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硯鬆懶打了個哈欠,語調都帶著困意,哈欠連連。


    “諾諾…”


    “別睡,我看看。”


    江諾捧著他的臉,指尖輕觸額頭,試探間不忘囑咐,“周靈,測星盤魔法。”


    “好。”


    周靈反手幻化出星盤,指尖撥動繞出盈盈微光,菲米娜好奇看著,小聲誇讚有趣。


    忽地一陣風刮過。


    生長在道路兩麵的鮮花被吹得散發逼人芳香,微風拂麵更讓人覺得心神恍惚,昏昏欲睡。


    “會是沉睡魔法嗎?”菲米娜問。


    周靈又摸出兩張卡牌,放在星盤亮光的相應位置,神色逐漸凝重。


    “安寧征兆,但在安寧和虛幻之下蘊藏極致的危險,而且…是從來沒有見過的危險。”


    周靈很少會抽出這樣的卡牌和星盤組合,下意識看向江諾,“會和你的…那個有關嗎?”


    她說的是闖關世界,江諾知道。


    “或許吧。”


    江諾聽著這描述,和幻想副本倒是挺像。


    “好點了嗎?”


    司硯點頭,終於不再眼睛都睜不開,但依舊有點小困,更想纏著老婆不放開。


    拓跋鴻用精神力控製出一個小型的氣罩,“隻要我們互相別離太遠,精神力就對你們有效。”


    簡單的商量後,一行七人隨即進了靠近寨門的竹屋。


    從花叢中穿過,踩著吱嘎亂叫的架空樓梯上去,給這滿村的寂靜徒增幾分熱鬧。


    剛上樓,他們就看見一具屍體。


    係著頭巾的婦女平靜躺在迴廊口,臉上露出安詳的笑容,滿是幸福,像是沉浸在美夢中。


    詭異的是她雙手抓著石頭,而石頭的另一端插進心口,流出的血液浸濕衣服,已經發黑。


    這個場景於江諾而言,實在過於熟悉。


    在幻象副本的傳送室,遍布屍體,皆是這般模樣。


    副本和現實的交疊在此刻具象化,江諾臉色微沉,唇角卻勾起,隱隱含著讓人心顫的氣勢。


    “果然是。”


    推開門,竹屋裏還睡著兩個小孩,分別睡在房間對著的小床上。


    周靈和拓跋鴻上前分別查看小孩的情況,皆不容樂觀。


    周靈:“女孩看起來很安詳,但唿吸屢次停滯,心髒跳動微弱,隨時會有死亡風險。”


    “啊,見鬼了嘿。”拓跋鴻轉身迴應,“這小男孩兒潛意識在掙紮,囈語痛苦,但唿吸正常,心髒跳動也沒問題……嘶。”


    他站起來,“不沉溺在夢境裏的人就會活著?”


    江諾斂眸,嗓音微寒。


    “差不多,過度沉溺幻想就會在睡夢裏自殺。”


    “原來如此。”


    拓跋鴻當然不會懷疑偶像的判斷,雙手掐了個咒,交疊放在小男孩的心口,探入意識觀察。


    “我草…”


    拓跋鴻沒忍住震驚,觸電般收迴手時指尖都發黑。


    菲米娜小聲驚唿,“怎麽了?”


    “他的精神海裏全都是黑色的絲線……那種黑暗力量我從來都沒見過!必須盡快淨化!”


    江諾鬆開摟著司硯的手臂,踱步站在兩間床中間,掐了個他們從來沒見過的咒。


    眸中紅意微閃,江諾在絲絲縷縷的黑霧裏抬眼。


    而後,在場的所有人,包括直播鏡頭外的觀眾,都感受到自江諾身上迸發的恨意和殺氣,讓人不寒而栗。


    司永詫異望著站在房間中央的人,知曉江諾實力很強,但即便有過兩次正麵交鋒,也沒發現這人竟然…恐怖至此。


    〖諾神…怎麽了這是?不是剛開始嗎?就發現boss了?〗


    不少觀眾都有這樣的靈魂三連問,顯然無法現在就等到迴答。


    司硯察覺到什麽,慢慢走向江諾,從身後包裹住江諾的身體,雙手環住窄腰。


    “諾諾,迴神。”


    他在江諾耳邊輕聲。


    “是…它嗎?”


    自阿第茲的事發生後,江諾給司硯說過那個世界的一些事情,司硯也從而知曉了所謂係統的存在。


    江諾下意識輕顫,眸中紅意褪去,“是它,我試探到了。”


    縱使隻有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計的氣息,但江諾又怎能忘記。


    狗係統。


    同時,0732也通過和江諾的鏈接,檢測到了那個係統的存在,經過無數條信息鏈的追蹤,最終鎖定核心數據。


    【任務者,請務必保密我的存在,若後續誤入副本也不要在潛意識裏暴露。】


    0732逐漸啟動所有沉睡的核心程序,不知道是不是江諾的錯覺,總覺得這機械聲音還透露著幾絲沉重。


    【另外,那個係統編號為024。在靈端程序的0係列編號中,除卻特殊係統,其它的數字越少則等級越高。】


    江諾聽完,恨意都被驚訝減去了不少。


    【那你和它差得可不是一星半點。】


    更別提024還吞噬過什麽天道。


    0732沉默,有些炸毛迴應。


    【那它也是個殘次品!】


    江諾彎出幾分淺笑,抬眸對司硯道:“我沒事。”


    “那個世界我能重創係統,在這裏依然。”


    拓跋鴻納悶撓撓腦袋,搭著肩膀問章泉,“哥們,諾神他們在聊啥呢?我咋一個字沒聽懂?”


    章泉搖頭,“沒聽明白。”


    倒是司永多看了江諾幾眼,又靠在門框繼續打哈欠,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菲米娜吟唱魔法咒語,金發在窗口吹來的微風中拂動,她和睡意做抵抗,但施出的淨化魔法依舊沒有辦法到達兩個小孩的意識裏。


    “我需要合適的場景施展更強大的淨化魔法。”


    她望向江諾,說出需要的條件,“這裏最中心的位置,要有火焰、木頭和水。”


    江諾:“應該不算太難找,你確定淨化魔法對他們有用就行。”


    菲米娜很有自信,“當然,我以偉大的魔法師身份起誓。”


    之後他們又接連去了兩家竹屋,情況都非常相似,陷入沉睡的所有村民都和兩個小孩一樣,掙紮和不掙紮的都很危險,淨化刻不容緩。


    從第三家竹屋出來,他們便加快尋找的步伐,登高望遠,探尋最合適施展魔法的地方。


    “那兒!”


    章泉站在高高的竹樓屋頂,望見在路段最中間,有一座高於所有竹屋的廟宇類建築。


    “整個村子的最中心。”


    周靈:“有攔路障礙。”


    在路麵的時候還沒有發現,站高往下看,整個鮮花生長的路麵都遍布朦朧銀色的霧氣,肉眼幾乎不可見,像是罩了一層童話般的濾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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