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了,快升了」。


    電話是歐陽強打來的,什麽快升了,這個人不是腦子進水了吧。培訓昨天下午才結束,升官降職也要走流程啊,東方紅不耐煩的對著電話的別一頭嚷了起來:「你瘋了,不要在這胡扯,要是升不了不是讓別人看笑話了嗎」。東方紅跟歐陽強兄弟之間無所謂,但要是被外人聽到且不是看笑話。


    「大哥,我說的不是升了,是生了啊,是快生了啊!」


    好象語氣有點不對,其實剛才是東方紅自己走了神,歐陽強的口氣也不是在道賀,這時東方紅憋不住了:「怎麽迴事?」


    「你的丁小姐在醫院快生了?」


    「在哪家醫院,快,快說」。


    「平南醫院。」


    東方紅沒等歐陽強話說完,就下樓往平南醫院直奔。


    「婦產科308房」。


    丁柔不是辭職迴四川了嗎,難道?想不了那麽多,東方紅叫了個taxi,幾分鍾就到了平南醫院。他腦裏隻記得308,打開車門就準備撒腿往住院部沖。「兄弟,你還沒買單?」


    東方紅隨手從口袋裏拿了張錢扔了過去,並說了聲不好意思就走了。


    來到308,果然丁柔躺在那裏,臉色蒼白,見到東方紅,淚水不自禁的流了下來,但沒有聲音。東方紅隻幫她擦了擦眼淚,相對也無語。


    這些天你到底去哪裏了,他們說你生了,baby呢,在哪兒?但這隻是東方紅的自言自語,因為此時的丁柔太虛弱,東方紅也不忍心再去折磨她,時間多的是,何必太急。東方紅幫她蓋好了被子,並輕聲地跟她說了句:「現在好好休息,什麽也不準想,有什麽事我來承擔,好嗎?」「好好睡一覺,我去買點吃的。」


    離開病房,東方紅直接來到醫務辦公室,將丁柔的情況詳細地作了了解,醫生說,:「她是別人送過來的,來的時候,她己經流產了,我們給她做了清宮。雖然是小產,但她的情況很複雜,可能是她本身太虛弱,連續暈過去幾次。謝天謝地,總算沒出多大的事,不過她的身體真的非常虛弱,得好好照顧。」東方紅竟沒想到,原來丁柔是有了才辭職的,難怪張主任說她走的時候含著淚水,這女人也太傻了,天蹋下來兩個人扛,幹嘛要一個人承擔。


    過了好多天,東方紅才知道丁柔的情況,她並沒有迴四川,因為有了小孩,她又不敢再繼續呆在平南電子,怕影響東方紅。有好幾次,她試圖打電話告訴東方紅,可每次都被東方紅說忙,有事就在電話裏說,其實丁柔己經知道東方紅跟葉子的關係,葉子是什麽人,她又是什麽人,天壤之別。沒辦法,但對東方紅是真的,所以丁柔打算將孩子生下來,一個人將他帶大,因為還不到三個月,她決定再找家公司再上幾個月班再說,畢竟小孩一落地,到處要用錢啊。可天有不測風雲,沒上幾天班,由於本身身體差,加上有點勞累過度,小孩沒了,她所有的希望也沒了,所以出院後,丁柔再也沒笑過,不管東方紅怎麽樣對她好,也於事無補。她知道,或許一切都是天意,她和東方紅再也迴不去了。她的天也蹋了。


    「東方紅,你在哪兒,再不出來,你就會後悔,人家想你都快瘋了。」


    「東方紅,你再不出來,我叫我哥找人揍你。」


    「東方紅,你再不出來見我,我叫我老爸用高音喇叭叫你。」


    東方紅因照顧丁柔就請了幾天假,誰知道葉子那個丫頭受不了,一天到晚東方紅的手機都被打爆,即使東方紅謹慎加小心,丁柔還是意識得到的,畢竟就那麽二三十個平方的小屋,除了耳閉的人都多少會聽到。可身為管理人員又不能關機,隻聽得東方紅一句又一句地哄葉子,「葉子乖,我因家有急事,迴老家了,過幾天就迴來了的」。


