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明宗帝讓人送來的建造牌坊的款銀,基本上是每人五十兩, 但李景行不一樣。


    他可是大慶朝唯一一個六元及第的新科狀元,建的牌坊可不止幾塊,以他這麽多名譽加身的榮耀。


    一百兩銀子都不會剩幾兩,隨著他們的官職都確定下來。李景行的翰林院六品修撰,朝冠朝服以及腰帶配飾的。通通都已經到了李景行的手裏。


    這可是隻有狀元郎才有的待遇,像李紹軒他們都是給些銀子自己去置辦這些衣物。


    最近家人都在準備迴去的行李,而且李景行他們都是結伴一起。


    所以這次裝行李的馬車都有5輛,總共訂了10輛馬車,因為他們這是皇帝的恩賜,不管他們是坐馬車還是坐船,哪怕是在驛站客棧都不會花自己一分錢。


    他們那天去告假的時候就拿著準假條和免費走官道住驛站和乘官船的文書。有了這些東西,他們這次迴鄉祭祖。


    一路上都會是風風光光,一點都不用擔心衣食住行。


    讀書人的追求也在這一刻顯示的淋漓盡致。


    這次迴鄉,家人們都想多待一段時間,所以準備的東西就比較多。


    比如他大堂哥就給他嶽父嶽母帶了不少東西。


    在他們準備迴鄉下去的時候,還發生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之前他二堂哥不是看中了一個姑娘嗎?


    通過李紹辰的關係,他們成功的知道了,那是哪家人的女兒。


    打聽下來,眾人的心都涼了一截,人家的家世可不一般。


    父親可是國子監的潘祭酒,門楣門第都不知道當時比自家高了多少。


    二堂哥李景恆一聽就蔫了,這些年好不容易單相思一個姑娘。


    自己現在隻是一個小小的童生,連秀才都不是,這讓他如何敢去人家姑娘的麵前表達自己的心意。


    李大山看著自己的兒子鬱鬱寡歡,心裏也不是滋味。


    想了想就算被別人罵臭不要臉,也要為自家的兒子豁出去臉麵。


    李大山跟李大海商量了一下,決定找一個靠譜一點的官媒去試探一下他們的口風。


    要是實在不行,他們也不強求,好歹是為自己的兒子爭取過了。


    李景恆壓根想不到他爹會為自己幹這樣的事情。


    直到對方家的下人拿著他們送去的禮品丟到他們的門外。


    “哪裏來的鄉野小子?也敢覬覦我家小姐。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


    “這些破爛玩意,就還給你們!真是白日做夢。”


    麵對對方的如此羞辱,李大山差點被氣得兩眼一翻暈過去。


    收到消息的李景行,看到對方如此欺人太甚。


    直接寫了一封書信,讓他們帶迴去給到他們潘祭酒看。


    收到信的潘祭酒,思慮再三,還是讓人上門口頭賠禮道歉?


    這件事也就算過了,因為這件事本來還消沉的不行的李景恆。突然就振作了起來。


    “爹是我不爭氣,你們不用再幫我去做這些。等明年我考上秀才,我就聽你們的,找個姑娘相看。”


    就這樣,一個少年人的慕艾之心,就這樣以慘痛的方式收場了。


    後麵他二堂哥的確也是奮發圖強,有什麽不會的文章都會來請教李景行。


    每天晚上學習到很晚,那個狀態就像李景行以前一樣。


    看來這一次打擊的確是對二堂哥影響很大。


    他都看到好幾次大伯娘背著二堂哥偷偷抹眼淚。


    本來大家都以為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很久,不會再起什麽波瀾的時候。


    今天他們準備去街上采買一些迴鄉的東西,竟然發現上次給二堂哥牽線的那個媒人再次上門。


    一臉笑嗬嗬的媒婆,看著之前還是一個普通門楣的家庭,現在搖身一變,竟然是新科狀元郎六元及第的府邸了。


    心裏唾棄自己,之前還覺得這家人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竟然敢肖想人家的掌上明珠。


    現在也暗恨潘家人,狗眼看人低莫欺少年窮。


    但是他們這一行,哪怕心裏再看不起他人,那也是不敢表現出來。


    “李老爺,喜事呀。天大的喜事。”


    李大山一愣,這媒人怎麽突然上門了?事情不是已經過去了嗎?


