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對視良久,卻神奇地一句話也不曾說,好像在隔空用目光交流,但隻有鬱矜知道,他現在頂著岑無蔚清澈而不帶任何情欲的目光忍得有多辛苦。


    雖然他非常年輕,但前世的記憶不會說謊,全靠該死的多巴胺分泌,讓他大腦皮層過度興奮,導致他現在很想做一些十分過分的事情。


    尤其是岑無蔚現在頂著一張尚帶稚氣的臉,因為什麽也不懂,偶爾流露出來的清純目光,讓鬱矜很想在他的眼睛裏看到他在欲望中燃燒著的炙熱的情愫。


    但他隻是很想,鬱矜不敢,他是這方麵的膽小鬼。


    此刻他後背靠著門,二人一進房間,就再也不願再進一步,岑無蔚把鬱矜抵在門上,握著他的手,他的目光帶著好奇和試探,又要湊上來親他。


    鬱矜偏過頭,感覺臉上像是停留了一隻蝴蝶,帶來一陣溫柔和酥麻的癢意。


    岑無蔚用難過的聲音說道:“我想……”


    鬱矜立刻拒絕道:“你不準想。”


    岑無蔚垂眸,見鬱矜偏過頭,看也不看他,神色頓時委屈了起來,但明明這樣一個隻有漂亮的小孩子做出來才可愛的神情在他身上竟然沒有絲毫違和感,這張過分英俊的臉龐當真是造物者偏心,贈予他最完美的禮物。


    岑無蔚道:“鬱矜,我是來和你告別的。”


    鬱矜心裏被刺痛了一下,但神情依然如故,岑無蔚見他不理睬自己,委屈巴巴地鬆開他,道:


    “好吧。”


    鬱矜鬆了口氣,抬眸看他,忽而見岑無蔚勾唇,再次抵了過來,鬱矜微微張開嘴巴,正想說些什麽,岑無蔚卻絲毫不給他任何開口的餘地,捏著他的臉親了下來。


    鬱矜:“……”


    岑無蔚鬆開他,委屈的神色煙消雲散,哪還有個蹤影兒,鬱矜心想真是好樣的,隻聽得岑無蔚笑道:


    “就親。”


    “你越不讓,我就偏親。”


    鬱矜:“……”


    他緩了緩,問道:“你知道這種舉動誰才能做嗎?”


    岑無蔚奇道:“你道是誰?”


    鬱矜麵不改色地說道:“不是夫妻,便是情人。”


    岑無蔚笑道:“那關你我什麽事?”


    鬱矜沉默片刻,看著他,問道:“若是我來對你這般,你作何反應?”


    岑無蔚聞言湊近他,他個子高挑,根據前幾日交談,鬱矜猜測他或許是個身居高位的某一方掌權者,但他此刻卻紆尊降貴地彎著腰貼近他,笑嘻嘻道:“自然是聽你的了。”


    若是個尋常人,怕是抵擋不過這般甜言蜜語,纏綿語氣,但鬱矜早就習慣他了,並不依他,冷笑道:“你這是拿我尋開心的。”


    岑無蔚見他蹲了下去,也挨著他蹲了下去,扭頭看他,說道:“沒有,我要去做一件很危險的事情,我來是真心誠意和你告別的。”


    鬱矜不知為何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他看向岑無蔚,有些賭氣的意味,道:“我會出賣你。”


    岑無蔚笑道:“你不會。”


    鬱矜道:“你以為你很了解我嗎?”


    岑無蔚貼近他,看向他的眼睛裏全是笑意,道:“那你不要出賣我,好不好?”


    真是個狡猾的少年,鬱矜心想,可他偏偏吃這一套。


    岑無蔚看著鬱矜又糾結又無奈的目光,還是繃著臉,雖然身著一身白衣,卻並沒有那種高高在上、纖塵不染的仙子的感覺,而是像一個打了敗仗、現在有些懊惱的小貓。


    他心頭一跳,下意識想哄哄他,岑無蔚左思右想,道:“鬱矜。”


    鬱矜正兀自懊惱不已,心想為什麽總是硬不下心,此刻聽見他喊他的名字,扭頭看他。


    岑無蔚本來準備好的台詞全忘了拿出來,看著鬱矜幹淨而澄澈的眼眸,如此近的距離,他臉頰看起來非常軟,這個角度看下去,他忽然覺得鬱矜其實長相頗為出眾。


    他一直都忽視了鬱矜的長相,或許在天庭看多了美人,總是下意識忽略那種擁有美貌的人群,岑無蔚好像第一次認識鬱矜似的,看他了好幾眼,這種打量頗為冒犯,鬱矜習慣他這般無禮了,竟然覺得沒什麽問題。


    岑無蔚真心實意地誇道:“你真好看。”


    鬱矜皺著眉看他,不知道他在發什麽瘋,這般隨意來奉承他,或許又再打得什麽壞主意。


    他等了半天沒等到岑無蔚的下文,問道:“怎麽了?”


    岑無蔚佯作歎息,頓時明白了鬱矜以為他又在捉弄於他,但他不得不承認,他的確覺得捉弄鬱矜是天底下無比好玩的一件事情。


    但他依舊狀似無辜道:“怎麽這樣,我真心的。”


    鬱矜道:“好,那你用真心和我說,你到底是在利用我?還是在戲耍我?”


    岑無蔚一怔,他側過身,半跪了下去,剛好卡進他周圍某側,這個姿勢相當危險,鬱矜唿吸一窒,霎那間腦海裏不由自主地浮現了諸多畫麵,岑無蔚本來想說些什麽話來討他開心,他也不知道為什麽這樣做,但此時他莫名不想讓鬱矜對他冷言冷語。


    岑無蔚看著鬱矜臉上的風平浪靜好像被什麽給打破了,他猛地推開岑無蔚,氣息不穩地站起來,有些怒意,有些羞赧,更多的是驚慌交措,他剛一站起來,就指責岑無蔚道:


    “無恥。”


    岑無蔚莫名其妙地受到如此譴責,他迴憶了一下剛才的姿勢,覺得並無不妥,雖然不知道為什麽鬱矜發如此大的火,但他覺得惹怒鬱矜也非常快樂,鬱矜本來就是喜歡壓抑著自己,不動聲色,不露痕跡,要麽就擺著張兇巴巴的臉,整個人拒人於千裏之外,忽而一生氣,那鮮活的情緒瞬間把他給點燃了,整個人盈著一團精致的怒火,十分可愛,朝氣蓬勃。


    他站了起來,捂住自己的肚子,歎了口氣,道:“你說我無恥我也認了,我傷口好痛,鬱矜,我真的沒有戲耍你,若是我戲耍你,你現在討要迴來便罷,幹什麽要離我這麽遠?”


    鬱矜心裏的負罪感越發強烈,他本來以為道德綁架不了他,但他現在看著岑無蔚當真無知無覺的模樣,心裏越發感慨,暗想以後絕對不可和岑無蔚走歧路,也絕對不能讓他知道任何有關這方麵那種絲毫無雅無致的惡劣趣味,若是被他發覺了,那現在這等舉動不得時刻被他拿捏出來取笑一番?


    岑無蔚見他不作答,心裏越發奇怪,又見他耳尖悄悄地紅了,不禁挑眉,再次迴憶了一下剛才的場麵,他走近一步,再次說道:


    “鬱矜,我……真的隻是來和你告別的,你到底在想些什麽?就不能告訴我嗎?”


    他作出一個委屈的神情,道:“我這般與你坦誠相待,你為何連理也不願意理我?”


    “就算你不理我,你難道也不關心關心你們鏡花穀的梅長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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