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到來,蟬鳴聲不覺入耳,桃兒李兒在熾熱的陽光下紅透了臉,蜜蜂蝴蝶在花叢中辛勤地忙碌著。四人商量後一起報了理科。期末考試後就按成績分班了。


    顏木被他們輪流盯著背完所有的知識點,不管用不用得到,都背了隻有好沒有壞,能默就默,不能就編,死馬當活馬醫。


    考試完之後,左曦跟麗兮美去旅遊了,梁開博迴江城過暑假了。她又迴到一個人的日子了。每天都去舞蹈班跳芭蕾,風雨無阻。她初三之前一直斷斷續續地學芭蕾,後來跟著顏童不斷搬家,每次都要從中途學有些消磨耐心,加上當時上初三要中考,她的語文和曆史成績慘不忍睹,最後隻能放棄芭蕾專心學習。現在她想重新學起,打算走舞蹈特長。


    左曦找她是一個月之後的事了,想邀她去找梁開博玩幾天。她猶豫地跟顏童開了口,出乎預料的是顏童竟然爽快地答應了。


    梁伯森開車來接她,車上還有左曦、麗兮美和高岩西。車到目的地已經是黃昏時刻,四處都是綠油油的田野,夾著一大片的花田,四周都是獨棟別墅,每戶距離隔得老遠。隻有梁開博家是一棟古香古色的中式庭院,一共兩層樓。


    推開木門,入眼的便是院落裏的各色花卉,旁邊有一棵很大的槐樹,碧綠成蔭。樹下擺著用榆木雕刻而成的精致桌椅。一旁的池塘中蓮花盛開,魚兒往來嬉戲,皆若空遊無所依。沿著鋪滿鵝卵石的小路往裏走,便是大廳,裏麵掛著些古玩字畫,四周木桌上擺著幽蘭,枝條纖細曼妙。後院也種滿了海棠和翠竹,清幽雅致。


    從屋裏走出一位身穿旗袍的老人,脖頸上一串顆顆飽滿的珍珠項鏈,體態端莊優雅,正詮釋了那句“美人在骨不在皮”的說法。


    老人看著一群小客人高興地合不攏嘴,目光掃到安靜地站在一旁的顏木,問梁伯森,“這是誰家娃娃,看著有些眼熟。”


    梁伯森笑道:“曲琛家的老大!”她從未聽過“曲琛”的名字,不知梁叔這句話什麽意思。老人了然地點頭,跟他們說梁開博和爺爺他們釣魚去了。左曦帶著他們輕車熟路地找過去了。


    她邊走邊看,落日黃昏下的河邊景色絕美,鳥兒在空中滑翔,蛙聲蟬鳴聲一片賽過一片,微風過處夾雜著淡淡花香。正應那句“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的佳境。


    正當她沉浸於美景中,腦袋突然被什麽東西砸了一下,她扭頭看去並沒發現什麽不對勁,隻是其他人此時已經走遠。她抬腳準備跟上去,又被一個果子砸了一下,扭頭看向扔東西的方向,模模糊糊地見不遠處的樹下立著一個人,嚇得她後退好幾步。


    “出息!”梁開博笑著從河堤上跳下來,走到她跟前看著她問:“你怎麽在這?”他曬黑了些,個子又長高了點,黃昏下他的眉眼愈發俊朗。她看著許久不見的梁開博慌亂地解釋:“跟他們一起來的。”


    女孩語無倫次地樣子讓梁開博眼底笑意漸濃,然後帶她跟上他們。


    “二哥,你女人緣倒是好呀。”人群中的男生見梁開博帶著個女生走來打趣道。那人眉眼俊俏,跟梁開博有些相似,比梁開博高一些,略顯斯文。


    梁開博也不客氣地迴擊,“沒有你紅顏知己多,要是來了,家裏的院子都裝不下。”他給其他人介紹道:“我堂哥,梁源。那邊釣魚的是我爺爺。”老人身穿白色背心,一言不發地看著湖麵,發白的頭發讓他更加矍鑠瀟灑。


    幾人在日暮下嬉鬧個沒完,蛙聲蟲鳴聲從田間傳來,此起彼伏,像在開演唱會好不熱鬧。


    二樓的房間已被他們承包完了。梁開博和梁源各一間臥房,三個女生睡一間房,梁開博不習慣和人睡覺,所以讓高岩西另住了一間房。


    天還沒亮,幾人就趁大人還在睡覺之際溜出去玩耍。他們帶了些水果和零食,梁源把燒烤架拿上,梁開博從冰箱裏拿了些食材調料後火速撤離。


    幾人到山裏已是正午,他們在沿著河邊找了個平坦的空地支起燒烤架,把食材擺好,西瓜和飲料泡在水裏,便開始燒火。四周綠樹如蔭,潺潺的溪水從山間往下流,涼意席卷而來吞噬了蒸騰的暑氣。左曦拉著她往水裏走去,溪水冰冰涼涼的很舒服,高岩西和梁開博使壞地跑過去,濺得兩人一身水,她們倆失聲尖叫起來,立馬轉身往他們身上澆水,男生禮尚往來,也不吃虧,幾人玩的不亦樂乎。


    梁開博喊住往退向深水區域的她,她剛要往迴走,突然被人從旁邊一推,一下子沒站穩,直接滑進深水裏,溪水冷的刺骨,撲騰之餘吞了好幾口水才被人扯出水麵,徹底透心涼了。


    “不要太過分!”梁開博一邊扶起她一邊怒視麗兮美。麗兮美盯著他沒說話。


    “兮美剛剛也沒站穩。”左曦解釋道。


    梁開博額間的發絲滴著水,看著麗兮美眼裏的笑意冷聲道:“是我眼瞎?”


    “沒事。”她悄悄拉了拉梁開博的衣角。她雖然不知道麗兮美為什麽要推她,梁開博又為什麽會幫她,但是她並不想讓他因為她而跟麗兮美鬧翻。


    “這麽熱,剛好洗個澡!”高岩西不明所以地過來往水裏一撲,給大家澆水,左曦被澆了一身的水,怒罵著去抓高岩西了。


    她看著梁開博跟麗兮美僵持不下,伸手把他拉走了。他們上了岸,找了個有陽光的地方坐下,他脫下t恤遞過來,“換上。”她沒接,小聲說,“我沒事。”


    他光著身子把衣服放在石頭上,留下一句“隨便你”就離開了。她曬了會太陽,身上才暖和點。梁源突然挨她坐下,顏木忙撿起梁開博衣服披在身上緊緊捂著自己。


    “顏木?”梁源試探性地喊了聲,看著她清澈地眸子笑道。她沒迴話。


    梁源湊近她問:“你跟二哥什麽關係。”她不懂他想問的關係是哪種關係,思考了一下說:“同桌。”


    梁源噗哧一聲,“你這個同桌挺護短的。”見她沒接話,突然起了好玩的心思,“我們誰帥點?”


    真的要迴答嗎,她看著一臉期待的梁源,不忍心傷害他。說實話,他可能不愛聽;說謊話,她良心過不去。


    “你不說我也知道。”梁源狡黠地笑著。她心虛了,看著他問:“知道?”梁源指了指梁開博,“你是不是喜歡二哥?”她心尖一顫,震驚地看著眼前壞笑的男生急忙否認,見男生依舊不饒她,她急了:“沒有!”


    “好,沒有。”梁源看著她著急的樣子,想逗逗她,“那你說我帥還是他帥?”她最終還是昧著良心小聲說:“你。”


    梁源心滿意足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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