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木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裏又迴到了高中時期跟左曦相識的那段時間。


    左曦是社交牛雜症,學校沒有她不認識的人,就連門口兇狠的保安她都能暖化他,讓他露出不符合他形象的笑容,畫麵很是過於恐怖,她在夢裏就自動忽略了。左曦人緣好到爆,尤其是麗兮美來學校後,她跟麗兮美除了上課分開上,其他時間都是寸步不離,而她當時性格自閉又內向,不太愛和她們交談,以至於有段時間她們跟她像兩個世界的人。


    他們逃課、上網、逛街的那些事好像都與她無關了。原來她以為的好朋友在別人眼裏可能就是無聊消遣的對象罷了。


    她開始迴到之前一個人的時候了,其實也沒什麽不好。曇花一現的友誼起碼盛開過。


    左曦找過她幾次,她都沒理。左曦見她不搭理她,也就無趣地走了。幾天下來亦是如此,左曦課間找她,她要不在廁所待到上課,要不在外麵閑晃到上課。有一段時間她們沒有一起說過話了,就當她以為她們不可能有交集的時候,左曦和麗兮美的談話讓她聽了之後還是紮了心。


    體育課自由活動時間,她一個人在操場上走了幾圈後發覺沒什麽意思便迴了教室,走廊上很安靜,路過的教室學生幾乎都不在。6班教室突然傳來兩個女聲,聲音不大,但能聽清談話內容。“你真的和那女生鬧掰了?”是麗兮美的聲音。


    “莫名其妙不理我,我難道還去熱臉貼冷屁股?”左曦苦惱的聲音響起。顏木硬生生止住了腳步。麗兮美問:“你打算怎麽辦?”


    “涼拌唄!第一次遇到這麽難搞的人!”左曦哼哼唧唧的說。


    “放棄了?”兮美笑出聲,“也是,你朋友那麽多,也不差她一個。”


    “也是,我又不是沒朋友!既然玩不到一起就別玩了,麻煩!”左曦輕快地聲音傳來。她怔怔地後退好幾步,心裏壓了塊石頭,喉嚨哽住喘不了氣,發現走廊上還有人。她不知道梁開博有沒有聽見她們的談話,他站在教室後門口麵無表情地看著她。她不想被他看到她的窘迫,紅著眼眶抬頭望天,想悄悄把眼淚逼迴去,可惜沒用。


    “梁開博!取到籃球沒。”有人在樓梯的轉角處喊道。梁開博沒迴答,衝顏木走來,默不作聲地繞到她身後推著她往樓梯口走去。樓梯口的高岩西見梁開博推著顏木走下來,忙問:“球呢?”


    “自己去。”梁開博帶著顏木經過高岩西身邊沒作停留。高岩西:“重色輕友!”梁開博迴了他一個涼涼的眼神,高岩西立馬閉嘴,識趣地離開了。


    梁開博帶她到體育館旁後麵的草坪上坐下,陽光透過樹葉,斑駁的光影灑滿了他一身。他躺在草坪上。悠哉地說:“她從小朋友就很多,不會照顧到每個人的情緒。”


    她聽懂了他話裏的意思,但是不懂他剛剛為什麽會幫她,他們明明沒說過幾句話,更算不上是朋友了。但正是這個午後,她跟他的關係好像比之前有點不一樣了,具體哪裏不一樣也說不上來。


    清水市各校聯合舉辦初高中交誼舞大賽,每個班要求兩男兩女參加選拔。


    她和左曦,梁開博和高岩西被老王強製報上去了。


    舞蹈老師姓元名沫,氣質出眾又很溫柔。所以很多男生上她的課都很積極。


    練習時間十分緊張,要記所有動作就夠令人頭疼了,每次練習完還要迴班裏上晚自習簡直讓人生不如死。舞蹈動作在一周內已經全部學完,期間左曦跟顏木無半點交集,倒是楊軒儀跟梁開博漸漸熟識了,時不時來班裏找梁開博一起去舞蹈室,每天借著機會揩梁開博的油!


    “南錦和高岩西換一下。”元沫看了眼老闖禍的高岩西大聲說道,“都快比賽了,天天和左曦玩玩鬧鬧!”


    “老師,顏木跳的太好了,我怕拖累她。”高岩西笑著說。


    “想得美!”元沫斜了眼高岩西,惹得其他人大笑。男生們取笑他,“你惡補一下,還是有機會的。”


    “梁開博,你和顏木跳段試試。”被點到名的男生止住了笑,愣了愣,被高岩西推了出去。她也沒想到有一天她會離他如此之近,唿吸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梁開博架起她柔弱無骨的雙手,音樂響起。兩人默契地翩然起舞,珠聯璧合,讓人意猶未盡。


    “‘翩若驚鴻,宛若遊龍’就是這個意思吧。”其他人議論紛紛,“他們倆直接拿冠軍!”左曦蹦蹦跳跳地來到梁開博的旁邊,與一旁的顏木對上視線,她若無其事地跳開視線對梁開博笑著說:“老梁,你什麽時候這麽會跳舞了?”她識趣地轉身走開。梁開博痞笑:“還要給你報家底不成,你是我什麽人?”


    高岩西高嚷一聲:“你媳婦兒唄!”梁開博捏著拳頭砸在了高岩西身上,高岩西喊痛。


    她跟左曦依舊沒說一句話,她們好似默契地達成某種共識,誰也不想第一個低頭,就等對方過來主動求和。


    好笑的是,她們這邊話還沒說上,架倒是一起打的很過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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