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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大明水師先遣艦隊八十餘艦,荷蘭海軍五十艦各自組成了早期戰列線,以首尾相連的陣型向著對方衝去,很快便進入了四公裏的射程。


    周全斌站在高大甲板上看的清楚,向著他衝過來的荷蘭艦隊裏頭隻有一艘主力艦,噸位大概也在一千兩百噸上下。


    這艘荷蘭戰艦無論在噸位,尺寸,還是火炮數量上,都和大明先遣艦隊的鬆江號,福州號相當,屬於同一級別的主力艦。


    “哈哈!”


    這讓周提督興奮起來,發出一聲亢奮的大笑,他看了看落在側後方的主力艦福州號,琢磨著一對一咱沒有把握,二對一還不是穩吃?


    “衝,衝!”


    “打旗號!”


    在周全斌的號令下,第一波投入戰鬥的八十餘艘大明戰艦,在兩艘主力艦的帶領下,向著隻有一艘主力艦的荷蘭艦隊撲了過去。


    並且處於背風劣勢又缺乏海戰經驗的明艦率先開火了……


    “轟,轟!”


    先是鬆江號上碩大的前甲板炮開火,拉開了這場海上遭遇戰的序幕,各艦緊隨其後排成了一線,開始向荷軍傾瀉火力。


    “嗚……轟!”


    烈日高照,一顆顆碩大沉重的實心鐵球撕裂了空氣,攜帶著強大的動能向敵艦唿嘯而去。


    “嘩啦!”


    射偏的炮彈落入海中,濺起的水柱衝天,然而首輪射擊的命中率極低,不是高了就是低了,隻有數顆炮彈命中了敵艦。


    “嚓,嚓。”


    粗大高聳的桅杆被炮彈撕裂,倒塌,率先開火的明艦上一片喧鬧,炮手重新裝填的間歇,荷艦也開火了……


    “轟,轟,轟!”


    隨著大團硝煙升騰起來,一艘荷蘭主力戰艦上,可怕的三十六磅前甲板重炮發出了轟鳴,周全斌眼睛猛然眯了起來。


    “嗚……轟!”


    “嘩啦!”


    碩大的炮彈在鬆江號正前方,不到五十米的海域落下,濺射起了一道衝天水柱,巨浪隨之襲來。


    一千二百噸的鬆江號被巨浪推動,猛的向上拱了起來,又忽忽悠悠的落下,甲板上的大明水兵被晃翻了一大片。


    “嘟嘟嘟!”


    “穩住,穩住!”


    “裝填!”


    甲板上一團忙亂,生澀的大明水兵掙紮著爬了起來,忍受著戰艦的顛簸,搖晃,盡力將炮彈推入炮膛。


    敵艦的第一次齊射,把周全斌和一眾參謀軍官驚出了一身冷汗,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一個照麵下來,初次揚帆出海的大明遠征艦隊,便領教到了老牌海軍強國荷蘭的厲害,在炮術的比拚中處於絕對的下風。


    可此時沒有後退的餘地,初出茅廬的大明水兵以無畏的勇氣,高昂的士氣繼續發動著攻擊。


    “轟,轟,轟!”


    接下來進入艦隊對轟階段,在這個戰列線戰術並不成熟的年代,首尾相連的雙方艦隊便好似兩條銀蛇,在外麵上蜿蜒,開炮,對轟……


    “轟,轟!”


    並且隨著兩支艦隊之間的距離不停的拉近,甲板重炮的命中率開始提升,甲板下一個個黑洞洞的炮門打開。


    雙方的側舷火炮也開始加入戰鬥,向著對方拚命傾瀉火力,將對方戰艦打的桅杆紛紛折斷,打的木屑橫飛。


    “嚓,嚓!”


    “啊!”


    鬆江號作為大明先遣艦隊的主力艦,高達一千兩百噸的排水量,艦體又十分巨大,自然成了荷軍戰艦第一時間集火的目標。


    “轟,轟!”


    到了這個距離上,雙方主力艦已經緊貼在一起,隻隔著幾百米的距離動用了最後的殺手鐧。


    荷蘭戰艦上,一門門側舷火炮放棄了實心炮彈,裝填了葡萄彈,也是一種最原始種類的開花彈。


    就是用網兜將霰彈捆在一起,樣子像是一串葡萄,發射時彈丸在火藥的衝擊下,衝破網兜的束縛向著四麵八方散射。


    “轟,轟!”


    “嘩啦!”


    用鑄鐵打造的葡萄彈被強大的火藥之力射出,好似下了一陣冰雹,給鬆江號帶來了慘重的傷亡。


    很快連續中彈的鬆江號桅杆被擊中,折斷,倒下,正在甲板上作戰的水兵被桅杆砸中,慘叫聲響起。


    “大人!”


