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滿身上多出來的彩帶,也是三根。


    司硯又迴頭,往阿滿離開的方向看了眼,這一看,還真發現了點東西。


    他提醒,“有人在朝這邊招手。”


    見終於引起注意,幾個遊客打扮的人丟了紙團過來,差點砸上司硯。


    江諾伸手接住,疑惑打開。


    “快過來,我們一起逃出去。這裏很危險,我們在這待了很久,知道哪裏最安全,隻要熬過最後今天一場祭祀就能出去。”


    紙團上的字跡模糊淩亂,明顯是用木棍沾著鮮血寫的。


    司硯嘶了聲。


    還好諾諾接住了,這紙多髒啊。


    〖啊啊啊?事出反常必有妖吧!怎麽就這麽好撞到了這幾個遊客?〗


    〖我覺得別太陰謀論,那些遊客看起來很狼狽,估計躲了很久呢。〗


    〖以我看這麽多次恐怖片的經驗,肯定有鬼!太巧啦!〗


    〖賭五毛錢!諾神肯定不會去!這一看就有詐!〗


    江諾:“我們過去看看。”


    周靈不太讚同,“太巧了,他們估計有問題。”


    倒不是不想去救普通人,但這部落古怪,他們都自顧不暇,明哲保身才是對的。


    江諾能理解她的猶豫,伸出指頭,點了點她身後。


    看過去的刹那,觀察著他們的族民立刻收迴眼神,又開始嘀嘀咕咕,準備著祭祀事宜。


    “他們在監視!”楚秀小聲驚唿。


    周靈懂了,“看他們作什麽妖。”


    五人往那些遊客藏著的草垛裏挪。


    〖哈哈哈哈哈還好剛才那姐妹隻賭了五毛!〗


    〖諾神的宗旨,難道不是唯恐天下不亂嗎哈哈哈哈越亂他越開心。〗


    “你們,也是遊客對嗎?”


    為首的男人問他們,又焦急抬頭看祭祀儀式,“你們快跟過來,我們去、安全的地方藏著。”


    江諾:“這裏還有安全的地方呢?”


    他打量著五個人穿著的長衣長褲,恰好遮住手腳,穿著打扮倒是驚人的相似,身上的小旗卻各有顏色。


    “我們,在這兒等了很多天,找到了個安全地。”


    男人示意他們跟上來,頭也不迴往洞裏鑽進去。


    其他人卻沒動,顯然在等著江諾四人先進去。


    江諾拍了拍楚秀的肩膀,“你剛才不是說掉了很重要的東西,迴去找找。”


    楚秀:“啊?……啊!對!我迴去找…?”


    江諾點頭,揚起微笑,“去吧。”


    他退後半步,擋著想要伸手的遊客,轉過身來,莫名打了個響指。


    “走吧。”


    遊客一把抓住江諾的手,司硯和周靈都被抓住手臂,往洞口裏鑽,馬野跑得快也沒能幸免。


    “抓住!”


    終於有其他族民發現了這裏,急得吱哇亂叫,放下手裏的東西就衝過來。


    混在人群裏的阿婆注意到,奈何手上拿著鹿首,不敢輕易放下,急得忘記說普通話,用族音重複了警告。


    “不要相信他說的話!在樹林裏不要相信自己人說的謊話!”


    江諾轉頭看她,一閃而過的驚訝。


    這才是原本的警告,上次沒聽懂是因為阿婆的普通話太蹩腳……


    嘩啦。


    草叢重新覆蓋洞口。


    追來的族民卻停在了這兒,像是不敢,又像是排斥繼續往前。


    ——


    他們來到更加偏僻的樹林,甚至已經繞過了阿婆家的木屋。


    道路兩旁是高高的樹,每逢繞路口就站著具屍體,有遊客的、也有骨巫族族民的。


    就像馬野常出現的那具屍體那樣,隻有人皮在那兒站著,且都麵朝大樹,背對路口,跟個引路人似的。


    江諾被抓住了手也不反抗,逛街似的,“你們不覺得這裏更不安全嗎?”


    哪有個安全的地方,是屍體成山的。


    為首的男人解釋,“都是被獻祭的人,利用鮮血獻祭神明後,人皮被剝離,就擺在這裏。”


    “他們都很可憐,不是嗎。”


    江諾喲了聲,晃了晃手臂,“你們幾個遊客,了解的很多嘛。”


    司硯:“自欺欺人。”


    遊客們像是聽不見,自顧自扯著他們繼續往前。


    直到道路越來越潮濕粘稠,連抬腳都困難,已經遠離族內。


    在隊伍最後被拉著的馬野,像是終於受不了,一把甩開拉著他那人的手。


    “你們到底要把我們帶到哪兒去?”


    這句話落下,所有悶著頭往前走的遊客,頓時停住,低頭沉默,轉身,麵無表情。


    “留下來,不好嗎?”


    男人的語調都變了,陰冷又森寒,“留下來……”


    他們齊齊抬起手,長袖滑下,反著的雙手朝幾人掐去,分明是去抓人,卻手心在內,瞳孔急劇縮小,嗓音寒幽。


    “留下來…逃不走……”


    聲音奇怪,像是在唱歌。


    江諾:“果然不能相信你們的鬼話。”


    三個人往後退,司硯順勢踢了腳馬野,讓他充當人肉墊子。


    “蛇鼠一窩。”司硯冷聲。


    “你們……!”


    馬野震驚抬頭,想做最後的掙紮,“你們在說什麽呢!”


    “這長衣下麵,也是雙鬼手吧。”


    江諾聲音很輕,朝他彎唇笑著,“鬼裝人,越急越露餡。”


    “哼…出錯了、沒關係。”


    馬野的聲音也變得像他們一樣,但更加陰冷。


    他從地上爬起來,嘴巴越張越大,“留下來…逃不走。”


    “你說巧了不是。”江諾抓住他彈了彈,“在這裏的,都不是人。”


    他又打了個響指。


    馬野眼白瞪大,真正看著他們三個化為紙片,慢悠悠晃到地麵。


    三人睜眼,意識迴歸,身體在草垛角落醒來。


    司硯趕緊彈起,拿起濕巾就往身上擦,還順帶幫江諾也擦了擦沾滿草屑的衣服。


    周靈動了動脖子,把符紙取下來,有點擔心,“他們會追過來嗎?”


    “走出去這麽遠,除非他們用飛的。”


    江諾拍著衣服,朝沒有特殊能力,無法使用意識抽離的楚秀招手,示意她可以迴來。


    〖啊啊啊?你們說什麽呢?〗


    〖媽呀我震驚,遊客前腳走,你們後腳躺地就睡,現在在說什麽東西?〗


    〖我明明眼睛都沒眨!到底錯過了什麽?〗


    江諾眺望草垛外,“祭祀儀式開始了!我們快過去!”


    可不能錯過這麽好玩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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