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聽到曲流觴的話後,周青的腦袋“嗡”地一下子就訇機了。


    曲流觴有了!


    曲流觴懷了孩子了!


    周青要喜當爹了!


    周青的心裏,不是被喜悅所充滿,而是被巨大的不安和迷茫所充滿?


    周青心中哀歎,“這是個什麽道理啊!我自己還是個孩子,沒想到竟然突然要喜當爹了!”


    修行之路漫漫兮,吾當爹之奈何?


    曲流觴見周青如此表情,雙眸一片霧氣,眼淚當場就要掉下來了。


    周青見狀,連忙拉起曲流觴來到自己起居室。周青下意識地把門窗關好,心中稍微安定了些。


    周青感到很奇怪,自己出生入死,大戰各種妖怪,從來沒有這麽不安過,也沒有這麽六神無主過。


    可是,就是這個小生命的到來,讓周青有種惴惴不安的感覺。


    非但周青,曲流觴亦是如此。當周青看到曲流觴那迷茫的神情,以及猶豫不決的語氣,也能理解她內心深處的手足無措。


    “流觴,無論如何,我都會保證你和咱們的小寶寶安全無虞!”


    周青的話如同一劑強心劑,讓曲流觴的心情馬上平靜下來。


    “青哥哥,你說為啥在這個時候呢?”曲流觴有些無奈。


    “有幾個月了?”周青問道。


    “三個月。”曲流觴用手輕輕撫摸著自己的小腹說道。


    “難道是在青雲縣密林深處的那個深潭裏……?”


    周青一下子就想起了那個“潭中無甲子,寒盡不知年”、“盡曆寒潭幽蓮處,偷得浮生數日閑”的令人懷念的旖旎時光。


    “嗯。”曲流觴輕點螓首。


    直到現在,曲流觴還在為當時的放縱行為而害羞。


    因為事務繁雜,自從那次之後,這三個月來,周青和曲流觴再無交流的機會。


    “這件事情,早晚要讓眾人知曉的。”周青說道。


    曲流觴聽了,不自覺地雙手緊抓了周青的衣袖。周青見狀,曉得曲流觴的緊張和擔心,於是周青輕輕擁著曲流觴。


    “這樣吧,等過了些時日有合適的機會,咱們再告訴眾人。”周青輕聲說道。


    曲流觴聽後,緊張的情緒又放鬆了下來。


    懷孕後,敏感、情緒易波動。這個現象在曲流觴身上表現得淋漓盡致。


    “流觴,你最近感覺怎麽樣?”周青問道。


    “胃口不太好,總喜歡吃一些辛辣的東西。”曲流觴答道。


    “酸男辣女,看來這他可能是一個男寶寶。”周青笑道,以此來緩解曲流觴的心理壓力。


    “男寶寶好,男寶寶不讓父母擔心,也好帶。”


    曲流觴隨口說道,眼睛出神地望向他處。周青知道,曲流觴的心思又不知跑到哪裏去了。


    “流觴,你在想什麽呢?”


    周青輕輕捏了下曲流觴的鼻子,然後問道。


    曲流觴看著周青輕笑道:


    “我想到了我小時候。我出生之後就是個孤兒,在大秦帝國幽州地界。從小就沒了父母,更不用說父母的疼愛了。幸虧遇到了俾幽緹姑姑,正是俾幽緹姑姑的引薦,我才有幸跟著師父徐長風修行。


    “後來,在酈州七裏河,據說有一份機緣,師父讓我去尋找。那時候,就遇到了同樣是孤兒的你。不過,剛剛開始接觸到你的時候,你的行為、習慣真讓人受不了,看上去就是一個普通小吏模樣。讓我刮目相看的是你竟然拚死殺死幾頭豬妖,一般的普通小吏可沒有這種魄力!


    “青哥哥,我越和你接觸,心裏就越對你著迷。我感覺到你身上有一種令我依戀的東西!


    “如今,腹中的這個小寶寶。一下子把我拉入了幼年時期,又一次讓我想起了那種孤立無靠的感覺。”


    周青聽了曲流觴的話,心中有了極大地觸動,就把曲流觴緊緊地抱在懷中。


    “青哥哥,這樣我無法唿吸。”曲流觴輕聲說道。


    周青連忙鬆了手。


    周青這才明白,曲流觴竟然承受了這麽大的心理壓力!


    “流觴,你放心,無論發生什麽事情,我和你,還有咱們的小寶寶一定會永遠在一起!”周青有些心疼地說道,“都過了這麽久了,你怎麽才告訴我?”


