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舟出事了,因為他擅自改高考誌願被他那邊的家人知道了,當天就把他喊迴去,消失了好長一段時間。


    淩晨,蘇艾琳和曲琛慌慌張張地往外走,隻因顧南舟在院急救,全身都被打成重傷,腿骨折了,這都拜他那位“暴君”父親所賜。


    聽蘇艾琳說顧南舟親爸是個暴力狂,常視萬物為螻蟻,他們母子倆以前沒少挨打,稍有反抗最終換來的是更狠的毒打。顧章控製欲極強,脾氣也陰晴不定,隻要一反抗就會進行泯滅人性的毆打。輕則掉層皮,重則在醫院搶救。現在看來顧南舟應該傷的不輕。蘇艾琳雖然跟他離了婚,但是顧南舟的撫養權還在顧家手裏,如果還想跟顧南舟見麵,還是不敢跟他徹底鬧翻。


    她跟曲琛去醫院看過顧南舟幾次,他心情極其不好,臉臭著不待見任何人。他被打的很慘,可以用觸目驚心來形容他的傷勢。左腿被打上石膏,裸露在外的皮膚上滿是鞭子抽打的血痕,臉上也滿是淤青,簡直無法想象這是他親爸的傑作,隻因他改了高考誌願而已。要不是他被虐打的受不了報了警,不然可能還被關在房間裏等死。


    她時常被琳姨拜托來醫院照看顧南舟,一來是想讓她給他做個伴,二來也想促進一下他們兄妹倆的感情。


    她坐在他床頭邊的椅子上安靜地看著書。顧南舟看了眼病床邊的空水杯,視線移向她,咽了咽幹澀的喉嚨,欲言又止。她瞥見他細微的動作,把書放在他手邊,起身拿保溫杯往走廊走去。


    她排了好久的隊才接到半杯開水,想再等等,但想到顧南舟應該渴很久了,也顧不得水開了,拿著半杯水快速往病房走,剛走到病房門口就聽見裏麵的爭吵聲,從小窗口探頭望去,隻見一個魁梧高大的中年男子指著他怒罵。男子的大概意思是想讓顧南舟複讀重新考大學,可顧南舟態度堅決,誓死不從。就在男子抓著顧南舟的領子想動手時,她立馬開門衝進去推開男子,張開雙手把顧南舟護在身後,警惕地看著中年男子。男子沒料到會有人從背後搞偷襲,兇狠地看向她,見她是個女生後竟鄙夷地笑了。


    她被男子眼裏的兇光嚇得有些結巴道:“你,動手,我就,報警!”


    男子聽了她的話笑得更加放肆,好像聽了一個天大的笑話。顧南舟吼開她,讓她別管閑事。她沒動,假裝鎮定地掏出手機,撥了三個數字,然後盯著那男子,有種同歸於盡的氣勢。


    男子看了眼她,又看向顧南舟,語氣滿是脅迫:“不要以為我不敢動你!給你兩天時間考慮。”


    顧南舟咬牙切齒地看著男子離去的背影,剛想對她說話,被她遞過來的半杯水硬生生堵住了嘴。他接過水一口一口地忙喝了好幾口,然後看向她,眼裏沒有半分溫度,嘴裏的話更是無情到極致:“我的事,以後你少管!”


    她驚訝地看著眼前一點感激之情都沒有的男生,賭氣似的搶過他手裏的水杯,“水是我接的,你也別喝了。”


    顧南舟手僵在半空中,皺眉看她。她直接無視他,拿起書鬱悶地往門口走去。


    後麵她再也沒去醫院看他。直到快開學時,她才聽曲琛說他出院就迴顧家了,隻怕上大學是個難題。她想能不能上也跟她無關。


    曲琛今年開始把工作中心放在江城這邊的公司裏,想讓她轉來江城讀高中。


    她明白曲琛的良苦用心,但她離不開清水市,她不僅不想轉學還想寄宿。她對曲琛說快高考了,她想多點時間專心複習。曲琛當然知道她一切都是借口,但又不得不同意。


    開學那天,學校外麵被堵得水泄不通,學校裏更是比肩接踵,熱鬧非凡。曲琛提著行李箱帶著她去宿舍樓找床號,給她安頓好之後帶她出去吃了個中飯,送她迴校後就迴江城了。


    宿舍是六個人寢,她住六樓,寢室是混寢,女生相互都不認識,住著也比較自在。簡單收拾之後,就去教室了。


    左曦和梁開博快上晚自習時才姍姍來遲。左曦帶著麗兮美找到她,把奶茶放在她桌上後就去上自習了。自那次運動會分開後,這是她和麗兮美第一次正式見麵。麗兮美的眼神還是一如既往地敵視她,而她也不喜歡她。


    住在寢室的第一晚,顏木在這個陌生的環境裏徹夜未眠,她透過玻璃窗看著窗外的夜色,心裏滿是說不清的惆悵。室友陌生又客氣,雖然在一個房間裏住著,但是每個人性格各異,彼此都不是很友好,但都被客氣掩飾著,看不真切。


    麗兮美也是寄宿生,她就在對麵寢室,這是她晚上迴來發現的。她進寢室時,麗兮美剛好從寢室裏出來,兩人視線在空氣中碰撞,她扭頭鑽進寢室,她也不明白那種莫名的恐慌是怎麽迴事。


    後來,麗兮美跟她寢室的室友混熟了。室友開始對她疏離起來,沒有以往的客氣了,取而代之的是孤立。她一直不明白的是自己明明什麽都沒做,自己還是被其他人針對了。慢慢的她們有她融不進去的話題了,她們本來在開心地聊天,見她進來後立馬散開了。她知道,她們無非是在背後討論她的事情罷了。


    顧南舟就是在她開學不久突然來找她,她被他嚇一跳。


    晚自習下課,班裏的同學跟她說校門外麵有人找,而且神情很是曖昧。她狐疑地往校門口走去,顧南舟就站在昏暗的路燈下,孑然挺立。


    “你來幹嘛?”她下意識脫口而出,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可能不太友善又補充道,“你沒去上學?”


    他看著她命令道:“去請假。”


    她警惕地看著他,“幹嘛?”他沒跟她廢話,催促她去請假。


    他們去吃了頓飯。她局促又不安,不知道顧南舟為什麽會過來找她。他似乎也有點緊張,一直沒跟她說話,點菜的時候有點手足無措,耳根微微泛紅。


    “你……”她斟酌字句,“還好吧。”


    “今天來學校辦點事,後天去學校報道。”他說的隨意。她脫口而出,“複讀?”他眼裏似乎有笑,表情嚴肅道,“大學。”


    她點點頭,把疑惑都吞進肚子裏,飯桌上又陷入沉默。他們吃飯就僅是吃頓飯,然後就把她送迴了學校。


    她剛想進校門,被他叫住,“你有手機吧。”她的手下意識摸向口袋。他掏出手機問她要電話號碼。她一臉防備地看著他,但又不好拒絕,拿著他手機輸入了一串號碼後遞給他。他看了一眼後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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