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天才微亮,福賈商會卻已經忙忙碌碌,人來人往很匆忙,在準備著遠行。


    要從邊界去往最繁華的中心之地,是段很長的路程,需要準備的東西著實不少,隻是搬運備好的東西都要些時候,畢竟不是什麽都可以放在乾坤袋中的。


    商會一樓的客間,夏楚坐在木椅上發呆,他著一身黑衣勁服,烏發整齊的束在身後,小臉清新俊逸,身材偉岸挺拔,可謂風度翩翩,玉樹臨風,被打扮的不似個少年郎,倒像個公子才人,溫文爾雅。


    在他的對麵,晴兒巧笑嫣然,她螓首月眉,含情凝睇,一襲白裙隨風飄動,靈動又出塵,端著臉蛋欣賞夏楚,清秀的容顏很迷人。


    兩人珠聯璧合,一對佳人,看的王老眼睛幽綠,在門後咯咯咬牙。


    “有老鼠?”夏楚裝傻問道。


    “嗯,我也聽到了”晴兒迴神道,她扭頭對著靜立的侍女說道“去叫王老來抓下老鼠。”


    紫玉和白佩兩人得令無言,“讓守護者大人來抓老鼠?”她倆遲疑道。


    “嗯,快去,隻有那老頭抓的住”夏楚嬉笑。


    聽到對話,門後的王老氣的哇哇大叫,想和夏楚拚命,他覺得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熊孩子怎麽配的上善良的晴兒。


    “這會是有個奶娃?”夏楚揶揄道。


    “是哦,小哥哥的聽覺真好”晴兒附和點頭,很寵溺她的小哥哥,他說什麽都是對的。


    這讓紫玉和白佩胃疼,她倆端莊的站著,亭亭玉立,很可愛,現在卻舉步不下,十分糾結,她們聽出了王老的聲音,就躲在門外,在考慮要不要說破。


    兩人眼神交流,紫玉“說嗎?”白佩給了個你懂的表情“少爺早就發現了,在戲弄。”


    就在這時,一個華杉胖子到來,他疑惑的看著門外的王老,然後似乎被眼神暗示了下,他裝瞎,繼續稟告事情。


    “稟告兩位小主,行李物件都已準備妥當,可隨時出發”胖子匯報道。


    “好,那就出發吧”夏楚點頭,他起身,拉住晴兒向外走去。


    他步履矯健,氣宇軒昂,笑著前行,讓晴兒癡迷。


    路過門口時,夏楚抬頭望天說著“今日天氣不錯”,裝作看不見慌忙躲藏的王老,直接走到外麵,沒停留。


    王老以為躲過,他唿氣,然後疑惑的向上望,隻有金色的牆壁,哪來的天氣,然後他明白過來,整個臉通紅,羞惱的跟了上去。


    “一片豔陽天,是個好兆頭”夏楚感歎。


    今日萬裏晴空,風和日麗,確實是出行的好時候。


    “對啊,一定會很順利”晴兒輕笑,裝深沉的小哥哥也好可愛。


    “不見得,別被事物的表麵現象所迷惑”王老出來,他談笑風生,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後麵卻背著個燒火棒,瞬間變成了跳大神。


    “轟!”


    遠處傳來一聲驚雷,應了他的話,風開始唿嘯,陰雲聚集起來,還有烏鴉飛過,“呱呱”的叫,煞盡了風景。


    “我¥@#%¥#”夏楚大罵,他惱怒道“你個老掃把星!”說完就要上去揍人。


    頭疼的晴兒急忙拉住了他,勸道“小哥哥,你不能打傷王老。”


    “就是,還是我家晴兒疼我”王老一邊躲一邊寬慰笑,夏楚則憋著怒氣幽怨。


    “見血就更不吉利了”晴兒接著說,王老笑容凝結。


    “那我就打輕點”夏楚聽話點頭,一掃幽怨,晴兒放開了拉住他的手。


    劈嘭啪啦的一頓揍,夏楚樂滋滋的走進最前麵的馬車,晴兒和兩位小侍女跟著上去,後麵,王老鼻青臉腫,哭喪著臉,一拐一瘸的上了中間的馬車。


    剩下的九個小廝陸續的上了後麵的三輛馬車,一行十九人出發,向著鎮外行去。(九小廝,五馬夫,倆侍女,夏楚、晴兒、王老)


    一路風平浪順,除了重複的樹木風景外,再無其他,出發前夏楚隨手將九頭魘獸的紫血塗在了車身上,雖然隻有一點,卻很有作用,有靈智的荒獸沒敢來作妖,至於普通的猛獸,那也要能跑過商會的赤火馬才行。


    數萬裏的路程很長,中途又走走停停,直是磨蹭了一個月才到達了大夏的內地。不得不說,哪怕是邊界的小城關卡,公文流程也很繁瑣,像是很害怕外人混入其中,這還是靠著福賈商會的門路前進,沒做多停留,不然怕是數月都難以進入內地。


    “大夏很弱小嗎?”夏楚在車廂裏問道,他看向對麵的王老,為了方便了解情況,夏楚勉為其難的讓他坐在這裏。第一輛馬車的配置最豪華,裏麵四米長寬,很精致,還有減震效果,特別舒適。


    閉目享受的王老懶得說話,顛簸了一個月,他的老腰都快斷了,現在隻想安靜會。


    “老頭!”夏楚就要上手,“幾日不打你就皮癢癢”他斷言王老是不打就上房揭瓦的那種人。


    眼看二人又要開始掐架,晴兒好無奈,得虧之前的兩人不在一輛車上,不然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他們都不用去北華了,在這裏幹架修煉就完事了,反正小哥哥也是要變強,都一樣,就是不知道王老夠不夠抗揍。