    “第二個月沒來,我還以為那次在深潭中著了涼,影響了生理周期。這也是發現沒幾天嘛!”曲流觴笑道。


    “以後,有什麽活我來做,有什麽麻煩我來扛。你隻要好好地待在雲中大殿,什麽事情都不要操心!”周青向曲流觴拍胸脯保證。


    “哈哈,你這是要把我當做大熊貓來保護了。”曲流觴笑道,“不過,我還是喜歡後山的靈材園,那裏沒有人。”


    “你喜歡哪裏就在哪裏,要記住不要幹體力活!”周青也笑道,“我得想想辦法,怎麽才能長時間和你呆在一起!”


    周青撓了撓頭。


    “青哥哥,我沒有這麽嬌貴!雲中城這麽多事情,如今我沒辦法出現,你得多參與才行呀!”曲流觴說道,“這裏有些悶,我要去後山了。”


    曲流觴說完,和周青走出院落,向後山走去。


    第二天,喜氣洋洋的猿千裏拽著六耳獼猴的衣襟說道,“求求你了,猴哥!副教主說放了我半年假,我這不是無聊嘛!求你帶我打土匪,殺強盜去。”


    於此同時,雲中城代城主——花在城向眾人說道,“根據教主指示,咱們建造的進度要加強。另外,據教主說,教主要給我們每人打造一柄合適的武器,所以近期也不會經常來參加城市的建造工作了。”


    眾人聽了默然不語,因為這是一個奇怪的緣由。但是能夠給每人一柄武器,也算是為團隊做出了貢獻。


    後山靈材園裏,周青和曲流觴隻有二人。


    “青哥哥,就僅僅為了陪我,你這樣做好嗎?”曲流觴笑道。


    “沒啥!也就放放血而已!”周青無所謂地聳聳肩。


    “你也不找一個合適點的理由,這理由蹩腳而且牽強。”曲流觴評價道。


    “這也是給他們打一個預防針,咱們小寶寶這件事,早晚就要讓他們知曉的。”周青笑道,“就讓他們瞎猜一陣子,有個心理準備。”


    “可是,這麽多武器白白給了別人。”提起每人一柄武器,曲流觴還是有些不舍。


    “能夠與你在一起,拿出來這些武器算什麽!”周青毫不在乎地說道。


    “這樣的武器,還是太過珍貴了。”


    曲流觴從空間芥子裏取出了那柄青冥劍說道。


    周青見了笑道,“你這是盒裝的武器,是太過珍貴!我準備給他們的是這種——散裝的武器。”


    周青說完,從空間芥子裏取出了從密室裏取出的各式各樣的武器來。


    “這還差不多。”曲流觴笑道。


    好與差是比較出來的,這些武器雖然比不上像紫青雙劍、金箍銅棍、紅雲槊等武器,以及曲流觴和薑邱悅的仙袍,但也算得上十分珍貴了。


    兩個月後,一則流言開始悄悄傳播,說教主整天和副教主在一起。周青明白,公布事情“真相”的時刻快要到了。


    “在等一個月吧!”曲流觴說道。


    一切為了曲流觴,周青當然是言聽計從。


    一個月後,已經六個月身孕的曲流觴已經有些“顯懷”了。周青向眾人宣布了曲流觴懷孕的消息。


    這個消息不可謂不轟動,但是已經經過了數月的猜測和發酵,眾人顯得比較克製。


    消息一經傳出,幾乎所有的修士全部來到了雲中大殿,周青在雲中大殿照會花在城、趙九章等大秦修士,還有黑煞尊者、六耳獼猴等一眾妖修,當然還有以樊寶蟾為首的一眾青丘秘境修士。


    薑邱悅、艾馳.尹娜芙為首的女修士進入了後山靈材園,說是要去親自恭喜曲流觴,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這是去檢查周青和曲流觴是否有什麽“異狀”!


