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醫院,母親被推進了急救室,秦昊焦急的在外麵等著,心裏把好的、壞的結果都想了一遍,他來迴在急救室外踱著步,盯著上麵的紅燈。


    終於在近一個半小時後,紅燈變成了綠色,秦昊趕緊跑到急救室門口,等醫生出來後上前問道。


    “醫生,我媽怎麽樣,沒事吧?”


    醫生摘掉口罩,看了秦昊一眼說。


    “情況不是很好,還得有個大手術。”


    “大手術?什麽意思,是剛才沒治好嗎?”


    醫生搖搖頭。


    “病人的病很特殊,是心髒的問題,我們已經幫她摘除了原來壞死的心髒,但沒有新的心髒,她活不了多久?”


    “什…什麽?心髒摘除?這什麽手術,咋還把心髒給摘了,那我媽現在靠什麽活著呢?還是已經死了?”


    秦昊眼睛瞪的老大,以他目前的醫學知識完全不能理解心髒被摘除人怎麽還能活著,但他看醫生的樣子,不像說謊。


    “你母親現在靠的是人工心髒起搏器,但這個維持不了多久,甚至不能輕易移動身體。”


    “那怎麽辦?是要有個新的心髒嗎?”


    醫生點點頭。


    “是的,需要能夠成功配型的心髒才能救她。”


    “那就去找啊,花多少錢都行,我賣房子,我一定盡快湊出來。”


    醫生聽完一笑。


    “心髒配型要很早就完成的,這不像血液,能夠從血庫調,心髒整個市都沒有幾個,何況根據你母親的血型來看,都不是能配對的。”


    秦昊聽完一下子傻了眼,他拉著醫生懇求的說道。


    “醫生,您一定要救我媽啊,她一個人把我帶大的,我還等著畢業能讓她享福呢,怎麽會突然這樣,醫生,您說,還有沒有其他辦法,隻要我能做的,什麽都行。”


    “什麽都行?”


    “什麽都行!”


    醫生聽完歎了口氣,幽幽的說道。


    “你是她兒子,或許隻有你能救她!”


    “我?”


    秦昊狐疑的指向自己,臉上露出複雜的表情!


    醫生點點頭。


    “是,你倆是母子,按道理血型應該會一致,隻要配型成功,你就能救她!”


    “你是說,把我的心髒給我媽?”


    醫生沒說話,輕輕的點點頭。


    聽完醫生的話,秦昊的身體不自主地晃動了一下,他的目光緊緊盯著手術室那盞亮起的黃燈,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緊張與恐懼。


    他不禁咽了口唾沫,試圖平複內心的慌亂。


    “我理解你的為難!”


    醫生的聲音溫和卻帶著幾分嚴肅。


    “這的確是一命換一命的事情。我相信你的母親也不願意看到你做出這樣的選擇。當然,如果現在躺在病床上的是你,她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救你。”


    醫生說完,輕輕拍了拍秦昊的肩膀,給予他一些安慰。然而,秦昊卻低著頭,沒有迴應醫生的話。


    他沒有注意到,醫生看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詭異,似乎隱藏著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


    “醫生,快進來看啊,病人的生命指數大幅度下降了,起搏器貌似不管用了!”


    正在秦昊思量的時候,急救室的護士突然跑出來大喊。


    “快,給病人實施電擊起搏,把心率提上來!”


    醫生說完大步跑迴急救室,關上了門,黃燈也變成了紅燈。


    看著再次亮起的紅燈,秦昊陷入深深無助,他順著牆滑坐在了地上,揪著頭發忍不住的哭了起來。


    突然“嘭”的一聲,急救室的門再次打開,一個滿手是血的護士衝了出來,邊跑邊喊著。


    “血,ab型,術者快不行了!”


    秦昊猛地站起來,他知道護士口中的術者肯定是自己的母親,而那句話他也聽得真真的,術者快不行了。


    他想進去急救室,可大門已經被關上,他在外麵焦急的看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恰巧此時護士拿著血袋跑了迴來,秦昊急忙將她攔住,焦急的問道。


    “護士,我媽,我媽她現在怎麽樣了!會不會有事?會不會有事啊!”


    最後幾個字幾乎是用吼出來的。


    護士也給嚇了一跳,她看著秦昊通紅的眼睛和近乎扭曲的麵龐,怯生生的迴道。


    “不…不太好,沒有真的心髒,就快不行了!你…你鬆開,我要去送血呢。”


    見秦昊還抓著自己,護士用力一甩手,掙脫開他的束縛,開門進了急救室。


    秦昊這下徹底傻了,他怎麽也想不到才這幾天怎麽就要跟母親天人永隔,他再次趴到急救室的門口,鞭撻著自己的無能。


    “沒有真的心髒,快不行了;沒有真的心髒,快不行了;沒有真的心髒…”


    護士的話突然在秦昊的腦子裏一遍遍的響起,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摸向自己的心髒處,眼神有些迷離。


    “當然,如果是你躺在病床上,她是會毫不猶豫救你的。”


    那個醫生的話和影像也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她是會毫不猶豫救你的,會救你的,會救你的…”


    “兒子救我!媽不想死,兒子!”


    秦昊突然瞥見母親躺在病床上,那雙曾經充滿溫暖與愛的眼睛,此刻正近乎懇求地望著自己。


    她的手緩緩抬起,曾經飽滿有力的手掌如今卻變得枯槁如柴,皮膚緊貼著骨頭,仿佛一陣風就能吹散。


    她的麵部開始萎縮,曾經熟悉的臉龐漸漸變得陌生,而那雙瞳孔也逐漸變得越來越深邃,直至最後如同黑洞一般,吞噬著周圍的光線。


    母親虛弱地開合著嘴巴,仿佛想要說些什麽,卻已無力發聲,如同一具幹屍。


    “兒…子,媽還沒活夠,這輩子媽太苦了,你爸沒的早,媽一個人把你拉扯大,還哪都沒去過,哪都沒看過,媽想活,想活…兒子,你救救媽,媽求你了!”


    “啊!”


    秦昊被母親的樣子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捂著心髒的手感受到劇烈的跳動,好像要蹦出來一樣。


    “媽…可是,給…給了你,我…我也死了啊!”


    “你是媽生的,你的心髒給了媽,咱娘倆還能在一起啊,媽可以替你活著,替你做你想做的事,好兒子,把你的心給媽,咱娘倆一起活著,來,上來吧!”


    此時秦昊的眼前不知什麽時候突然多了兩張病床,一張空著的,另一張則躺著母親,病床的兩邊站著醫生、護士和各種醫療器械。


    “上來吧,很快的,是時候報答你的母親了!”


    那個醫生緊緊盯著秦昊,口吻中既有勸說,似乎又有命令。


    “是啊,你母親含辛茹苦把你養大,沒有任何人比她更重要,是展現你作為兒子真正有用的時刻了!”


    輸血的護士站在醫生旁邊,同樣勸說著。


    “你…你們?”


    秦昊嚇得往後退了兩步,他用手指著對麵的人,一臉的恐懼,母親則安詳的躺在病床上,麵目慈愛...


    秦昊這下徹底慌了,他緊緊盯著病床上的母親,腦子陷入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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