    “王媒婆,喜事何來?”


    隨著李大山的接話,那媒婆笑得見牙不見眼,一張大餅臉上,笑得褶子跟朵菊花似的。


    “哎喲!我的李老爺,上次你們問的親事,有著落了。人家潘老爺,特意通知我,叫我上門來給你們報消息呢。”


    李大山李有根幾人先是一愣,反應過來之後,就是怒不可遏。


    這潘家也實在欺人太甚,莫不是發生了上次的事情他們還能當沒有發生過嗎?


    本想發火的幾人,突然想到自己兒子(孫子)(侄子)那時候受到的打擊。


    一時也有點進退兩難,拿不定主意。李景行也有點頭痛。


    反正如果是他的話,之前你對我愛搭不理就算了。叫人來侮辱他的家人,就算是他再喜歡那個女孩。他也不會同意了。


    等書言把李景恆從國子監叫迴來後,看二堂哥那氣喘籲籲,滿頭是汗的樣子。


    就知道他聽到這個消息肯定是十分上心和著急。這時的李景行也不知道阿堂哥會怎麽選擇。


    “爹,阿爺,我不願意。你讓媒婆迴了他們吧。”


    二堂哥的話,李景行並沒有很意外。他們家的人再不濟也不會這麽軟骨頭。


    得到了自己兒子的準話,李大山的腰杆瞬間挺直了。


    “王媒婆,麻煩你轉告潘老爺,他們這個親家,這輩子是做不成的。希望以後他們對他們這些泥腿子能有一點起碼的尊重。”


    說完也不聽王媒婆如何舌燦蓮花,把對方說的如何如何好。


    隻能說自己兒子與對方沒有緣分,也在他們家起事之前,早點看清了對方的真麵目。


    一開始他們隻是很禮貌的試探,說的也十分委婉自家什麽條件也說得十分真誠,沒有一絲隱瞞。


    對方如若不願,直接拒絕就是,何必叫人打上門來?


    他們也知道對方肯定看不上自己的兒子,這隻是他們為人父母的想爭取一下。何必如此出言傷人。


    看到自家兒子消沉的那段時間,他們做父母的怎麽能不難受?


    “恆兒,你好好科考,天下的好姑娘很多。隻有你自己優秀了,未必不會再遇到自己喜歡的姑娘。”


    李景行今天也感覺自己被惡心壞了,李紹軒他們幾人收到消息。


    知道對方竟然做出如此惡心人的行徑,心裏想不通,這種人怎麽能在國子監教書育人。


    在他們心目中,作為教書育人的夫子,都是像張夫子和秦老那樣的人。


    如若上次你嫌棄我們門檻低,大可以直接禮貌迴絕。


    現在覺得他們一家很有前途,如果沒有發生上次的事情。這個親事也不一定會黃。


    可事已至此,就當他們沒有緣分。隻能就此作罷。


    晚上李景行跟家人打過招唿,就帶上最近一直在房間裏麵埋頭苦讀的李景恆往外麵走。


    還有兩天的時間,幾人就準備迴鄉,這次李景行是帶著二堂哥去國子監請假的。


    這次李景行不打算留下二堂哥一個人在這裏。


    本來還有點懵的李景恆,看到堂弟拉著他往國子監走。


    可把他嚇壞了,還以為堂弟要去找潘祭酒的麻煩呢。


    後麵知道是去給他請假,才放下心來。知道自己能迴老家,本來一直抑鬱的心情,突然就覺得明媚了不少。


    也不用擔心自己的課程會跟不上,他可是有一個六元及第的狀元郎堂弟。


    世間有文才的人那麽多,他堂弟就是其中的翹楚。


    搞不好到時候他去院試,排名還能再升一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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