    不一會兒,薑邱悅、艾馳.尹娜芙等一眾修士迴來,笑著向周青祝賀道,“恭喜教主和副教主,教主以後要多多照顧副教主。”


    “那是自然。”周青答道。


    “教主煉製武器,想必很是辛苦。是否需要再派幾名幫手?”花在城問道。


    “這個就不必了,再過幾個月,武器的煉製工作就完工了。”周青答道。


    這雖然是一種赤裸裸的利益交換,表麵功夫還是要做的。


    眾人又迴到了雲中城,周青又迴到了後山靈材園。


    “流觴,薑邱悅她們來到這裏,都說了些什麽?”周青問道。


    “她們主要來檢查一下,你所說的是否屬實?”曲流觴答道,“這個可以理解,在青丘秘境之內,一切都要小心。她們也擔心咱們倆發生了什麽變故,從而影響雲中山、雲中城等地方和全體成員的安全。”


    周青明白,她們擔心曲流觴是否被感染,魔化,妖化,或者周青對曲流觴做了什麽慘絕人寰的事情,等等。這一切可能性,她們都要親自看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嗯,這樣也好。”周青說道。


    “青哥哥,今天我終於去掉了一塊兒心病,我告訴了她們,咱們這個小寶寶是在雲中山懷上的。”曲流觴笑道。


    曲流觴竭力消除在青雲縣深潭之中與周青媾和的事實,曲流觴認為,那種情況顯得她有些放蕩。


    說到底,曲流觴是一位正常的女性,她非常擔心別人把她當做一個生性放蕩之人。


    三個月過去了,曲流觴挺著鼓鼓的大肚子,行動越來越遲緩了。


    曲流觴的母性光輝越來越明顯了。


    有時候她會笨拙地蹲在一株靈草幼苗前,仔細撫摸著靈草幼苗每一片嫩葉,有時候她會輕柔地嗅著剛剛綻放的帶著露水的花朵。行走在路上時,她小心翼翼,生怕踩死一隻螻蟻,就連深潭裏的那隻小青蛙,她也常常出神地凝視。


    曲流觴邁著笨重的步子走在靈材園裏,走過緩坡,走過陂塘,走過深潭,走過東崗。


    一天早晨,睡夢中的曲流觴突然痛哭失聲。


    “怎麽了,流觴?”周青忙問道。


    曲流觴起身,緊緊抱住周青,然後破涕為笑。


    曲流觴輕笑道,“剛剛做了一個夢,夢到咱們的小寶寶丟了,怎麽找也找不到!你又不在身邊,我一著急就哭出聲來了。”


    “沒事,沒事。流觴你心裏著急所致,這是產前抑鬱。”周青安慰道。


    曲流觴打趣道,“什麽產前抑鬱?青哥哥你每天都在搗鼓些什麽?我感覺現在你都快成了女士科的大學士了!”


    周青笑道,“關於做父母,咱們都是第一次,什麽知識都要學習一點兒,那樣才好照顧你和咱們的孩子。”


    “你這些知識都是哪裏學到的?”曲流觴好奇地問道。


    周青從鞶囊裏掏出一本帛書,得意洋洋地說道:“我讓猿千裏去雲中城找郎中購買的。”


    “哦,還不是竹簡版的,這是袖珍版的,應該很難買得到吧?”曲流觴問道。


    周青笑道,“猿千裏買來竹簡版的,我然後命令六耳抄寫在錦帛上,利用碎片化時間,以便隨時閱讀。”


    “青哥哥,你還真是人盡其才物盡其用。”曲流觴笑道,“對了,聽說六耳還給自己取了一個姓——姓孫?”


    “是的,六耳可是一個機靈的孩子。”周青笑道。


    “青哥哥,扶我起來,我突然有了個好主意。”曲流觴笑道。


    周青扶起曲流觴,曲流觴洗漱完畢。周青和曲流觴一起走到靈材園內。


    煦暖的陽光照在曲流觴的臉上,如同給曲流觴塗抹上了一層粉黛。陽光明媚,陽光下的曲流觴顯得更加儀態萬方。


    曲流觴看著靈材園的花草樹木,鳥蟲魚獸,不禁笑道:


    “青哥哥,從今天起,我要給每一株花,每一棵草,每一個山川,每一條河流,都起一個溫暖的名字。”


    曲流觴素手輕揚,理了理微亂的雲鬢。


    這是一個很新奇的想法,溫暖而有詩意。


    於是,靈材園被冠以“雲中靈植園”,溪流被稱之為“若耶溪”,那匹瀑布被命為“秋浦瀉玉”,紫衣銀翹被稱為“紫麵娃娃”,三色幽蓮被稱為“芬陀利”,甚至連那隻從青雲縣深潭裏帶來的小青蛙被曲流觴親切地稱為“青姬”,顯然曲流觴不知用什麽方法分辨出了小青蛙的雌雄。


    日子在一天天過去,第十個月,在周青和曲流觴日日夜夜的期盼中終於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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