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下晚自習,南錦準時地出現在她的教室門口,其他女生一看到南錦就開始起哄,然後笑著走了。她這段時間已經習以為常了,等他過來坐下就把準備好的語文書和試卷拿出來遞給他。南錦跟梁開博粗魯的教學方式不一樣,他細心又耐心,尤其是聲音溫柔到極點,不懂的地方就給她講到懂為止。


    左曦過來叫梁開博迴家,她看了他一眼,發現他沒反應,手撐著頭看著桌上的數學資料發呆。


    “瘋了?”左曦一臉疑惑道。


    梁開博心不在焉地說:“瘋了一段時間了。你先迴。”左曦不想看他抽風,過來跟他們打完招唿就走了。


    南錦把最後一題講完後,她把一瓶飲料從抽屜裏拿出來遞給他,麵對男生的一臉疑惑,她解釋道:“謝謝你給我講題。”


    他笑著喝了一口,“新口味還挺好喝。”起身之際他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在她的發頂處揉了揉,然後笑著跑走了。留下一臉懵逼的她愣在原地。


    梁開博大步走過來,俯身在她的額頭上彈了一下,問道:“都這麽親密了?”她捂著額頭沒理他,賭氣似的收拾好東西,起身撞開他往外走。


    “顏木。”梁開博他很少喊她的名字,這次語氣帶著些許惱怒。她扭頭斜眼瞅著他,他話到嘴邊又有些猶豫,半晌後伸手問她,“我飲料呢?”


    她一臉茫然,沒懂他意思,他撇了撇嘴:“別人給你講了幾天題,你就給人家又買飲料又讓摸頭的。我的呢?”她無語地從口袋裏掏出飯卡,看了眼它,戀戀不舍地遞給他。


    “小氣鬼!”梁開博接過她遞來的卡,然後就笑眯眯地把她拽去了學校的超市。她看著梁開博選了一大口袋的零食,肉疼地摸著兜裏的零錢,根本不夠付。但那人隻專心選東西,哪看到她的窘樣。


    付了錢她氣唿唿地往宿舍走,梁開博提著一大包東西追上來,“生氣了?”


    “沒有。”她鼓著小臉悶悶地說。


    梁開博看著她生氣的側臉,笑眯眯地說:“就吃你家一點零食,別生氣。”


    她生氣了,轉身怒視他,看了他手裏的東西,那是她這一周的生活費,他卻說隻是一點!她紅著眼眶說:“我是小氣,連這一點小錢我都心疼大半天。”


    梁開博意識到她真的生氣了,忙說好話,“大哥別哭啊!換我請你,隨便點,行不!”


    她被他的一聲“大哥”弄得破涕為笑,他見她笑後才舒了口氣,“點單。”她因為要控製體重,幾乎一直沒吃過飽飯,也沒跟他客氣,揚言想吃烤串。


    梁開博笑她就這點出息。她心情忽然轉好,也沒跟他計較。


    第二天晚自習下課前,同桌給她一張沒署名的紙條,裏麵龍飛鳳舞地寫了幾個字:下課,老地方見。


    她卻知道紙條的主人是誰。好不容易挨到下課,他們悄悄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離開了教室,一前一後地往體育館走去。


    她先到體育館的草坪,梁開博先去了一趟校門口,然後提了一包東西匆匆小跑過來,兩人做賊心虛地忙藏進了假山後麵。


    他快速打開包裝袋,燒烤的香味立馬竄出來,饞的她咽了咽口水。他先把雞腿遞給她解解饞,然後再打開另外一個袋子,看著她大快朵頤滿足的樣子笑著說:“幾根串就滿足了,挺好養的。”


    她嘴裏塞滿了食物,含糊不清地說:“好久沒吃頓飽飯了。”


    梁開博很自然地伸手擦掉她臉上的辣椒麵,淺笑著聽她吐槽各種事情。她剛吃完,他就立馬遞幾串過來。她發現他一口沒吃,問道:“你不吃?”


    梁開博打趣她,“都不夠你吃的。”她不好意思地把手裏剩下的幾串都遞給他。


    他沒接,猶豫了一會伸手握住她的另一隻手,就著她啃過的雞翅咬了一口,然後抬眸看著她,試探地問,“嫌棄嗎?”


    她發現簽子突然有點燙手,臉也愈加發燙,垂眸看了眼她啃過的地方和他咬的痕跡,頓時有些胸悶氣短地心悸。突然感覺有點不太好迴答他,吃了又覺得太曖昧,不吃又損他麵子,猶豫兩秒還是一口全吃了,嗦出幾根骨頭來。梁開博眉眼帶笑,把飲料打開遞給她,她一口氣炫了半瓶。


    他皺眉讓她慢點喝,她果真就慢下來了,不好意思地衝他笑笑,他也笑。等她把最後一根烤串吃完,兩人才慢悠悠地一前一後迴教室。


    她迴教室拿書,梁開博在樓梯口等她。當她小跑進教室時,被坐在她位置上的南錦的嚇了一大跳。


    南錦聞聲扭頭看她,臉色有些不好,但還是極力擠出笑容,“我以為你有事去了。”


    她突然想起他們晚上有課要補,而她忘記了,也忘記跟他說了,愧疚感油然而生。


    “我剛剛看到你們一起迴來。”南錦一臉落寞,“我沒機會了是嗎?”


    她沒聽懂他話裏的意思,但想著他等她這麽久便歉疚地說;“不好意思,耽誤你時間了。”


    “我不是說這個!”南錦聲音突然提高一個度,把她嚇得一激靈。他意識到自己的情緒過激後忙柔聲說,“本來想等高考之後說的,可是我怕再不說就沒機會了。我喜歡你很久了,我還有機會嗎?”


    她嘴巴張了張,卻不知道該怎麽迴應他。她不是傻子,隻是他不說,她也就假裝不知道了。


    “不用急著迴答我,你可以慢慢考慮。”南錦從脖子一直到耳根全紅完,“我等。”說完就大步離開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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