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諾又做了一個夢。


    夢裏麵的場景,似乎從來沒有見過,但又感覺滿是熟悉。


    熟悉的……氣息。


    江諾被很溫暖的氣息包裹,想要繼續觀察被霧氣朦朧籠罩,什麽都看不清,睜眼的力氣都沒有,隻能逐漸閉眼任由淪陷。


    但是江諾能察覺到這裏非常安全,比世界上任何一個地方都要讓他覺得安心。


    他不知道該怎麽描述,在短暫的包裹安全感後,是宛若心髒墜地的失落,周遭的一切開始張牙舞爪。


    “諾諾……”


    “諾諾。”


    江諾聽見司硯的唿喚,猛地驚醒,紅瞳出現了一瞬很快又變黑。


    他察覺臉上一片黏膩,伸手摸才發現又哭了。


    “為什麽……”江諾想要迴憶夢境裏的內容,卻什麽都想不起來,和上次一樣,隻有極致的失落感。


    “又做噩夢了嗎。”


    司硯把江諾抱緊在懷裏,手伸入被子中,掌心輕撫過溫熱的肌膚,摟腰細細摩挲安撫。


    江諾嗯了聲,埋入他懷中,臉頰緊貼著裸露心口處,嗓音沙啞。


    “司硯,我……好像在夢裏看見了一個人。”


    司硯往上拽了拽被子,把江諾緊緊裹住才罷休,溫柔傾聽,“諾諾認識的人嗎?”


    江諾搖頭,“我沒有見過,也有可能不記得了。”


    迴憶得到的隻有頭疼,江諾不再細想,埋在他頸窩聲音發悶,“我想不起來。”


    司硯的手,始終都在安撫著摩挲,盡量讓江諾冷靜下來。


    他低頭,唇瓣輕蹭著江諾的眼尾,“那就不想了。”


    江諾嗯了聲,在司硯身上蹭掉眼淚,頗為憂愁歎息。


    “噩夢做多了,以後會不會老年癡呆啊。”


    他好像從崔哥在朋友圈轉發的公眾號文章裏看過。


    司硯輕笑了聲,“諾諾這麽聰明厲害,怎麽可能會有老年癡呆。”


    江諾今晚卻神奇般的很執拗,抬眸問他,“要是以後我真的有呢?”


    “那我就天天在家裏陪著老婆,哪裏都不去。”司硯迴答也很認真。


    江諾的苦逼情緒好了不少,笑著在他懷裏蹭了蹭,隻是依舊臉色虛白。


    “繼續睡吧,我陪著老婆。”司硯親親眉心,哄著人繼續休息。


    這些日子每隔幾晚諾諾就會做噩夢,睡眠質量極速下滑,白天都能看見淺淡黑眼圈了。


    不明真相的章泉還試圖勸說他晚上不要太賣力。


    司硯歎息,隻覺得不容易。


    天知道他已經怕老婆睡眠不好,當了好些日子的和尚了!


    但能夠抱著老婆睡覺,司硯已經很滿足了。


    他親不夠似的抱著江諾親親哄哄,等人再次入睡了才閉上眼繼續休息。


    ——


    即將啟程的倒計時三天。


    正好結束完一部新戲的章泉被江諾召喚迴來。


    聽聞是最後一次修複龍脈,章泉非常重視,接連好幾個晚上偷偷去亂葬崗吸食陰氣,這地方非常好,還不用擔心會被粉絲找到。


    就是和小助理解釋的時候,很麻煩。


    小助理……


    “嗐。”


    章泉歎了口氣。


    江諾疑惑挑眉,“我剛剛哪句話至於讓你歎息?”


    章泉連忙迴神擺擺手,“主子,和您沒有關係。”


    講真的,每次章泉這麽叫他,江諾都有種微妙的新社會奴隸主的感覺。


    這樣不好。


    江諾抬手製止,“你真的要一直這麽叫嗎。”


    章泉想了想,“那……和糯米們一樣叫諾神?”


    江諾瞪大眼睛,“你是真不怕我打人。”


    “諾哥。”章泉終於找了個正確的稱唿,江諾聽著舒服多了。


    “所以你剛才歎息什麽。”


    章泉:“……”


    轉來轉去,敢情還是要問這個話題。


    章泉惆悵撓了撓頭發,正好這事誰都不能說,除了江諾。


    “我獨立工作室之後,招了個小助理。”


    江諾估摸著他這是要從盤古開天地講起,往沙發上一躺。


    果然,十分鍾後,江諾終於聽到了重點。


    “你喜歡小助理?”


    章泉不好意思點頭,“對,他很可愛很陽光,這些都是我沒有的。”


    江諾心說你一個吸食陰氣的半屍魂能陽光就見鬼了。


    “所以搞了半天,你是來我這兒秀恩愛的?”


    章泉趕緊否認,“不是,我還沒有和他在一起。”


    他說著,語氣逐漸低落下來,江諾上次看章泉這麽低落,還是轉化半屍魂的時候。


    “我畢竟不算是人,人鬼殊途。”


    原來是在擔心這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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