    每天守著丁柔,給她燉啊,煮啊,就希望她早點好起來。對於丁柔,東方紅有太多的愧疚,所以,不管結果如何,不管丁柔還會不會再接受他,他都有義務好好地照顧她,尤其是經過這次,東方紅更加沒有不珍惜的理由,盡管他自己也分不清這還算不算愛情。可葉子怎麽辦,這個傢夥可惹不起啊,怎麽辦,東方紅打心裏也喜歡啊,不光是她的家世,她那種敢愛敢恨的性格又何嚐不是他所欣賞的呢,更何況她本身長得那麽麗質,又有才華,可遇而不可求啊,想啊想啊,東方紅的那包香菸不知不覺又抽完了。


    煙完了,東方紅正閉目養神,隻聽見嗜嗜嗜嗜,電話又響了,電話那頭仍然是歐陽強,聲音很急促,「老大,現在在哪兒,出事了,出大事了。」


    「什麽事?別急,請慢慢說」。


    「葉子小姐出事了,在平南醫院動手術。」


    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屋漏偏逢連夜雨。


    東方紅的心都要蹦出來,來不及跟丁柔打招唿就往醫院奔。象是一條瘋狗,一不小心撞到牆角,差點撞個四腳朝天,他也不知道疼,起來又朝那個方向奔。一心隻想見到她那幾天不見的葉子寶貝現在怎麽樣了。


    「喂,是東方紅吧,我家丁柔怎麽樣,還好吧?」


    「您是?」


    「我是丁柔的母親,你未來嶽母,我可告訴你啊,小子,我家就這麽一個女兒,她一身就託付給你了,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我拿你是問。」


    天哪,這是什麽世道啊?


    一他媽一個打工的,哪來這麽多麻煩啊!


    手術室的燈還在點著,門外,葉漫天,葉剛,還有葉母,及歐陽強。表情都很嚴肅,沒有一點聲音。感知事態比較嚴重,東方紅也不敢問,隻得靠牆而立,無語,心裏在默默祈祝禱,葉子葉子,堅強點,有我在等你啊,是你的東方紅不好,你起來打我罵我都行。我們去吃海鮮,吃麥當勞,我們去ktv,去酒吧。


    葉子,你快點好起來啊。


    「東方紅,你過來一下,我想和你談談。」葉漫天表情有些嚴肅,但是盡量控製著自己的情緒。


    東方紅點了點頭,跟著董事長來到醫院走廊的轉彎處。


    「年輕人談戀愛我不反對,我記得我也告訴過你的我的意見,我本人對你也有些欣賞。但是葉子這丫頭有些脾氣不好,都是我從小慣壞了,沒有經歷過什麽挫折,聽說是晚上和電視台的同事喝多了酒,酒後駕車,才出了這個事故。」葉漫天就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東方紅。


    憑著葉漫天的閱歷,還是很容易看出東方紅是真心喜歡和關心葉子的,這才有耐心和東方紅說這些話。


    「傷勢嚴重嗎?」東方紅最關心的還是這個問題。


    「應該不是什麽大問題,斷了一根肋骨,內髒沒有受到什麽傷害,但是就怕有什麽後遺症的,醫生在檢查,很快就有結果的。我隻有這麽一個寶貝女兒,我不會讓她有事的。」葉漫天的語氣很肯定。


    「那我等下可以看看葉子嗎?」東方紅就問。


    「當然可以,要不然我也不會讓你得到這個消息的,你車間那個生產班長為人很不錯,叫什麽名字啊,葉子就是他送到醫院的。」


    「他叫歐陽強,是一個老資歷管理人員了。」東方紅就告訴葉漫天。


    「我記住了,葉子醒了,等下你好好陪她說話,別刺激她,小女孩多哄哄就沒有事情了,我相信你能處理好感情問題的。這次也不是你的過錯,別太放在心上,我信任你!」葉漫天的話讓東方紅覺得鼻子酸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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