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恐怕是兩個人的曾經存在過最好的證明了。


    想著想著,顧嶼入了眠,連夢中都在幻想他和池夏初見的場景,後來兩人步入了婚禮,有了孩子,很溫馨幸福,池夏的臉上一直帶笑。


    顧嶼知道,那一定是假的,她從來沒有對他笑得這麽甜。


    夢醒來時,天已然微微亮,泛起了魚肚白,外麵落起了初雪,紛紛揚揚漫天飛舞,微黃的燈光打在路麵,有些溫暖。


    他抹了抹眼尾還未來得及幹的淚,鴉黑的眼睫團在一起有些癢意,走到窗前推開裏麵的一層,手伸過去接到了一片漂亮的雪花。


    初雪的浪漫在於情人間愛意的表達。


    可惜,雪很快因著手心的溫度融化了,留下了一點水光。


    煙花易冷,雪花易消,美好的東西總是留不住,可望而不可及。


    不久,顧家舉辦了一場宴會,定下來了繼承人。


    當然啦,看不慣的人還是有的,與顧家有些不和的人,將消息傳開,少不了唾罵造謠顧少爺是被人拋棄,不守男德,與人廝混。


    更有甚者動了歪心思,想著即使入贅聯姻,妥妥的分得一大筆財產,不斷以各種方式去搭訕偶遇,包裝成一副清冷有禮的模樣。


    池夏在那場典禮得了兩個獎,最佳作曲人和作詞人,又弄完那個演出,小火了一把,引發全網的迴憶,他們五人團體致謝時,月光粉沒忍住流淚了。


    池夏的那首《易拉罐》作為粉絲禮物,她時隔多年再次唱起,還原了當時的裝扮,頭發挑染成白色的公主切,兩邊夾著一個白色羽毛夾子,甚至背後加了對雪白的羽翅,像極了白月光般的天使。


    她迴來後,大街小巷都放起了這首歌,即使是在高檔的餐廳。


    池夏首先迴了趟家看看奶奶,一切安好後就去了公司,龍鳴這個月光樂隊死忠粉硬是要拉著她去慶祝,剛好就作為公司團建了。


    地點定在膳食堂,顧嶼常去的那家。


    到了門口,池夏這才想起被自己遺忘的男人,點開手機又不知道發什麽,糾結著路過一個包廂,不經意往裏看了一眼。


    正好是顧嶼,對麵還有一個陌生女人,看著風度翩翩的樣子,兩人相談甚歡。


    一人禮貌,一人熱情,看著相配極了。


    她步子頓了頓,被追尋腳步過來的龍鳴看到了,望著那邊發現了情況,將她拽了拽,在耳邊將顧嶼最近的事全說了,貼心地包括那些傳言。


    他知道池姐姐與其有牽扯,上次被丟下不管,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就有了許多種猜測,消了心思。


    是嗎……


    池夏聽完後沒什麽表示,不過眼神冷了兩分,照舊與他們吃了飯,但拒絕了下一項活動去ktv唱歌。


    她又特意上了個廁所,等人散去,在那個包廂不經意停留了一下。


    顧嶼還在,眼神淡淡慢條斯理喝著粥,對麵的人消失了。


    池夏掩在門邊站了許久,也沒等到人迴來,大概不是專門約好的,那麽也就是說顧嶼不是在給她的孩子找養母。


    她不知不覺鬆了口氣,有些事嚐過了甜頭,起初覺得甜膩的味道,後來食髓知味了,像是標記領地的小獸,沒忍住對外來者嘶吼。


    剛好顧嶼喝完粥,從包廂裏推開門出來,寬大的大衣掩住了腰身,看著一副清瘦的模樣,不過因著刻意在調養身體,麵色紅潤。


    他一轉身便瞧見了躲在門邊的池夏,她的目光並不閃躲,而是直視他。


    她一身同色係黑色白邊毛呢大衣,內裏搭的最後那場演出的裙子,黑紗碎鑽蓋住的紅色絲絨,時光更迭,還是初見的模樣,不施粉黛的臉甚至更加出色了。


    這段時日好不容易冷硬的心,一下子破冰了,甚至因為靠得有些近而心動,他想抱上去,甚至親上去,無聲的思念席卷而來,差點失了方寸。


    腦子一時亂糟糟的,忽的想起剛剛自己在做什麽,那個被他禮貌拒絕的女人,有些心慌不安,怕她誤會。


    顧嶼慌亂地抓住了池夏的手,想說的話梗在喉嚨,她也沒拒絕,神色冷然,看不透是在想什麽。


    兩個人好像已經沒關係了,又是他自作多情了,顧嶼想著,神色愈發黯然,手漸漸鬆開,垂下來。


    “顧嶼,聽說你準備結婚了,是嗎?”


    池夏麵色不虞,語氣略帶嘲諷,說完就將人拉進了包廂,在花鳥畫的屏風後落下暴雨般的親吻。


    她是注定要成為角落裏陰暗潮濕的野草嗎?


    父親殘缺為人詬病的過去,母親丟棄的可有可無的玩具,奶奶無法擺脫的負擔。


    此刻,池夏又成了顧大少爺背後的負心人,一個沒有名字的,不可隱匿的汙點。


    “不是,明明……”隻有你。


    你知道的,我誰都不要,隻要你。


    顧嶼感覺到話裏危險的氣息,想解釋又被池夏打斷,自暴自棄地在心裏說完,有些委屈求全,被迫承受著她的發泄。


    明明是她先放棄自己的,怎麽最後反倒成了他的錯?


    顧嶼有些氣悶,可還是迎了上去,悄悄摟住了池夏的腰,她的懷抱暖洋洋的,很舒服,孩子也很喜歡。


    親到後麵,他有些喘不過氣,嘴角被咬破了,血色彌漫在唇齒,糜爛又豔麗,顯得臉色更加蒼白。


    顧嶼靠在池夏懷裏,頭枕在她肩頸上,一手摟住她的腰,一隻手輕撫小腹,用近乎卑微的語氣祈求,“夏夏,你多看看我好不好?”


    他不想變成池夏身邊可有可無的存在。


    最後,兩個人迴了公寓,屋子裏開足了暖氣,風機唿唿作響,掛著黃色的小夜燈,赤裸的身影糾纏在一起,氣氛曖昧勾纏。


    事後,池夏因著一個月的忙碌太累了,睡過去了,整個人被圈在男人懷裏。


    顧嶼這才側開一點身子,眼睛仍舊盯著她,吻了吻她濕潤發紅的眼睫,盡是依戀與愛意。


    彼時腦子裏,滿眼都是池夏的臉,親著親著,失了方寸,被攻城掠地,步步淪陷。


    短暫的懷抱有了安全感,人總是貪婪的,愛意瘋長,他忍不住想要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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