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平冷哼說,“白老弟,你昨晚莫不是發了癔症,我這糧倉昨晚還是空的呢,今早才運到,剛剛進的倉庫你就來了,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麽?”


    白令之意識到自己可能中計了,轉身欲走,吳平哪裏會善罷甘休,當即要拉著他去皇帝麵前辯駁一二。


    白令之逃脫不得,皇帝聽了大理寺的稟報,立刻惱怒起來,說白令之這些年辦事越來越不力,問他要錢總有借口拖三阻四,“這是不將朕放在眼裏了!”


    皇帝吃了丹藥,眼神有些渙散,看人影都有些飄飄的。


    他命令手下將白令之抓起來,嚴加審問,一定要弄清楚,白令之可有不忠之事。


    吳家趁機進言,說白令之這些年仗著陛下寵信,獨斷專權侵吞了不少人的生意。


    陛下要用錢,他卻推三阻四,說不得那些錢都去了哪裏,還請陛下一定要嚴查。


    皇帝也這樣認為,他太缺錢了,這煉丹修仙宮,哪一樣不要錢?


    偏偏最近兩年不太平,不是這裏鬧災就是那裏打仗,個個都問他要銀子。


    他缺錢的很,白令之就像是快要被榨幹的老母雞,再也下不了蛋了,既然下不了蛋,那便殺了吃肉吧,總要榨幹他最後一次價值。


    於是皇帝一聲令下,說白令之栽贓誣陷私吞軍糧,便將人下了監獄。


    白家一夜之間就沒落了,京城裏的商賈聞風而動,都在觀望白家出事,如何能從中牟利,搶奪白家人的生意。


    最先出手的是吳家,吳家早就眼饞白家手裏的絲綢生意,瓷器生意,還有茶葉生意,這些賺錢的,基本一個也沒有放過。


    很快,白家在京城的產業都落到了吳家手裏。


    可吳家人不知道的是,白令之手裏最值錢的,是他手裏的船隊。


    那些可下南洋,可遠去定南,甚至北上去北辰的商船,每年為白家創造的利潤,數以百萬計。


    這些東西,是吳家不曾知曉的。


    裴爍動作很快,趁著白家一出事,立馬對船隊下手,等吳家人吞掉京城裏的生意,反應過來,要拿下白家其他的生意,船隊早就已經落到了裴爍手裏。


    他們甚至都不曾知道,白家有過這樣一支船隊的存在。


    白令之被抓捕的消息傳迴來,白令之的母親當場氣得暈倒,夜裏就咽氣死了。


    白家被抄家,白家的女眷男丁,有一個算一個,全都被關進大牢。


    白令之身份特殊,被單獨關著,其他人都不知道他在何處。


    大牢裏一夜之間塞了許多囚犯進來,滿滿當當的,哭聲震天。


    白令之在牢裏被關了好幾日,不知外麵發生了什麽變化,執意嚷著要見皇帝,他有重要的事情要與陛下說。


    可皇帝嗑了藥,整日醉生夢死,根本想不起要見他。


    倒是有一日夜裏,皇帝忽然從噩夢中醒來,直接下令白令之斬立決,白家其他人,可以拿錢贖的,贖走,拿不出錢的,流放販賣。


    白令之聽到消息,難以相信。


    自己辛辛苦苦為皇帝做了那麽多,到頭來,就這樣輕飄飄的決定了他的生死。


    白令之不服,說一定要見見皇帝。


    衙門裏的獄卒壓根不搭理他,任由他怒吼,勸他早早吃斷頭飯,反正明日是要上路的。


    白令之頹喪的坐在大牢中,想不明白這道一切到底是怎麽發生的,怎麽一夜之間,天就塌了。


    夜裏,大牢裏來了個人。


    他提著食盒穿著黑袍,進了白令之的牢房。


    白令之抬起眼皮,看見那人摘下帽子,露出一張許久未曾見的麵孔。


    他瞪大了雙眼,不可思議道:“阿爍,你還活著?”


    裴爍將食盒放在桌上,緩緩走到他眼前,居高臨下看著他:“五年不見,表兄蒼老許多。”


    白令之忽然想到什麽,死死瞪著他,“這一切都是你做的?是你設計陷害我,都是你幹的對不對?”


    裴爍看著他笑了笑:“你進來的時候一定很茫然,明明你為皇帝效忠了那麽多,鞠躬盡瘁,可他說放棄你就放棄你了,你甚至都不明白,怎麽一夜之間就走到了這一步,對不對?”


    白令之頹喪的看著他,裴爍繼續道:“當年我也是這樣,明明我才救了先帝,立下大功,可保陪家十年榮耀,可一夜之間,天翻地覆。皇家的衛隊就這樣衝進我家,逼死我母親,將我們一家人抄家流放。表兄,當年你出賣我們的時候,可曾想過會有今日,可曾後悔?”


    白令之沉默良久,苦笑起來:“後悔啊,怎麽不後悔呢?姨母死後,我日日都在後悔,可是若是重來一次,我還是會做同樣的選擇。”


    白令之看著他笑,笑得有些悲涼,甚至帶著嘲諷:“若是你在我當時的境地,你也隻能這麽選,當時我四麵楚歌,若不這麽選,就要一無所有了,是你,你甘心嗎?”


    “你為什麽不來找我們?我們會幫你的。”


    “你怎知我沒有找過!”白令之怒吼:“我當時被逼到絕路,我父親,我的那些兄弟們,一個個恨不得活吞了我。明明我才是白家嫡子,可父親寵妾滅妻,縱容那些庶子蹬鼻子上臉,任由他們欺辱我,家中嫡庶不分,甚至踐踏我母親的尊嚴,你知道我們那些年,在白家是怎麽過的嗎?


    可笑我阿娘,當年明明是低嫁,硬是托起了他白家家業,沒有我阿娘陪嫁的嫁妝,他白家如何有後來的基業。


    但他發達了,便有三妻四妾,雜種生了一個又一個,將我阿娘置於何地?


    我也曾求過你們家,我求到姨母跟前,姨母卻說讓我離開白家。明明你們隻要選擇三皇子,就能幫我們,可她為了裴家,根本不管我們的死活。


    離開白家,她說的輕巧,那麽大的家業,我憑什麽放手?那是我母親的嫁妝一點一點堆積起來的,憑什麽交給那些雜種,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他朝著裴爍怒吼,裴爍靜靜看著他的癲狂。


    “所以,你選擇讓我們死?”


    白令之搖了搖頭,“不是這樣的,當時三皇子告訴我,說隻要我與他合作,隻要我說服裴家,隻要我說服你父親,我們都有活路。是你父親太固執,不願意選擇三皇子。我沒得選,我父親他們已經將我逼到絕路,我母親鬱鬱寡歡。


    明明她才是正妻,卻被那些妾室野種欺到頭上來,整日以淚洗麵。我阿娘隻有我了,我不能讓我阿娘被別人欺負,我要拿迴屬於我的一切,白家的一切都是屬於我跟我母親的。


    走投無路之下,隻能有所取舍。我不過是想要跟我母親好好的活下去,有錯嗎?


    這世上不就是如此,我不殺別人,別人也會來殺我,是你們不知好歹,明明三皇子實力強盛,你們卻偏偏不肯站隊。是你們自尋死路的。”


    麵對他的怒吼,裴爍平靜的很:“那你如今,為什麽會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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