    隨著粗長的桅杆倒下,親兵,參謀軍官慌忙將周全斌按住,卻被他一把推開,瞪圓了眼睛發出一聲怒吼。


    “滾開!”


    “鏗!”


    在密集的彈雨中,周全斌猛的拔出了戰刀,嘶吼著:“打旗號,開炮,開炮!”


    “轟,轟!”


    大大小小八十餘艘大明戰艦,在忙亂中也拚命對荷蘭艦隊的主力艦展開了密集齊射。


    “嚓,嚓!”


    一時間炮聲隆隆,木屑橫飛,成了集火目標的雙方主力艦都開始頻頻中炮,水兵在不停的傷亡著。


    兩條巨龍蜿蜒著,互相向著對方傾瀉火力,開戰半個小時之後,彼此的戰列線皆有一點混亂。


    “衝,衝!”


    兩支艦隊從四公裏開始對轟,一直打到了一公裏,五百米,在隆隆的炮聲中打到了這個距離上,甲板炮已經沒什麽用了。


    因為距離實在太近,甲板重炮裝填太慢,又進入了射擊死角,雙方傷亡慘重的水兵紛紛扔下大炮,開始操縱甲板上的輔炮。


    更多的水兵操起了火槍,小炮,在甲板上排成了橫隊,向著對方的甲板上拚命射擊,海戰進入洗甲板階段。


    甲板上正在火槍對射,可側舷火炮仍舊在轟擊,此刻的戰鬥進入了白熱化,陸續有戰艦失去了動力,開始在原地打轉,沉沒……


    雙方都無法再維持戰列線,而是在局部陷入了混戰。


    “轟,轟!”


    “嚓!”


    當雙方戰艦交錯而過,誰都不願意退讓,幾乎是擦著對方的戰艦掠過了過去,遠遠看上去好像撞在了一起。


    “嗵嗵嗵嗵!”


    “砰,砰!”


    慘烈的近距離對轟中,雙方水兵用各種輕重武器,用盡了平生的力氣,勇氣向著對方傾瀉,側舷炮幾乎是緊挨著對方開火。


    “嚓!”


    大團的硝煙彌漫著,遮蔽了天空,終於頻頻中炮的鬆江號終於不堪重負,流線型的艦體被打的千創百孔。


    隨著艇體的傾斜,搖晃,站立不穩的水兵紛紛落水,而那艘荷軍主力艦也好不到哪裏去,多處被重創的情形下越來越慢。


    “咯吱!”


    整艘鬆江號劇烈搖晃著,連續挨了十幾顆炮彈的近距離轟擊,整個船體多處被打穿,甲板上的桅杆,重炮早已經不知去向。


    淩亂,血泊,雜物遍地都是,卻令人吃驚的挺住了,竟然沒有當場被打的解體,這代表著大明工匠造艦技術的精湛,已經不輸給同時代的歐洲人。


    畢竟造艦的科技樹,周世顯已經點亮了十幾年,經過實戰經驗之後還是很靠譜的,不遠處那艘荷蘭人的主力艦也差不多。


    失去動力的兩艘主力艦,開始減速,打轉,很快被其他戰艦甩開,實際上等於是脫離了戰鬥。


    明艦鬆江號。


    “大人!”


    密集的槍林彈雨中,親兵蜂擁上前將周全斌按倒,驚叫著:“快,快把大人帶走!”


    千瘡百孔的主力艦已經失去了動力,在海麵上打轉,隨時都有傾覆,下沉的危險,艦上水兵落水的極多。


    一個照麵下來,基本上這艘主力艦已經宣告著,徹底失去了戰鬥力,和那艘狼狽的荷軍主力艦差不多。


    “滾開!”


    可周全斌打急了,嗷的一嗓子跳了起來,將試圖帶走他的親兵掀翻,發紅的眼珠在一片淩亂的甲板上搜尋著武器。


    踉踉蹌蹌的身形在一片狼藉的甲板上,奔走著,很快他發現了一杆完成了裝填,卻沒有擊發的火槍。


    便抄起火槍對準了不遠處,幾百米外同樣失去了動力的荷軍主力艦摟了火,而同時間對麵的荷艦士兵也同樣不肯棄船。


    也在朝著鬆江號開火。


    “砰,砰!”


    隨著幾聲火槍爆鳴,幾顆流彈掠過,雙方士兵,軍官又瘋狂的去尋找下一件能用的武器。


    海戰打到這個地步雙方已經徹底失去了理智,眼中隻剩下殺戮,恨意,恨不得撲上去將對方大卸八塊。


    “大人,大人!”


    瞧著提督大人殺紅眼的樣子,親兵隊官慌忙追了過去,有的人被屍體,繩索,雜物絆倒了,卻拚命又爬了起來。


    “大人!”