    “小哥哥!”晴兒發怒,怎麽又像個小孩子一樣了,她還是喜歡穩重點的。


    “哼!”夏楚別過頭去不說話。


    王老嘿嘿笑,讓你個熊孩子折騰,竟然還怕個小女孩。


    “幹爺爺”晴兒語氣不善。


    “哎”王老慈祥笑,聽到這聲稱唿,他整個人都飄飄然,道“晴兒別生氣,都是幹爺爺的錯,我給他賠罪”他渾然忘了自己剛剛所想。


    “那個誰,是我錯了”王老不情不願。


    “哦”夏楚很平淡。


    看在晴兒的麵子上,王老沒生氣,開始迴答剛剛的問題“大夏不弱,而且很強盛,是這瀾川大陸上最大的國家,當然,其實力亦是最強!”


    “至於你的想法,我明白,大夏的公文印章確實很繁雜,但這並非是懼怕外賊入境,而是有來曆故事的”


    “什麽來曆?”夏楚問道。


    “唉,是一件舉國同悲的事情”王老眼神飄忽,迴憶起了往事。


    “老頭!怎麽不講了?”夏楚不耐,他最討厭人家說一半不說了。


    識海內的天女打了哈欠,絕色的小臉疑惑“有人說我壞話?”她搖了搖頭,繼續療傷,之前的天眼換因果,讓她元氣大傷,不得不沉寂修養。


    王老思考完了人生,開始講道“在五十年前,大夏並不是現在的這般盛世景色,那時候戰火紛飛,民不聊生,一切都很衰敗,戰亂持續了二十年!帝朝甚至差點分崩離析,那樣不知道會有多少百姓家破人亡,妻離子散,怕是瀾川大陸都要被血染紅。”


    “幸好,上天憐憫大夏,賜下了個神女,她名武六合,男名女子,又叫武六娘,乃是夏朝的開國世族,武家之女!”


    “那是一個何等驚豔的女子,稱為天仙下凡都不為過!”王老感慨,他道“實在是六娘太絕世,風采天下知。”


    “接著說,別停”夏楚有了點期待,莫不是能比他娘親和天女還要傾豔世間?


    王老開始說事跡“大夏有六娘,一歲識百詩,三歲熟兵書,五歲習武入軍營,七歲殺敵斬將首,十歲成將沙點兵,及至十六妙齡,已是夏朝輔國大元帥。”


    “僅是這些,還不足以到四朝聞名皆膽寒的程度,更重要的是後麵的事情。”


    “當時值五朝大戰,其餘四朝貪念夏朝之疆土,都窺視著大夏,因此,大夏是戰亂的集中地,是時,四王朝攻夏,血竟染了萬裏土地,生靈塗炭啊!”


    “這個危難關頭,武六合元帥站了出來,她見了人間地獄的景色,曾血淚衣襟,立下‘掃盡六合,統一瀾川’之壯言,勢要平了這亂世!六合元帥沒有食言,她領君令‘舉國抗敵’,黑池國一戰,退四朝帝軍,將他國之人打的膽寒,皆退出了大夏。”


    “後來呢?”夏楚迫不及待,此等女子,確實巾幗不讓須眉,女中英傑,當的上天仙之稱。


    “擊敗了四朝並不能真正的結束戰亂,隻有統一瀾川才能常遠和平,六娘便設天武衛,那可是集結了當時大夏的所有人才啊,百萬之兵,可攻盡瀾川,陷落四朝半數之地,也無一合之將,把四帝朝打的龜縮到首都,抬頭都不敢。”


    “那時候當真是匹夫可報國,大夏的乞丐都能揚眉吐氣,指著四敵朝叫罵。”


    “可恨!可歎!亦是大夏之悲!四帝朝見不可力敵,便用了陰招下三濫,收四朝的強者,皆是煉虛境大修士,甚至請出了幾十位築道境老怪,合共三千人,分散進入大夏,找到了武元帥的駐守指揮之地——飛國,圍攻十五日。”


    “事出突然,大夏根本來不及叫迴攻占四朝的強者,隻能從北華調人,但是沒有來得及啊!”王老哭出了聲,一位帝女神子,沒有堂堂正正的死在戰場之上,竟是被一些賊人死士圍殺而死。


    夏楚亦是很難受,晴兒在王老變了語調之時就知曉了一些,她跟著哭,這樣的絕世之人,實在不該是這種下場。


    “十五日,整整十五日!武元帥身邊隻有千位天武衛守護,卻是堅持了十幾天,援軍趕到之時,整個飛國城池已不見,被戰鬥夷為平地,方圓萬裏都成了巨坑,有一堆人牆,百名天武衛以自身為肉牆,守護著武元帥......”


    “實際上被保護的元帥早就先他們而去,因為她是那些賊人的第一目標,天武衛們知道他們的主帥已死,隻是要守住她的遺體,以命相護!不肯讓那些死士觸碰!”王老悲愴,這已經不再是一個故事,而是一段不堪迴首之事,哭咽難以再提的事情。


    夏楚二人肅然,沒想到竟有這種悲哀之事,簡直是舉世同悲,怪不得入關之時如此嚴格,那些兵士對待入關之人都兇神惡煞,毫不講情麵。


    “餘下的不用再說了”夏楚說到,他見王老哭泣的不成人樣,讓人感同身受。


    他在心中說道“剩下的便由我自己去尋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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