豆豆來了,他一邊走一邊說“媽媽,我沒找到零食呀,家裏啥都沒有了!”


    我急忙擦了擦眼淚,疑惑地說道“不是給你買了那麽多零食嗎?咋就沒了,你再找找!”


    “我早上明明就放在客廳的電視櫃上的,那些零食我都裝在大袋子裏了,還有好多哩!可現在我找遍了都沒有了。”


    “那你問問你奶奶吧,媽媽得先把鍋洗了,碗刷了才能做飯,你就先忍一小會。”


    “好吧!”


    心裏雖然很不是滋味,也很不情願收拾這個爛攤子,但看著嗷嗷待哺的孩子,我還是加緊了手裏幹活的速度。因為沒熱水,燒水又要等好久,所以我隻好一邊在水壺燒水一邊用涼水洗碗筷。當沾了水的手被風吹到時,那股刺骨的寒冷就越發明顯了。到洗完我的一雙手都凍麻了。


    這是豆豆哭著進來了。


    他一看見我委屈的說道“媽媽,我問你奶奶,奶奶生氣的說她沒見。爸爸看奶奶生氣,還說我餓死鬼托生的,一會不吃能餓死嗎?可我的零食明明我們去我婆家時我就放在那裏的,家裏又沒別人,還能自己飛了嗎?我看就是奶奶藏起來了。”


    我一聽當下氣不打一處來,一看這麽多碗筷,我就知道肯定是小妖他們又來了。而豆豆的零食顯然被婆婆送給了小妖家的孩子。我知道a和他媽的德行,隻好抱著豆豆安慰道“零食沒了就沒了,媽媽再給你買就是了。你乖乖的不哭了,去客廳看看過年收的禮有啥能吃的就拆開吃點,媽媽這就做飯了。”


    “媽媽,爸爸罵我,你和我一起去找吃的好不好?”


    “嗯,你出來了,你弟弟呢?”我牽著豆豆的手,一邊走一邊問道。


    “弟弟睡著了。”


    很顯然我低估了婆婆的偏心程度,她不光不待見我,連同我的兩個孩子也不稀罕。看著原本放在客廳的禮盒,一個都沒有了,我的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我把我爸媽那給我們的東西拆開,給豆豆給了點麵包,又讓他上了床。然後我大聲的喊來a,滿臉氣憤的質問道“我給孩子那一堆零食了?娃餓的嗷嗷叫 ,結果就出個門迴來就找不到了。我讓孩子問你媽,你還罵他!還有咱們客廳放的禮盒上哪去了,我本裏打算給娃拆開,看有沒有能吃的,結果禮盒一個也不剩了。就隻有大米和油了?你媽啥意思?”


    “一堆破零食值幾個錢,你至於像潑婦一樣嗎?還讓娃問我媽,你咋想的?禮盒都是我姐我妹拿的,沒了就沒了你有啥權利問,我咋沒看出來你是個這麽小心眼的人哩!”


    “我小心眼,我就小心眼。你們這心偏的也太明顯了吧!我給我孩子買的她憑啥都給你妹家孩子。對我不好也就算了,孩子總歸是你家的吧!每次迴來,她對孩子都是冷冰冰的,而你妹家一來,就是各種諂媚,各種稀罕。連壓歲錢也是給我娃沒有,啥意思?有這樣當奶奶的嗎?”


    “我看你就是沒事找事。孩子餓的哇哇叫,你不去做飯,和我在這吵啥?也不怕外人笑話,娶了你我真是丟人丟到家了。”


    “我為啥半天才做飯?廚房弄得和豬窩一樣,中午吃飯的鍋和碗都沒洗,案板上堆的一點空都沒有,哪個不需要收拾。更可惡的連水壺的熱水都倒得一滴不剩。大冷的天,誰考慮過我。我看你媽,你妹他們就是故意的。但這些我也就忍了,但欺負我娃,我就不願意!”


    “潑婦,十足的潑婦。每年就迴來幾天,每次都要鬧得人心裏不舒服。你到底要怎樣?”


    “是我要怎樣嗎?你就是個愚孝的人,和你一點理都講不通。”


    聽見我和a在院子裏爭吵,婆婆又一次戲精上身了,她一邊顫顫巍巍的走著一邊哭著說道“都怪我不早點死,幹不了啥,惹你們生氣。”


    a一看婆婆這樣哪裏受得了,上來就把我推倒,然後跑過去扶著他媽,安慰他媽道“媽,你快別難過了 ,都怪你兒子我沒本事啊。讓你跟著受委屈。那些東西你想咋樣就咋樣,哪裏輪得到她說話!”


    婆婆用得逞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又繼續演戲道“a呀,媽咋樣都無所謂,隻要你過得好。是媽不好,不該把豆豆的零食給悠悠。”


    被婆婆這樣一拱火,a的脾氣更大了,他一邊把婆婆往屋子扶,一邊轉過頭來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後對婆婆說道“我是孩子舅舅別說一包零食,就是一車別人也沒權力說。你進屋歇著,不用管。”


    我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哭著去廚房做了飯。


    豆聽見我的哭聲,看a進婆婆屋子裏了,才悄悄的跑到廚房,心疼的給我揉著腿然後哽咽著說道“媽媽,你沒事吧,疼不疼?都怪我不好!”


    “媽媽不疼,不怪你孩子,是你奶奶不好。媽媽給你說等你長大了一定要做一個溫暖的人,會心疼人,會照顧人。”


    “媽媽,我長大了,肯定保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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