    這時有人驚恐的輕叫了一聲,眾明軍目瞪口呆的看著幾百米外那艘荷蘭主力艦上,正在發生一件恐怖的事情。


    殘破的敵艦上,有一個軍服破爛的荷軍軍官,正在帶著幾個炮手,擺弄著一門甲板上殘存的副炮。


    那是一門六磅口徑的副甲板炮,看樣子裝填的是一顆葡萄彈……


    “嘰裏咕嚕!”


    距離實在太近了,以至於對方的嘶吼聲都清晰可聞,這一幕讓周全斌等人心裏咯噔一下,一下子變的冰涼。


    打到這個時候雙方戰艦的甲板,都被對方洗幹淨了,水兵不是傷亡殆盡了,就是掉進了海裏。


    這時候敵艦上突然冒出來一門六磅副炮……


    “唿,唿。”


    死亡的氣息降臨,周全斌瞪圓了眼珠子在甲板上搜尋著,終於,終於也找到了一門六磅副炮。


    “快!”


    好像撈到了救命稻草,周全斌拚死撲了過去,帶著親兵將那門六磅甲板副炮扶正,從旁邊的火藥箱裏取出定裝火藥填了進去。


    “快,快!”


    來不及清洗炮膛便將火藥填了進去,幾個人手忙腳亂,又從彈藥箱裏取出了一顆炮彈。


    可當周全斌拿起這顆炮彈,一下子傻眼了,這不是一顆普通的炮彈,而是一顆空心開花彈。


    開花彈這玩意在陸戰裏用處不大,應為黑火藥爆炸威力太弱了,可是在海戰裏還是挺常見的,和荷蘭人使用的葡萄彈原理差不多。


    “裝彈,裝彈!”


    “骨碌碌。”


    炮彈滑入了炮膛,可是這時候才發現沒有火源,情急之下周全斌抬頭一看,敵艦上那幾個荷軍軍官也手足無措。


    顯然敵艦和他遇到了同樣的問題,用來作為火源的炭盆,火把什麽的,早就掉到海裏去了。


    “哈哈!”


    死裏逃生的周全斌大笑了起來,他看著對麵荷蘭主力艦上敵人,好像看到了幾個傻子,沒有火源看你怎麽開炮?


    可他的高興隻維持了幾秒鍾,便瞧見一個荷軍軍官,瘋狂的向著不遠處正在燃燒的一截桅杆衝了過去。


    “火,火!”


    這下子輪到周全斌急了,隻恨自己的戰艦沒有起火,連個火源也找不到,就在這要命的時候,一個參謀軍官撲了過來。


    “大人,火!”


    看著參謀軍官從懷中取出一枚火折子,周全斌大喜過望,再次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


    真是天無絕人之路,他很想抱著這個參謀軍官狠狠親上兩口,可這時候已經來不及多想,用顫抖的手將火折子接了過來。


    “唿。”


    輕輕一吹,火頭一閃,狠狠將火折子扔進了炮門。


    “茲茲。”


    “轟!”


    一聲轟鳴,率先找到火源的明艦率先開火,將一顆炮彈射了出去,在這個距離上開炮完全不需要瞄準,可是……


    炮彈一出膛就覺得不對勁了,這顆炮彈好像很輕,彈道也十分詭異,飄飄悠悠的沒什麽分量。


    眼瞅著炮彈擊中了敵艦,可是詭異的事情發生了,這顆炮彈並不是實心的,而是在擊中敵艦後發生了破裂。


    “啪。”


    整顆炮彈裂開了,之後唿啦一下燃燒了起來,火苗子騰的一下躥了起來,一下子把敵艦而引燃了。


    那幾個正在擺弄副炮的荷蘭軍官大驚失色,本能的抓起水桶想要滅火,可嘩啦一桶水澆上去。


    “騰!”


    可這火十分邪門,遇到了水,火焰反而躥的更高了,很快將那幾個軍官也燒著了,這火竟然無法撲滅!


    這下子連周全斌和幾個親兵也愣住了,呆呆的看著那詭異的大火吞沒了敵兵,沿著甲板開始蔓延……


    “趴下!”


    看到大火向著一堆火藥桶燒了過去,幾人大吃一驚,本能的趴下了,緊急著響起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


    “轟!”


    被大火引燃的火藥桶,讓敵艦發生了可怕的殉爆,這殉爆的威力過於可怕了,那艘荷蘭主力艦好似玩具一般,被可怕的爆炸當場撕裂。


    碎木,大炮,屍體高高飛起,又沸沸揚揚的落下,連數百米外的鬆江號也被波及到了。


    氣浪,碎片激射而來,甲板上好似下起了冰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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