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寬來到秦昊跟前,輕聲問道。


    “哥,哥?”


    看見秦昊的表情,馮寬忍不住推了他兩下。


    “幹嘛啊?”


    秦昊迴過神來,不高興的看著馮寬。


    “咱趕緊走吧,這地方呆的嚇人啊!你看這滿地的,我看著都滲人!”


    秦昊一看,也難怪他害怕,蒙麵人一個個七扭八歪的躺在地上,早已沒了氣息,而到處的血跡也是讓人有些毛骨悚然。


    “你去招唿那些女孩兒們,先去大門那等著,然後一起去鳳來閣!”


    “那大哥你幹嘛去?”


    馮寬一把拉住秦昊的胳膊,生怕他跑了似的。


    “我去看看她!”


    說著話,秦昊一指蜷縮在角落裏的佟戈氏,扒開馮寬的手,徑直走了過去。


    來到佟戈氏身邊,秦昊蹲下來問道。


    “你的錢,是不是就是給剛才那家夥準備的?”


    這裏的那家夥,自然指的剛才被打的鏟都使,佟戈氏自然也知道,她點點頭,事到如今,也沒什麽好瞞的。


    “那你現在想怎麽辦?你過去的差事肯定沒了,而你現在應該還是需要錢。”


    秦昊沒打算給她留麵子,一針見血的問道。


    佟戈氏抬起頭看看他,苦笑一聲。


    “我是需要錢,可如今有錢也送不出去了!”


    秦昊聽完一皺眉。


    “我不是什麽善人,但也絕不是鏟都使那樣的惡人,你如果能把事情跟我講出來,或許,我可以幫你!”


    此時在一旁的一個女孩兒走了過去,正是十個人中領頭那個,女孩兒來到佟戈氏身邊,撫住她的肩膀,柔聲說道。


    “媽媽,你還是說吧,你也看到了,秦大哥不是壞人,他真的會幫你的。”


    聽到女孩兒的話,秦昊臉上雖沒什麽表情,但心裏著實很暖,剛才還對自己冷若冰霜甚至帶著敵意的態度,如今居然被“感化”了,也算功德一件。


    但秦昊沒說話,眼睛死死盯著佟戈氏。


    佟戈氏看著女孩兒,長歎一聲,說出了自己的故事。


    跟藍心兒不一樣,佟戈氏是鳳武國的原住民,鳳武國雖立國不過三代,但佟家可是第一代就隨著國君來到的此地,也就是現在的鳳武國都城。


    最初的佟氏也是望族,由於資曆早,有戰功,佟家先祖曾官至郡城將軍,也就是現在鶴將軍的職位,地方大吏,手握生殺大權,佟家也跟著一時風光無兩。


    可好景不長,佟家先祖不知道犯了哪條國內大忌,被打入了死囚牢,沒幾天,便被秘密處決,注意,是秘密,而且在先祖死後,佟家被迅速抄家,佟戈氏的母親,祖母,姨娘等一眾親人,也被就地問斬,甚至連罪名都沒公布。


    而那一夜,也是佟戈氏至今都無法忘懷的,好好的一個家瞬間就沒了,親人死在自己的眼前,家裏被焚燒搶劫一空,到處都是哭喊聲,到處都是烈火和鮮血,雖然當時她還不過十幾歲。


    奇怪的是,來抄家監斬的官員殺了自己的父輩一代,卻沒有殺自己和她的孿生妹妹,而是將她們每人套了一個麻袋帶走了。


    佟戈氏最後看到的,是一個穿著巨大披風的背影,以及如寶劍一般銳利的眼神。


    第二天麻袋被打開,佟戈氏發現自己在一個河邊,原來是被附近的打漁人發現的,但她沒有停留,而是跌跌撞撞的拋開了,她太害怕自己又被人抓住。


    從那以後,鳳武國的街上,便多了一個吃百家飯的人,之所以沒成為乞丐,是因為鳳武國的國人理念是,不允許有乞討以及淪落街頭的出現,有人要吃的穿的家家戶戶都要施舍。


    就算你身體殘疾無法正常勞作,也會有專門的驛站來收留,所以給人的感覺就是一派盛世。


    佟戈氏就這樣慢慢長大了,這期間她沒有放棄打探自己被滅門的原因,以及尋找親生妹妹下落的步伐,但天不遂人願,幾十年過去了,無論哪一個,都沒有半點訊息。


    鳳武國也在這期間經曆了兩任帝君,新帝登基,之前的線索又一次被斬斷,因為按鳳武國的製度,新帝登基,之前的書庫資料全部封存,人員也會被大部分換掉。而無論是人還是典籍,都很難再尋見。


    唯有帝君周圍的殿閣人員和封疆郡王不會被換掉,而這些人,顯然是佟戈氏無法得見的。


    就在她無望之際,一個神秘人找上了她,說自己知道她妹妹的所在,佟戈氏病急亂投醫,便信了神秘人的話,但神秘人開出的條件就是讓她來地洞做事,並每月要上供五千錢,等湊足了十萬錢,便告訴她自己妹妹的地址。


    也是因為這,佟戈氏才拚命的賺錢,想盡早看到妹妹,今晚正是湊足十萬錢的日子,沒想到卻出了這門子事,佟戈氏欲哭無淚,萬念俱灰。


    秦昊聽完,顯然覺得佟戈氏是被人給唬了,這個神秘人應該就是鏟都使,她不知道怎麽得知佟戈氏的軟肋,借此敲詐勒索,實際她根本就不知道其妹妹的所在。


    不過看著佟戈氏頹廢的樣子,他心裏突然有個疑問,於是便問道。


    “你調查了這麽久家裏滅門的事情,難道就一點線索沒有嗎?再有,那些人為什麽沒殺你,單單留下你和你妹妹,不會是因為看你倆小,不忍心吧?”


    佟戈氏搖搖頭,幽幽的迴道。


    “鳳武國看似以平等和反奴役之名招募天下女性,實則等級製度極為森嚴,且管控力度非常大,我在母國的幾十年,都是在別人的監控之下度過,幹什麽都幹不了,若不是這樣,我也不能輕信那人說的知道我妹妹在哪?”


    說完佟戈氏輕輕抽泣起來。


    秦昊聽完一皺眉,暗想這什麽邏輯,光監視,卻不殺,有這個時間成本幹點什麽不好,難不成這婦人身上有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她不說,還是不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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